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跪在大殿的刺客，大理寺卿微微瞇起雙眼，回憶起什么來。

難道是那日去茶館抓到的？

如果是……御史大人怎么沒和她說這事？

難道她忘了？

大理寺卿收斂了思緒，畢竟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細節的時候。

她沉下目光，嚴肅道：“你可有什么話想對本座說。”

刺客向大理寺卿磕了一頭，那聲音極響，聽得人心中一驚。

“回大人的話，那些個潛伏在宮中的細作并不知道他們為何效忠，就像他們不知道真正效忠的人是誰。”

跪在他身旁的姜依然雙眼瞪出驚恐，卻又聽池音緩緩道：“那些細作絕大部分被下了蠱而不自知。”

姜依然的額頭已經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大理寺卿雖查案無數，其中也曾遇到過類似的案子。

但，如此大規模的下蠱她真的是聞所未聞！

這也太喪心病狂了！

然，池音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在場幾人瞠目結舌。

“孤今日呈給母皇的畫像不過是幕后黑手的替身。細作中只有兩個人知道真正的主使是誰，其余人見到的都是他的替身。”

大理寺卿眼神閃了閃，腦中飛快地把這些碎片化的信息整合。

最終，串聯成一條完整的線索。

“殿下的意思是……那茶館是幕后主使打著替身的名義所開，替身替他物色人選并在不經意間下蠱控制，為他接受傳遞消息。他如此大費周章布局，是想謀反！”

推測到這里，姜依然的臉上已漸漸褪去了血色。

因為，她現在開始意識到她根本想不通為什么要替人辦事！

胃部一陣翻涌，她突然有些惡心，但隨之而來的便是如刀絞般的疼痛。

“哇！”的一聲。

一大口黑血猛然從姜依然嘴里涌出。

她的眼前出現了虛影，渾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氣，連句話都沒說出來便昏死在地上。

大理寺卿的神情變得復雜。

不用池音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的不正常。

這是中蠱了！

“我堂堂大國居然會混進來這種雜碎！如果讓本王知道她是誰定會刮了她的肉！”

“王女不是知道這人是誰么？”

池音的聲音淡淡。

虞琴滿是怒意的臉，逐漸變化。

最后與大理寺卿的神情如出一轍，更是異口同聲。

“林邇！”

來路不明，卻以男兒身在朝廷上混得如魚得水，一度深受女帝信任寵愛！

最關鍵的是——

女帝今天也和姜依然發生了相同的情況。

而且，女帝自從林邇當上國師后，性情也確實變得不大正常。

“所以母皇今日吐血暈厥很有可能是中了蠱？并非急火攻心？林邇怎么會這種歪門邪道的功夫！莫非是魔教來的臥底？”

王女慷慨激昂的說完這番話后，明顯察覺到有道目光射到了她臉上。

如冬日臘月里刮得人臉生疼的風，滿是戾氣。

容言之看了虞琴一眼后便下意識往池音那兒看去。

不曾想，二人的目光竟會撞到一起。

容言之的心狠狠一跳。

眼睫輕輕顫動起來。

她是不是……發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