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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仵作的棺材鋪

百會倒在地,

尾閭不還鄉,

章門被擊中,

十人九人亡,

太陽和亞門,

必然見閻王,

斷脊無接骨,

膝下急亡身。

趙陌秋突然想到之前看的人體穴位解說集,這也是大夫入門學。

趙姑娘,你方才念的是什么?什么見閻王,不還鄉...

陸大人,我們人體有一百余八個要害穴,其中七十二個穴一般點擊不會致命,其余三十六個穴位為致命穴,俗稱“死穴”,趙陌秋解釋道。

“稟大人,仵作的尸體搬過來了!”幾個府衙小吏將仵作尸體抬了進來...

“不好了!”驛站的使官驚慌失措的從外面跑進來。

回...,回稟幾位大人,先前死在馬棚的驛卒不見了...

死人還會自己跑了?在場的所有人臉上都寫了這幾個字。

“或許此人并沒有死,發現的時候只是暫時被封住了氣穴。”

薛兄你是說...

“陸大人,先生的意思是有可能這個驛卒之前并沒有死,只是被人封住了氣穴,此穴封住了三個時辰左右便會自然解開,未解開前被點穴之人是沒有氣息的,如同死人一般?!壁w陌秋解釋道。

陸松轉身即刻吩咐記錄案情細節的推官速去府衙調些人手,即使將安陸翻個遍也要將此人找到。

....................................

趙姑娘,你再看下這仵作的死因是否同他們一樣?

高金鐸什么時候走到自己身邊的都不知道,聽他說話的語氣與幾個個時辰前的態度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不過心里還是很享受這個轉換的,畢竟眼前這個人是錦衣衛的鎮撫使,雖為從四品官職,但只怕是朝中的二三品官員見了都得客客氣氣的。

如今卻對我這個小小的女大夫這般客氣,突然有些不適應,而且前面只顧著看“熱鬧”竟沒發現這位鎮撫使長相還挺俊朗,雖一直板著個臉,對誰都兇巴巴的,但辦起案來的確雷厲風行,不放過任何可疑的線索...

瞧著地上躺著剛抬進來的尸體,趙陌秋和薛已對視了一下。兩人相處了七八年有時候是不用言語便能夠明白對方在想什么的。

陸松倒是不用多說,已經將兩具尸體的外衣脫去待自己上前查看。

趙陌秋看著仵作的面部有被人從背后捂住口鼻時留下的淤青,身上倒也沒有任何傷痕,心里也便猜出了大概的死因。

“跟其他五個死因不一樣?”高金鐸疑惑道。

“高大人,從尸體的表面看仵作只是被人從背后捂住口鼻窒息而死,從尸斑來看死亡時間大概是死于丑時至寅時之間,倒也不難斷定。”

“恐怕沒那么簡單!”高金鐸眉頭緊鎖。

“為何?”陸松終于能插上話了。

薛大夫不是說仵作死了三個時辰左右嗎?仵作沒有被傳喚去府衙辦差這個時辰不是應該在睡覺嗎?一個輕功了得的想要殺沒有武功的仵作怎會讓他察覺然后從背后殺死,直接躺著就可以殺了。如果仵作真的是發現了有什么為何沒有呼救?陸大人身為錦衣衛百戶竟然這都沒有發現?你這百戶的位置是怎么來的...

好不容易插上話卻被硬生生的忒回去,陸松自是覺得沒面子,連忙低頭應和。隨即吩咐一名府衙小吏:“你去打聽下今天早上府衙那邊是否有傳喚仵作,再把仵作的家人叫來...”

慢著!仵作的家離這兒多遠?高金鐸叫住小吏。

“回大人,來回一個多時辰。”

“陸百戶,你帶上幾個兄弟去趟仵作的家里查看有沒有什么線索留下?!?

“怎么了,高大人,”陸松滿臉疑惑。

總覺得哪里疏漏了,我在想兇手為何要會浪費近一個時辰去殺手無縛雞之力的仵作,殺害的原因難道僅僅是為了不讓錦衣衛查出死因?這也只能暫緩查案的時間,并不能阻止。這安陸府衙雖只有一個仵作,即使死了還可以去鄰近的州府借來,再者還有推官和知事,為何要費這番功夫?

“對啊,還是高大人想的周全,屬下這就去!”

