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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東城汪玉清

  • 只好做名尸解仙
  • 霍格Hogger
  • 3596字
  • 2020-07-24 21:13:00

回去向掌門稟報魔情?

開玩笑,五位使者里要有人果真這么做的話,肯定會惹得他的掌門暴跳如雷!不勝其煩的驚魔令,千篇一律的屠魔會,小題大做的魔情,每次都向上稟報,肯定會招來一句誠摯的問候:你閑得吧!!!

所以,像司馬行歌那樣的離開借口,還真是蹩腳啊!

薛復坐在自己的醫館回春堂里,以手托腮,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百無聊賴地想著。

從屠魔會歸來之后,他也沒有直接返回宗門,而是先去某個山區尋找幾樣煉丹需要的材料,有所得有所不得之后,徑直回到了自己的醫館。這所回春堂,開設在羽山腳下最近的小城里,城市說大不大,人口說少不少,病人說多不多,生意說好不好。當然,以薛復的仙人身份,自然不會在乎醫館的生意與收入,就連“回春堂”這個招牌,都是從別的城市照搬來的。他在這里開設醫館的目的,一分是為了醫者仁心,一分是為了研究凡人間的各種疑難雜癥,倒有八分是為了逃避某些……事情。

回春堂門口的街道上行人不斷,不時有相熟的面孔經過,熱情地與在城中坐診多年的薛郎中打著招呼。

“老薛,今天天氣不錯,出來曬曬太陽啊!別老在鋪子里捂著!”這是李員外在門前經過。

“就是就是,你捂得再白,也比不過李員外啊,人家可是綽號‘李太白’的!”這是對門綢緞鋪的柴掌柜在打趣。

“薛郎中,這是今早剛從地里摘來的青菜,您留下嘗嘗鮮。看這葉子,上面還掛著露水呢!”菜販子老劉在門口扔進來一捆青菜,露水甩了薛復一臉。前年老劉病重,正是薛復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哎喲!薛郎中,前兩天我打您門前過,怎么見這回春堂的門面是關著的呀!您是不是又進山采藥去了?人家怪牽腸掛肚的……”這是同一條街開鋪子的陳寡婦,在完成每日兩次“路過”的日常任務。

薛復在鋪子里坐著,和這個打個招呼,和那個開開玩笑,一副與人為善的老好人樣子,又有誰知道,這里坐著的是一位成仙得道的高人呢?

只是在陳寡婦“路過”的時候,高人尿遁了。

遠遠傳來嗩吶的嘹亮樂聲,以薛復的耳力,自然早于其他人聽到了。他難得地挪動腳步來到街上,向著樂聲傳來的方向張望。那是熟悉的曲調,是喪事上慣常演奏的保留曲目。

對門綢緞鋪的柴掌柜閑極無聊,也跑到街上攀談。

“老薛,你望什么呢?”

“哦,沒什么沒什么!老柴,最近可曾聽說,西城誰家有人去世么?”

“這個倒不曾聽人講起。哦,對了,前天你不在的時候,東城你那同行老汪家的女兒,曾經急火火跑來過。見你關著門面,找我問你去哪里了——我怎么知道你去哪里了!然后她又急火火走了。莫不是汪老頭出事兒了?”

薛復搖搖頭,覺得出事的絕不可能是汪家。汪老頭在東城開醫館,自己在西城開著回春堂,兩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前不久,汪老頭家那位著名的四十歲老姑娘——其實也不是待嫁的姑娘,而是被夫家休了的——跑到回春堂請自己出診,說是老父病重。自己本著一份兒熱心腸,又見她垂淚上火的孝女模樣,便跑了一趟。

他對柴掌柜道:“前些時日,汪老頭確實是得了一場重病的,不過,我開了一個方子,他們在自家鋪子里抓藥吃過之后,應該沒有問題了才對!不可能是汪家。”

薛復沒有說出來的是,當日他可憐那四十歲的老孝女,給她留了一丸自己煉制的丹藥,囑咐她將藥掰開,給老父親分兩次服下。那藥絕非凡品,以汪老頭的病情,絕對可以藥到病除。現在想起來,那丹藥煉制不易,其實是有些心疼的。

兩人說話間,一隊穿著孝服的隊伍,身后跟著一個樂班,伴著吹吹打打的樂聲,很快出現在視野中。這行人越來越近,孝子賢孫低頭舉哀,薛復和柴掌柜一時也看不清其面容,想來應該不是老汪家,畢竟他家在東城,發喪不可能跑到自己這西城來。

然而這白花花的隊伍,卻在身前停住了,柴掌門氣呼呼直叫晦氣。

一位眼睛哭得跟桃子一樣的中年女子撲到薛復身前,跪著向他哭到:“薛郎中,我爹他命苦,沒能熬過去啊!”

薛復大吃一驚,面前這位眼睛哭得跟桃子一樣的中年女子,不正是汪老頭的獨女,閨名喚作玉清的么?他側身避開汪玉清的跪拜,問道:“這怎么可能!上次見汪大叔的時候,他雖然病重,但是并非無藥可醫?怎么會就走了呢?”

汪玉清哭道:“俺爹平日里一向身體康健,很少生病,即便偶感風寒,在自己鋪子里抓點藥煎吃了,也就藥到病除。誰知道這次的病略略重些,自己不能醫治,巴巴請薛郎中開了方子,我們照方抓藥吃了,人反而不行了呢?”

柴掌柜聽這女子言語不善,仗義執言道:“汪玉清你可不要胡言亂語!薛郎中的人品和醫術,在城中都是有口皆碑的!你家也是開醫館的,應該懂得‘藥醫不死病,死病無藥醫’的道理!可不要胡亂攀扯別人!”

