“渣渣沐,我們該走了…”
法庭的鐘一刻不停地走過,人去消散,桌上厚厚的法則典籍雜配上古銅色的木錘透露著莊嚴神圣,仿佛正在等著下一場悲劇的出現…
“你個渣渣,我們真該走了!”
沐月生這樣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抱著頭,身子低垂,把地面看出花來也沒見他說過一句話,我說的也都算作了自言自語,自討苦吃的無趣雞湯而已。
顧婷婷沒在出現,沐春峰更不可能出現,仿佛全世界就我一個人還站在了他的身旁…
他還沒哭…
只是眼神中那種痛苦,悲憤和無能為力的的樣子,讓我看了不寒而栗。
許久之后,才見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起身走出了法庭,佝僂著身軀,老到了三十…
沐月生的后母似乎也當做是家常便飯罷了,沐春峰入獄她好像一點痛苦也沒有,甚至像釋懷,解放了一般,一早就回家給家里收拾的一塵不染,還嚷嚷著打算去市里找她的親生兒子沐曉涵一起過日子。
她和沐春峰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難道就…?
沐曉涵因為工作繁忙,在沐春峰入獄后才趕了回去,不過來的急走的也急,走時還帶走了他的生母,仿佛就這樣,二十幾年的感情同樣的如此陌生。
偌大的沐家此時也應該只剩下了一人…
我一早的回到了學校,沐月生那里我把橘貓留給了他,夏夢雪也偶爾會去看他,只是帶著好意去罷了,并沒有解決什么實際問題。
五月…
顯然我已經忘記了我的生日,是陳怡然送來了蛋糕,才讓我想起五月份到了。
陳怡然放下蛋糕,按下了房間里的燈,慢慢的點起蠟燭,眼睛里閃著光看著我說:“蠟燭點好了,快許個愿吧。”
我看著桌上的蛋糕,微微的閉上眼睛。
“一年前,渣渣徽還在,婉兒還在,渣渣小凌還是那個樣子,渣渣望也還是那個樣子,沐月生就該拉著婷婷的手,還有陳怡然…”
陳怡然并沒有聽見,我默默的祈禱,虔誠的做了一回僧人,聽信佛的饞言,又信奉著《圣經》莫名的就掉了兩滴眼淚,在我吹散蠟燭的那一刻,我明白了。
顯然還是我白白的浪費了一次許愿的機會。
“你許了什么愿望!!時間那么久!!”
陳怡然趴在我的對面好奇的問我,鼓弄著手里我送她的禮物,那封她送給我的那封信。
她快速的掃視了一遍,我默默的背了起來,這封信在我想她的每個夜晚都會拿出來看上一遍,久而久之也就會背了下來。
我聲音抑揚頓挫,帶上了所有的感情,眼睛里閃著光,回想著第一次見她的場景。
她抱著苦若凡的那本《許君入我懷》書一下撞到我的懷里,書掉了,幫她撿起,甚至她左右詢問我文學班報名的地方時感覺那場景歷歷在目。
還有去參加虎牙妹葬禮的那天,她對我說的話。
她問我說:“你是大傻蛋嗎?”
還有清明那次,還有去沐月生家,以及以往的種種,想起更多的還是她每一次看我的眼神。
“聽聞青羽喜歡文言書籍。
小女子才疏學淺,略懂古風,癡君耳畔,尚有一絲掛念。
說你八字尚和,寄文為之祝晗:“心之所想皆為序章,夢之所往皆為平步。”
陸青羽,你看到的這封信是我遠隔海洋臥榻在異國他鄉時寫給你的,可能你還不知道你的一件襯衣被我偷了現在還在我的身上穿著,還有班主任是我小姨,你哄我的時候還有去朱曉麗家都是我求她讓你來的,具體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你的確夠帥的,今天你生日本想送你一件禮物,可是我這里寄信都很困難別說是大物件了,索性直接送你一個驚喜,在語文課教室我常做的那個位置上,你自己去找吧。還有顧婷婷不是個好東西,你身邊的其他異性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一定要遠離她們,我可能一年就回來了,到時候一定要多買幾件襯衣,我怕兩三件不夠我穿,還有就是黑森林是我爸開的你要去的話你就說我的名字,我交代過那里的經理,還有就是…等我想想啊!
橘貓,對有時間把橘貓寄過來我玩玩!
其他的下次在告訴你!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想著想著也就背完了一整封信,她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生怕漏過信里的每一個字。
“這不是我送你的信嘛!”我看著她情緒低落的說道。
“不行!你從挑一個禮物送我,小氣死了!”說著還拿蛋糕糊在我的臉上,笑嘻嘻的樣子,眼睛里閃著光,可愛極了。
我平淡了說了一句:“依然,我喜歡你!”
說完她呆呆的看著我,伸到我臉上的手停滯了一會,下一刻,她一下跳到了我的身上。
她哭了…
“依然,我喜歡你!”
我抱著她,聲音有些顫抖,雙手自然的撫摸著她的秀發,沉默了很久。
“你就是個大傻蛋!!”
一盞微妙的燭光,像明鏡照亮了她的眼睛,清澈不可見底…
說完她努力錘打著我的胸口,最后笑著躺在了我的懷里,我知道,這句話她可能等了很久吧!
不然也不會就這樣靜靜地抱著過去了兩個小時。
“你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是不是你以前也是這樣跟其他女孩說過啊!”
“哪有,就對你一個人說過”
“我才不信呢,你長那么帥,追你的人肯定從巴黎排到了法國!”
“怎么!!長的帥的到你這倒成了個錯的!”
“我不管,你現在是我的了!”
“行行行!你的!你的!”
“還不從我身上下去,我蛋糕還沒吃呢!”
“大傻蛋!!”
她送我的外號。
時光若苦空涼去,歲月昭然滿覆來,人間吶,早安。
總有人會帶著笑意,去欣賞我們的故事。
陳怡然和我確定了情侶關系,自然是帶著宿舍的那些家當成功的搬了進來,也讓空蕩蕩的房間有了一絲人間的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