“你速去找個畫師將逃走的驛卒容貌畫下來,此人應該還沒離開安陸,通知府衙封鎖城門全城緝拿,任何人這幾日不得離開安陸府,還有不要提及無常薄和牙牌丟失的消息?!备呓痂I吩咐底下一同來安陸的錦衣衛總旗。

重要且保密的活兒還是讓自個人去辦放心,趙陌秋看著心里暗想,陸松怎么說也是百戶,讓他去辦本應是個府衙小吏的差事,姓高的雖才而立之年,可真是“老奸巨猾...”,明擺著不信任嘛...

“兩位先留在驛站,再看看幾具尸體上還有什么遺漏的。我已經吩咐下去封鎖城門,所以這兩日你們也是不能離開的?!?

“得嘞,要常駐這安陸了咯!大夫變仵作,這倒是今年做的最意想不到的事?!?

雖自己說的夠小聲,身旁的先生還是聽的仔細,高金鐸怕也是聽見了,連忙揖手道:“應該的,高大人,不知道我倆可否先回趟藥局,我們已經出來一整日了走時并未跟掌柜交代清楚,怕是藥局的人也在找我們?!?

可以,我讓人護送兩位回趟藥局...

勞煩高大人了。

................................................

“安陸還有這么荒僻的地兒?要不是白天,晚上怕是沒人愿意來...”陸松帶著幾個府衙的人來到距安陸府北邊一個山坡處。

“還有多遠?”

“快了大人,大概還有兩三里地。”

“這仵作住的也太遠了吧...,平時去衙門辦差事他都是走著去的?那不得走上個兩個時辰??!對了,這仵作姓什么?”

“我們只知道他姓吳,都叫他老吳,他平時來府衙都是騎著他的小毛驢,老吳平時可寶貝他的那只驢了...”

大人,前面就是了...

“這就是個棺材鋪子嘛!”看著門口處寫著“老吳棺材鋪”,再看看四周兩里地才有幾戶人家,果真是夠荒僻的。

一行人下了馬直接推門進去...

大人,這是老吳自個家的買賣,平時沒差事就守著這個鋪子,對了大人,他家里沒什么人了,前幾年死了老伴,現在只剩一個兒子。

陸松心里暗想,這老吳倒是會盤算,在府衙辦差完順帶還能做筆生意。

整個院子里共四間屋子,兩間老吳和他兒子住的,還有兩間生火做飯和放幾口棺材用的。雖是賣些不吉利的東西,但別說這院子倒是挺有生氣的,還種了一棵梨樹和桑樹。

陸松隨手摘了一個梨子,在身上蹭了兩下坐在院里的石凳上便啃起來,“嗯,還挺甜...”

陸松這個人雖為錦衣衛,但卻沒有一點錦衣衛平時辦案的狡詐狠毒,更沒有像高金鐸那樣的錦衣衛與生俱來的架勢,有時候自己也想著當初為何要承襲父親的錦衣衛總旗的位置,如今還升了百戶更是覺得日子不好過了...

“大人,這是仵作的兒子?!?

陸松抬頭瞅了眼前這個穿著一身麻布衣,長得倒是挺拔的二十出頭的小伙子,眼睛還紅著,怕是因為死了老爹哭的,見此狀立馬放下手中被啃得差不多的梨子,“叫什么名字?”

眼前的人似乎沒聽清自己的問題并沒有作答,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擺了擺手...

“大人問你叫什么?”一旁府衙小吏又重復了一遍。

“大人,他好像不能說話。”

“識字嗎?”陸行問道。

仵作的兒子一下子倒是作出反應,點了點頭,跑到屋子里拿了把平時用來雕刻棺材外圍花紋的木刻刀,隨即在地上寫了“吳名”。

“吳名”這老吳到挺會起名兒??!今天早上你是何時發現你爹被害的?發現的時候是否有看到什么嗎?

吳名搖頭隨即在地上寫道:“寅時”

“果然跟薛兄推測的差不多,你為何也會起那么早,還是發現了什么動靜?”

“卯時有人要過來取棺...,前一晚爹跟我講今日要起早,沒有發現動靜,就是看我爹還沒起來我就去他屋子叫他,就發現了...”啞巴在地上寫道。

“發現時可有異樣?”

“爹躺在他床上不動,才發現沒氣了,后來幾個府衙的大人就來將他抬走了...”

“走,去屋子里看看...”

屋里除了一張床,一個放衣物的柜子倒是沒什么家具了,陸松突然注意到一個地方,床上的被褥還是整齊的,難道昨天夜里老吳沒有睡覺?

“最天夜里你幾時睡下的?”陸松問啞巴吳名。

“酉時。”

“你爹呢?”

啞巴搖頭并在地上寫道,“我睡時瞧見他屋里的燈還亮著...”

