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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事情還沒有結束

長時間來,格林店主一直受到心魔的影響,以至于很多時候他連自己做過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心魔死后才恢復了正常,并向所有人袒露出一些他之前刻意隱瞞的事情。

結合這些內容,我們慢慢還原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格雷爾在多年前離開小鎮去往錫卡,(這是根據店主從格雷爾那里偷來的家徽做出的推測,那屬于錫卡的一位大貴族,而且格雷爾也曾在與店長的對話里提過自己的這段過去)之后憑借他出色的畫技,格雷爾在錫卡取得了他渴望的名望和財富。

但是過于迷戀奢侈生活的他漸漸荒廢了畫技,等到他反應過來,自身那高超的畫技已經丟了七七八八。失去了這一技之長,格雷爾也失去了在王都立足的本錢,無奈之下他回到了出生的小鎮。

回到小鎮后,格雷爾發誓要將失去的東西全部奪回來,但很快便迎來了強烈的打擊。無論他怎么努力,自己的畫技始終達不到原來的水平。憤怒和絕望下,格雷爾開始沉迷酒精,借以麻醉自己。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他在小鎮外遇到了心魔,心魔看穿了他的想法,偽裝成惡魔與格雷爾交易。失去希望的他很快就迷失了自己,并一步步淪為心魔的玩具。

但心魔并沒有恢復格雷爾喪失的畫技,在接近一年的努力后,格雷爾也終于明白有些東西再也無法回到過去。于是在心魔的慫恿和內心的失望下,他選擇在旅店上吊自殺。

一向喜歡玩弄人心的心魔將店主當成了第二個玩具,它利用格林的貪婪在他心里埋下種子,然后一步步將他推入深淵。

格林早就從格雷爾的墓地里偷走了尸體,之后又裝成無辜的樣子隨眾人一起查看。(這是店主自己說的,他那時已經處于被心魔操縱的狀態)

至于那個可憐的房客,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被心魔控制,但也淪為了心魔的祭品。同樣的,杰夫也是在第一次接觸那幅畫后被心魔影響,一直到它潛入教會害死人之后,趁著杰夫因為痛苦和哀傷之際,才徹底掌握了他的身體。

至今還沒查明白的是,心魔如何使用黑魔法操控的尸體,還有就是它要潛入教會的原因。可惜隨著心魔的滅亡,這件事也石沉大海,再尋不到答案。

當然,這對于非莫修他們并不重要,他們在這里耽誤了太長時間,是時候離開了。當然在離開之前,非莫修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們教堂里是不是有一個地方可以和神仙說話,帶我去康康好不好?”

這個要求一提出來,主教的臉色微微一變。他還未曾表態,便已有人率先開口道:“不行,圣所是教會最神圣的地方,一向只有主教才能進入。”

真的有啊!非莫修一開始沒報太大信心,總覺得這么一個小教堂不太可能有這么高級的玩意,沒想到卻是自己小看人家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啊!

“杰夫,打個商量唄,讓我進去,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

“不行,”杰夫的態度十分強硬,他向前伸出手攔住非莫修,生怕對方一言不就要硬闖,“一碼歸一碼,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教會也有底線,圣所不能對非神職人員開放,否則就是對神明的褻瀆。”

“哪這么麻煩。”非莫修扣著手指,小聲嘀咕道。

“其實你想要看看也不是不行。”主教聲音低沉。

“真的!”

“主教大人。”

艾斯克斯主教伸手拍了拍杰夫的肩膀,語氣和藹的說道:“其實圣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地方,那只是延續了錫卡那座主教堂的風格,在教堂地下設立的一個特殊房間而已,里面除了四周墻壁什么都沒有,并不能接受到神靈的啟示。”

這樣嗎?不過,“主教大叔,我還是想要看看。”

嗯,點了點頭,主教說道:“你隨我來吧。”

非莫修跟主教一同下到地下,其他人依然留在原地。

時間不長,非莫修又和主教回到了地面。

“怎么樣了?”第一個發問的是莎莉。

非莫修搖了搖頭,里面的確像主教說的一樣只有幾堵墻,什么聲音,啟示都沒有。

“一定是你們這兒廟小,請不來大菩薩,我還是去京城那尊大廟里燒燒香吧。”

“你……你這個無禮的家伙。”如果有胡子,杰夫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符合吹胡子瞪眼這個詞。

雖然最后沒有收獲,但這也在非莫修的預料之中,如果真是什么地方都能請到神,那這個世界的神可就太廉價了。

做完了這件事,他們留在小鎮上的最后一個理由也沒有了。

“再見了,主教大叔,杰夫,還有各位。”

走在離鎮的路上,非莫修轉身朝眾人一抱拳。

所謂江湖行,便是這般的瀟灑隨性。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你說是嗎?莎莉。”

“呵呵……”

“怎么了?”