薛復也覺得這女子口風不對,同時也想起街坊們口中的一些關于她的不良傳聞。這汪家只有汪老頭和汪玉清父女兩人,汪玉清原先也曾嫁人,后來卻因為行為不檢點被休回娘家,自此風評壞了,再也未曾改嫁。這對父女平日里作風又是刁鉆古怪,親鄰也都疏遠,這次她鬧到回春堂門口,也不見有其他穿孝服的親友跳出來幫襯,足見平日里人緣之可觀。薛復暗自也起了戒備,道:“汪玉清,方子的確是我開的,但是藥卻是在你家鋪子里抓得。而且我那方子絕對經得起推敲,就算是京城的御醫,也不能說我那方子開得不對。”

街道上此時已經聚滿了圍觀的人群,見此情景也紛紛替薛郎中幫腔。大伙兒你三言、我兩語,都在為薛復的人品與醫術做背書,說他活人無數,斷無在汪老頭身上誤診的道理。

汪玉清見薛復人緣極好,便呼天搶地,大聲叫屈起來:“俺幾時說過薛郎中的方子有問題了?冤枉啊!俺也相信薛郎中是大大的良醫、大大的好人,當初怕我爹病情嚴重難以救治,還特意贈送了一粒自制的丸藥,俺們父女一向是感激的!”

薛復聽她提起丸藥,好奇道:“汪玉清,我贈的那丸藥,你可曾給汪老郎中服用?按說服后不應該治不好啊?”

誰知道他這話才一出口,那汪玉清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母貓一般跳了起來,一把摟住薛復的腰再也不放,口中用尖利到刺破耳膜的嗓音大喊道:“他承認了!他承認賣我們假藥了!街坊鄰居們,這可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親口所說,在場的街坊鄰居都是見證!”

薛復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整懵了,還不待他明白過來,人群里已經跳出幾個衙役,當先一人正是縣衙陳捕頭,傳言中的汪玉清緋聞對象之一,他將鎖鏈向薛復脖子上一套,大喊道:“好你個害人的庸醫,好你個殺害同行的薛復!既然當街承認賣假藥害人,那就別怪王法無情了!跟我回衙門!”

圍觀人群就像被滴入涼水的油鍋一般,瞬間鼎沸起來,有的議論薛復賣假藥害人,有的為薛復抱屈,一時間議論紛紛。

薛復還沒有回過神來,人群里跳出陳寡婦,上前來使勁撕扯汪玉清抱定薛復的胳膊,罵道:“汪玉清你這個害人精,可不要血口噴人!薛郎中的醫術誰不知道,這西城的人家,誰家不曾吃過薛郎中鋪子里的藥?怎么到你家口中,就變成害人的假藥了?明明是你家老爺子年紀大了,一病不起,卻來這里訛詐我們西城的郎中!”

陳寡婦語速奇快,一連串反駁像箭雨一般砸向汪玉清,不僅為薛復的醫術做了辯白,還成功將汪薛兩家的矛盾上升到東西兩城之間。此處圍觀的人群多是西城的街坊,自然要為自己人撐腰,一時間紛紛七嘴八舌指責汪玉清血口噴人。

柴掌柜也再次揚聲道:“正是正是!你汪家住在東城,今日穿著孝服、抬著棺材巴巴跑到咱們西城來,可不就是存心鬧事嗎?你們這是欺負薛郎中老實,給他挖好了陷阱等他跳啊!”

薛復也終于醒悟過來,大聲自辯道:“陳捕頭,怎地隨便捕人?說我賣假藥,也要有證據才好!”

陳捕頭冷笑道:“就知道你不肯承認,汪姑娘已是請了惠民藥局的耿醫官在此,一定讓你無話可說!”

人群里又擠出一位穿官服的小吏,正是惠民藥局的耿醫官。惠民藥局乃是蘇國朝廷官辦的濟貧藥局,專為孤苦無依者施診舍藥,也算是官府的一大善政。因此上,這耿醫官在城中也頗有威望,其人本身也甚正直,由他來做判定,旁人倒也無話可說。一時間,人群靜了下來,都等著這位耿醫官開口。

耿醫官搖頭道:“薛郎中,本官早聽聞你也算是一位良醫,救人無數不說,對于貧寡孤獨者,往往還有免費醫治的義舉,私下里,本官也是佩服的。只是這次,本官卻實在看不懂了,你這丸藥……”,說著,他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小盒子,打開后,里面露出半枚烏黑丸藥,“你這丸藥,無論是取材,還是制藥手法,本官真真看不懂啊,完全不合藥理,完全不合藥理!”

他此言一出,圍觀人群又是一片嘩然,這下子風向一下子倒向了汪家。人證物證俱在,薛復剛剛又親口承認“賣”藥與汪家,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薛復此時此刻反而清醒過來。這汪玉清,真真給自己設的好圈套!

穿著孝服抬著棺材大老遠跑來堵門不說,還提前埋伏好了捉人的衙役和指證“假藥”的醫官!

還在言辭中給自己設下圈套,誘使毫無防備的自己當眾承認“賣”藥給他們!自己明明是“贈”藥,分文未取啊!當然,分文未取這一點自然是沒有證人證據的!

假藥?還假藥?那明明是自己這個地仙辛辛苦苦煉制的丹藥,說是仙丹也不為過了!凡人醫官又怎么認得?早就聽說汪玉清和縣衙陳捕頭有一腿,就今天這陣仗,看來也不是空穴來風啊!

可是,他們萬萬料不到自己的真實身份吧?哼!訛詐到仙人頭上來了,也算他們倒霉!

倒了八輩子血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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