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王凡飛向前方，眾人覺得，這簡直比看到龍家老祖本身，還要更為驚訝。

龍飄飄自不用說，其他人，面對龍家老祖通天境靈威壓制，根本無法挪動，

然而此刻，王凡不僅動了，居然還朝著那白發男子飛去。

樸百年心中驟然想到：“如果說，凝氣期之內，有可能做到這一點，那么原因也就只有一種......”

聽到王凡一陣罵聲，白發男子不但沒有感到憤怒，反而露出了更為深層的笑意，

“有趣，太有趣了......意境！這小子居然已經擁有了自己的意境。”

半空中，王凡的飛行速度其實很慢，不僅如此，他嘴角更不停的流下鮮血，周身肌肉骨骼，也隨之承受更大壓力。

往前進一丈，壓力就會擴增一倍，

等王凡離龍飄飄還剩十丈之遠時，他突然從空中掉落，連身上的皮膚也已經出現龜裂。

“王凡！”龍飄飄喊道，“不要再動了，老祖靈威之下，挪動身形，你會死的！”

“那......又如何？”

在所有人瞪圓的雙目中，王凡居然又從地上爬了起來，

“呃......啊！！！”

他仰天發出一聲咆哮，用盡一切來抵御那股靈威。

天地之間，少年不屈......

但是，少年易死。

突然，龍飄飄不再哭了，她看著那個行將崩潰，渾身發抖，卻仍舊試圖朝自己挪過來的人，

露出了此生最美麗的笑容。

“王凡。”

痛苦中，王凡突然看到，龍飄飄已站在眼前，她的手放在他肩上，仿佛頃刻間，便散去他身上一切靈威壓力。

“飄......”

王凡想要上前，

“別說話，也別動。”紅衣少女用指尖點在了王凡嘴唇上。

她說：

“王凡，我要走了，答應我，活得盡量長久一些，因為......

如果你死了，我害怕，以后就沒有人會記得我了。”

王凡想要開口，卻咬著牙，奮力克制著那股沖動，

少女臉上看不到一絲慘淡，她希望少年記住的，是她最美的樣子。

“王凡，還記得圖騰嗎？”

王凡點了點頭。

少女輕輕撩起紅裙右側，露出小腿上那片牡丹簇擁的好看紋身。

少女笑容中充滿期待，“王凡，你不是想知道這個圖騰的作用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說完，少女微微后退，體內靈力緩緩流向那牡丹圖騰之上，

剎那間，王凡看到，冰冷的地上，綻放起無數紅色牡丹，少女如置身花海的仙子，身形只是慢慢旋轉，便如凌波起舞，讓王凡迷戀陶醉。

雖然那花兒是由絲絲靈力構成，所謂的圖騰，也不過是少女自娛自樂的法術，

但王凡卻覺得，那就好像他永遠也抓不到的夢境一般，美得如此永恒。

“飄飄。”

當王凡終于從夢幻中醒來，想要上前抓住他的紅衣少女時，

龍飄飄與白發男子的身影已然消失無蹤。

高大修長的少年，此刻如同一個迷茫的孩子，在漸漸消失的牡丹花海中，前行、后退，不停的喊呀、找呀。

六宗眾人，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幕，身軀雖已能夠挪動，卻還是出現了片刻死寂。

當最后一朵牡丹殘影從手中消失后，王凡只是低著頭，一動不動的站著。

“廢物！”

王凡這樣對自己說，但他并未發出聲音，開口之人，就站在他身前。

王凡愣了一下，他覺得......

抬頭看去，只見眼前之人，一身黑色勁裝，雙臂落露在外，不僅擁有白皙皮膚，身姿更是傲然。

女子一頭紅發扎在腦后，但因發質獨特，又極為修長，便如同在腦后炸開一般，叫人過目不忘。

她臉上蒙著一個金屬面具，青面獠牙，

面具上，是兩道修長的眉，和一雙本該極為動人，卻目光森冷的眼睛。

“看什么看？你這垃圾廢物，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留不住，干脆去死好了。”

女子一開口，便將王凡罵得狗血噴頭。

王凡還是有些疑惑，

女子又道：“告訴你吧，龍飄飄被帶回了寒淵城，而且，最多四年，她必死無疑。”

“什么？”

王凡一皺眉，隨即準備立刻動身。

“哼！”女子又是一聲冷笑，“廢物就是廢物，蠢得跟豬一樣，

去吧，若是相似，動作快點，

我估計，你最多飛到寒淵城外三百里，就會被龍氏洞虛境的三十個家奴砍成一千塊，

如果你僥幸進了城，也會立刻被龍家八位御丹境后期高手碾成粉末，

就算你走了狗屎運，進入了天嬰境才可開啟的密室法陣，守在那的通天境老祖元神，不，應該說是老祖的一絲元神殘念，頃刻間，便能毀掉你所有修為。”

“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你到底是誰？”王凡回過頭來。

女子說道：“不要管我是誰，跟你說這么多廢話，只是因為我也沒有辦法去救龍飄飄，

你十五歲能到達凝氣期圓滿，也許......哼，算了，這根本不可能，

但如果你明白了我的意思，就該冷靜下來，好好思索一番。”

王凡看了看她，說道：“你的意思是，通天境之下，便無人能救出飄飄？”

女子嘆了口氣，“天嬰境還有一絲機會，畢竟，龍家也犧牲不起通天境老祖了。”

她猛的看向王凡，“四年、天嬰境......懂了嗎？”

她說完后，只見王凡低下頭，轉過身去。

少女暗道：“姑奶奶說得這么清楚明白，你現在還要去寒淵城送死？”

然而她看到，王凡并非縱身飛離，卻朝著那座擂臺走了過去。

或許是被王凡長袍背上那兩個字給逗樂了，女子漠然一笑。

六宗眾人，在白衣男子離去后，終于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無論師尊們還是那些弟子，此刻都開始議論交談起來，

雖然有人看到了紅發少女，但眼下局面，也沒人去深思，她究竟是哪個門派的弟子。

王凡向擂臺走去時，路上，所有六宗弟子，都自行讓開了一條道路。

他回到擂臺上，目光冰冷的看向郭望山：

“易陽門的，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認輸；第二，死。”

郭望山怒道：“王凡，你......”

王凡根本不想聽，“好吧，如你所愿。”

話音落下，眾人突然看到王凡抬起手中古怪靈劍，指向了郭望山。

“王凡！你敢用出這一劍，老夫便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天空中又傳來封易老祖的咆哮聲。

王凡收劍，轉身，然后目光掃視眾人，

“還有誰！？”

......大家先是一愣，有些不太理解眼前的局勢。

這時，那瘋瘋癲癲的李天傲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指著擂臺說道：“郭望山......沒、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