“某人是不是忘了自己曾經做過什么呀!”

“啊啊啊!你說什么,我怎么不記得了,一定是內力消耗過多,我現在腦子有點迷糊。要不我們還是改天走吧,大叔,杰夫...”

“切,大色狼。”

“嘿嘿……”

兩人搭著話,又一齊踏上了征程。

幾天之后,當發生在旅店里的事情徹底完結,變成鎮民們茶余飯后的談資時,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現在墓園。

他穿著寬大的黑色袍服,遮蓋住半邊身體,仿佛不愿意被人看到真實樣貌。只有伸出來的右手略顯蒼白,不似活人的手掌。

“真是沒想到,一個簡單的交接任務會出現這么多波折。塔伊努族的余孽,神秘的高手...呵呵,這趟可真是大開眼界呀!”

人影自顧自說著話,穿梭在無人的墓園里。他的目標很明確,一座新近出現的墓碑。

“找到了。”那是一座沒有名字的墓碑,碑體狹小,坐落在墓園的深處,這個地方專是為死于鎮上的外來者準備。

“我聞到了情報的味道。”人影從寬大袍服里取出一瓶黑色藥水倒在墳墓上,只聽他小聲念道著什么,便看到之前倒下的黑色藥水完全沸騰開來,升騰起一個又一個氣泡,隨后一只慘白中帶著腐爛的手掌從墓地里伸出。

手掌拼命抖動,周圍的土塊朝四周散去,慢慢的,一具可怕的尸體從土里鉆出來。雖然他的面容有些凄慘,但還是可以認出這尸體就是死在旅店里那位不知姓名的客人。

尸體起來后,先是活動一下身體,隨后張開手掌掏向自己腹部,暗紅的鮮血伴著臭氣從里面流出來。

收回手,尸體掌心里握著一塊造型規整的水晶。

“還好那些教士沒有解剖你,不然這東西就被他們發現了。”神秘人從尸體手里取過水晶捏碎,便有一卷羊皮紙信件從中飄落,降到他的手上。

神秘人用沾著血水的手掌攤開信件,看了一陣后,嘴角微微勾起。手掌翻轉間,一股黑色火焰從中騰起,將信件焚毀。他再次指揮尸體爬回棺材,然后簡單填了幾抔土,便轉身朝墓園外面走去。

他的方向,正是離鎮的路。

“海上...要變天了。”

冷風里,傳來如夢似囈的低語。

…………

尼恩王國北地,一場戰斗正在悄無聲息的進行。準確來說,這不是一場戰斗,更像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不要,不要過來。”

“惡魔,紅眼惡魔。”

一隊身穿鎧甲手持寶劍的王國士兵,正滿臉恐懼的看著走向他們的騎士。

銀色的全身盔甲,沾染鮮血的利劍,還有頭盔里映照出來的紅色眼瞳。

紅眼惡魔,戰場的收割者。

開戰以來,已經有大量士兵死在了紅眼惡魔手里。他(她)就像是一臺殺戮機器,總是以最高效的手段收割生命。

“和他拼了。”

“殺呀!”

不知道是哪個士兵喊了一句,所有人的斗志都被激發起來。恐懼,憤怒,又或是單純鼻尖處那股血腥味的刺激,士兵們拿起武器朝他們的夢魘沖了過去。

“λτηκιθ……”一段來自盔甲內部的吟唱后,深紅的火焰從劍柄處燃起,瞬間爬滿了整把劍。

舉劍,揮下,熾熱的浪潮涌向奔來的士兵。最前面一排的士兵瞬間被點燃,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便被此處戰場吞噬。

這份殺戮反而刺激了其他人的兇性,他們大叫著發瘋一樣的沖了過去。刀劍里印著火光的影子,和身邊同伴猙獰的臉色,所有人都被這份狂熱點燃。

紅眼惡魔雙手持劍,將第一個沖來的士兵劈成兩半,然后又砍倒了另一個士兵。

簡單而又單調的動作,沒有太多的技巧,紅眼惡魔靠著比所有人更快的揮劍速度,更強的力量,將一個個士兵斬于劍下。時間不長,在場的人里已經沒有第二個可以站著的存在。

紅眼惡魔拄劍站立,目視前方。遠處是連綿的大軍和燃起的烽火,他(她)的身后也同樣是磨劍擦槍的士兵,耳邊隱隱能聽到有戰馬在嘶鳴。死亡倒地的士兵終究化作灰燼,為真正的決戰鋪好白骨和鮮血的道路。

北方的戰爭,在這一刻打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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