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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的保鏢(1)

  • 半星
  • 丁墨
  • 2139字
  • 2020-08-19 11:50:00

上午的陽光,清透溫暖,撒在車窗。柔軟的座椅,涼爽的溫度,干凈的氣味,竟讓陸惟真感覺到安寧和放松。

于是她沉默了好一陣子。

捉妖師也不開口,先將車駛離警局范圍。

“你叫什么?”陸惟真忽而問,“我總不能喂、啊的叫你。”

他靜了靜,才答:“我叫陳弦松。”

“哪幾個字?”陸惟真問。

“泠泠七弦上,靜聽松風(fēng)寒。”

陸惟真看他一眼,一言不合就吟詩,要不是他的表情太過嚴(yán)肅,她都會覺得這人挺騷氣了。別說,這名字,古韻。

哪像她的名字,當(dāng)初問老爸,身為大學(xué)教授的老爸一把將她抱起,說:“因為,我們所站的地方,我們所處的每一刻,都是茫茫時間長河與宇宙萬物間,唯一的真實。”簡直大而空泛,不知所謂。

“我叫陸惟真。”她說。

“我知道。”

陸惟真想起相親的時候,她傻傻的一個人自我介紹過。

于是又是片刻寂靜。

到底剛才的派出所之旅,讓人狼狽又受挫,她的心情怎么好得起來?加上還有昨晚的驚魂荒謬。

陸惟真想,他早料到了對不對?報警就會是這么個結(jié)果。所以昨晚,在她堅持不聽話后,他才露出那一點帶著冷意的笑。他什么都明白。

陳弦松也看了身邊女人一眼。大概是在警局被折騰的,看起來比昨晚還憔悴,但是眉宇間隱隱不甘。

還是個孩子。他心想。

“去哪里?回家嗎?”他問。

陸惟真剛要點頭,突然看了眼外頭大大的太陽,反應(yīng)過來,魂飛魄散——“幾點了?”

陳弦松看了眼手表,陸惟真注意到他的手表也是戶外款,看著結(jié)構(gòu)就很復(fù)雜,功能很多的樣子。

“十點半。”

陸惟真抬手按住臉,慢慢吐了口氣。

昨晚她差點被妖怪吃掉,捉妖師親自來警局接她,都抵不過卑微社畜對曠工的恐懼。

“麻煩你,能不能送我去公司?”

“好。”

兩人又安靜了一會兒。陸惟真到底忍不住開口:“究竟是怎么回事?剛才在警局,向月恒有不在場證明,還有女朋友,他看起來和昨天那個人,也很不一樣……”

“詳細(xì)說說。”他說。

陸惟真把今早的遭遇事無巨細(xì)、和盤托出,陳弦松安靜聽著,偶爾發(fā)問,聽得很仔細(xì)。

聽完之后,他說:“我心里有數(shù)了。”

陸惟真:“什么意思?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卻又跟沒聽到似的,看著前方,安靜不答。

陸惟真:“喂!”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陳弦松說,“你也不用做什么,一切如常,其他的交給我。接下來我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避免打草驚蛇。但是記著,我就在你身邊,寸步不離。”

——

陸惟真走進(jìn)辦公室時,其他員工并沒有注意。

但是有人注意到了,周盈主管抬起頭,目光不冷不熱望著她。

陸惟真心里抖了一下,避開她的目光,快步走到自己位子坐下,翻開文件打開電腦。

沒過一會兒,陸惟真就聽到有人站起來,步伐不緊不慢,朝這邊走了過來。一步步,仿佛棒槌一下下敲在陸惟真頭上。她真的好想鉆到桌子底下去不見了,不想看到周盈。

但是什么也阻止不了,周盈抓她小辮子。

腳步聲在桌前站定,周盈的嗓音平平淡淡傳來:“陸惟真,幾點了?”

這一下,周圍好幾個同事抬頭。陸惟真明白,周盈這是故意要給她沒臉了。

陸惟真沒吭聲。

周盈才不會覺得一個巴掌拍不響呢,自問自答:“11點了!一個上午過去了,你如果有事,為什么不請假?還是說,昨晚相親太開心,睡過頭了?連上班都忘記了!”

這話,就是暗暗帶車,有點侮辱人了。

陸惟真握緊拳頭,黑框眼鏡下,臉色陰沉。

周盈才不當(dāng)回事呢,心中暢快,又一臉嚴(yán)肅為公的樣子,布置了幾項工作,才作罷。

陸惟真能說什么?不好說,也白說。

中午陸惟真就沒下樓吃飯,讓同事帶個盒飯,埋頭干活。面對堆積如山的報表,什么可怕的壁虎男,神秘高冷捉妖師,險些被吃掉的命運,都變得非常遙遠(yuǎn)。她覺得自己此時就像只小小的螞蟻,一抬頭,看到那座叫做社會的大山,高聳如云霄。

正全神貫注干著,有人走進(jìn)辦公室。午休剛一會兒,大家都去吃飯了,辦公室里本來只有陸惟真一個。這個時間點,是很少有人回來的。

陸惟真抬頭看了一眼。

一僵。

風(fēng)流倜儻的西裝,淺淺含笑的面容,寫滿了“若有所思”的雙眼,不是經(jīng)理朱鶴林是誰?

陸惟真全身微微一麻,馬上低頭。

氣氛有那么一絲尷尬,但是朱鶴林不在意,他慢悠悠走過來,陸惟真后背都挺直了,跟刀背似的。朱鶴林一只手往她面前的辦公桌隔板上一搭,嗓音就在她頭頂:“怎么?沒去吃飯?”

你如果惡心一個人,他說每一個字,你都覺得做作和惡心。

陸惟真低下頭,身體也慢慢前傾,避開他的體溫:“沒有。”

朱鶴林不是察覺不出她的冷淡,心念一轉(zhuǎn),語氣淡了幾分,說:“今天上午曠工了半天?”

陸惟真:“家里出了點事。”

“可周盈說你是無故曠工,我該相信誰?”

陸惟真也有點來氣了:“隨你。”

這話聽在朱鶴林耳里,卻有了一絲任性撒嬌的味道,叫他心里癢癢的。他嘴上卻一本正經(jīng)地說:“公司成立這么久,曠工的情況,很少出現(xiàn)。你來我辦公室一下,這件事我要問清楚。”說完也不管陸惟真,走進(jìn)辦公室。

陸惟真握拳撞了幾下桌子,站起來,跟進(jìn)去。

午后的陽光,淡淡灑了滿屋。朱鶴林正站著在泡茶,頭也不回:“坐。”

陸惟真在沙發(fā)坐下。朱鶴林端了壺茶過來,倒了兩杯,語氣卻比剛才柔和了很多:“朋友送的雨前龍井,試試正不正宗?”

陸惟真心想我試得出個鬼,端起吹吹氣,沾沾唇,假裝抿了一小口。

朱鶴林看著她細(xì)細(xì)白白的手指,握著茶杯,同樣白皙的臉頰膚若凝脂。這樣的顏色,比家中三十多歲的妻子,不知青春嬌嫩多少倍。他看了眼門還開著,心里更癢了,走過去,關(guān)上,坐回來。

陸惟真心里暴躁極了,心想還有好多工作做不完,卻要耐著性子應(yīng)付這個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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