“好,你下去吧!”

.........

“派人秘密看著啞巴...”陸松小聲對身邊的府衙小吏說道。

“怎么了,大人?”

如果你爹死了,你會怎么樣?是不是正常人都是比較傷心的?

老子死了自然得傷心好一陣子。

您剛觀察到啞巴什么嗎,大人?我看他眼眶都是紅的,怕是剛哭過。

的確,哭,眼睛是會紅,可是不一定是哭的。為何我們來的時候他一點都不驚慌,正常人看到錦衣衛來了早就嚇得失了魂,他一啞巴這么鎮定?

您的意思?

先不要伸張,你找兩個做事靠譜的兄弟,多看著點便是...

陸松又仔細查看了一遍整個屋子,可真是一覽無遺,確實沒有什么可疑的東西...

這老吳也是可憐,仵作大部分時候都是和死人打交道,除了在府衙當差的,正常的人都很少跟他這樣的人接觸,一則覺得做這差事的又臟又臭還不吉利,二則老吳平日里話少不愿與人打交道,他這兒子啞巴兒子也不是他親生的,是他老伴跟前一任丈夫的。

“你說那啞巴不是老吳的親兒子?”聽了府衙辦差的人說的這些陸松更是覺得這個棺材鋪不簡單,雖現下沒有任何發現。

“是?。〈蟾攀昵皢“秃退锊艁淼竭@兒的,老吳看到孤兒寡母的可憐便就收留了,為了養活一家人后來才開了這間棺材鋪子,不然府衙的差事給的錢夠他一個人過活的了。”

“這大暑天的放個火盆作甚?”

陸松連忙走向小吏說話的地方...

“大人,您看,好想燒過什么東西,里面的灰還是新的呢!”

火盆這東西春天的時候不是應該早收在床榻下面或者廚房里了嗎?這大暑天的將它拿出來能燒什么?即使要燒什么也不用在臥房里燒啊,難道是不能讓他人看到的?陸松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老吳難道真的知道些什么,還有他那啞巴養子似乎也奇怪的很,但是自己有又看不出來到底哪里不對...

死的時候躺在床上但發現時被褥卻沒動過,難道一整晚沒睡?第二天需要起早做事不是應該早就歇下的嗎?火盆里到底燒了什么?老吳到底跟死的幾個錦衣衛有沒有關系,為何會在兩個時辰后被人從背后被捂住口鼻窒息而死,死者又為何還將他完整放到床上?還有那啞巴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并沒有告知?這些問題在陸松的腦子里迅速轉了起來,身為錦衣衛百戶這種敏銳感陸松還是有的...

“你們幾個仔細查看幾間屋子,我出去坐會兒?!?

走到院子又隨手摘了一個梨子坐在石凳子上啃了起來,似乎味道沒之前進來時那個甜,陸松坐著的方向恰好正對放棺材的屋子,看著啞巴拿著木刻刀在還未完工的的棺材邊緣上刻些什么...

大人,幾個屋子都看了沒有什么可疑的?

這間還沒看吧?

這...這就是個放棺材的能有啥???

陸松斜視了一下眼前這個散慢的府衙小吏,這些人平時也就只能負責抓抓人,找找證物什么的,哪里有錦衣衛敏銳的“嗅覺”...

有點腦子的人自然看出這位百戶大人意思:“是,小人這就去查看?!?

陸松自是知道他們是覺得晦氣,這些個府衙小吏哪里比得錦衣衛的人辦差,可高金鐸也沒給他錦衣衛的兄弟來幫忙??!

陸百戶!

外面來了幾個錦衣衛小旗...

何事?

高大人差我們前來幫忙查看您這邊的情況!

這高金鐸也太自大了吧,這么點差事還要派人來監督?陸松瞬時覺得不痛快但也不能直接表現出來,清了清嗓子,“沒什么可疑的,幾間屋子也都看過了,哦,對了,還有間放棺材的屋子沒查看呢,幾位要不要親自看下?”

幾個小旗也不傻,雖他們是從順天來的,但陸松終究是百戶的階品,不好在一些府衙小吏面前薄了面子。

“既然陸大人這邊已經查的差不多了,還請與我們一同回驛站,高大人說晚些有要事商議”。

稍等...

陸松大步走至正在棺材旁做事的啞巴,“你父親的尸體我們驗完會給你送回來,還有如若你還想到什么請務必告知,老吳在府衙做事也快二十年了,我們一定會查明他的死因,你放心!”

吩咐府衙的幾個人,“你們幾個查完將情況到驛站回稟我,我先行與他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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