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干什么！”小孩晃過神來，開始不斷掙扎，拽住他的雨歸塵差點脫手。

“安靜一點！”雨歸塵怒喝，他記起樓蘭中爺爺教導的小孩，不安分地到處頑皮，而這時爺爺出現時總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每逢如此，不僅是雨歸塵所有孩子都會自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此時雨歸塵覺得天下小孩都是一樣的秉性，吃過苦頭害怕了，就會自覺安分。

小孩安靜不少，沒有放肆掙扎，剛剛兩人的爭吵聲引得不遠處幾個矮人的注意，經過那片巷子時，三人都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走得稍微遠的一處，雨歸塵將小孩放開，剛剛逃離小巷子小孩甚至沒有看清發生了什么，他自認眼前這兩人絕非一般異族。

“你知道我是誰嗎！？”小孩恐嚇道：“我可是葛安諾·希爾巧的后人。”

“你是他妹妹的后代？”

小孩漏出些許驚訝，他對眼前這個人的回答感到驚訝：“你信？”

雨歸塵點點頭，他道：“當然，葛安諾·希爾巧他自己說的。”這時雨歸塵也明白那個寶石中的矮小老者就是葛安諾·希爾巧。

“怎么可能，葛安諾·希爾巧三百年前就死了。”

“這就難以解釋了。”

漸漸放下了警惕，小孩道：“那要見我的是誰？”

“大概是你們矮人族所信仰的矮人之祖葛安諾·希爾巧吧。”

小孩不覺得雨歸塵的話可信，剛剛消失的警惕心又提了起來。

“這就難以解釋了。”雨歸塵看得出他的疑慮。

雨歸塵看看一眼頭頂高高懸掛的明月，這里燈火難以彌漫，獨剩下月光照耀，使得周圍看起來不算太暗，他暗自思忖，看起來天色已晚。

“不如帶我們去你家吧。”雨歸塵道。

小孩掂量半許，沒邁一步。

“我以族群發誓，不傷害你。”為了打消他的疑慮，海納也這么做了。

這才快步離開這里，穿越潮濕角落，此時夜市也變得安靜，安靜得只有他們的腳步聲，不遠處走獸青蛙的聲音開始越來越真切，日輪偏遠角落還有一處泥地和池塘，簡陋小屋坐落于池塘邊，屋里雨歸塵剛好能夠站直，簡陋的小屋中幾乎什么都沒有。

“你叫什么？”雨歸塵問小孩。

“啊？”遲愣一下后：“守誓。”

“就叫守誓嗎？”這個名字和他的祖先相比簡約了不少。

守誓點點頭，他看向兩人，這時雨歸塵才意識到禮尚往來。

“雨歸塵。”他又指向海納：“海納。”

“你一定是奇怪為什么我的名字不像一個矮人族。”守誓一屁股坐到骯臟的地面，這里沒有椅子，只有一張鋪滿稻草的床板，此外就只剩下正對著池塘的窗口了。

“其中有什么緣由嗎？”正如守誓所說。

“我的母親并不是矮人族，而是來自海雨城的普通人族。”

雨歸塵打量守誓一眼，守誓身為一個矮人族，確實比其他矮人族高了不少。

海雨城位于大陸最北，距離八明森可謂十萬八千里，據說十幾年前連年災害，如今哪里幾乎沒有原住民。

“只有你一個人？你不是英雄的后代嗎？”海納來時看見周圍不時殘垣斷壁，這里算是還算完好的一個建筑。

“可惜我們并沒有受到祖先的眷顧，三百年凝成的血脈之河從未興旺，沒有一個人是活過四十歲，大多數在三十左右就死于疾病，就連沾染了這條血脈的其他族類都會如此，因此沒有人相信我的血液里真的流著葛安諾·希爾巧一樣的血脈，都說我們的災星一脈，又或者說是瘟神一脈，多難聽的都有。”守誓眼里只是泛著些失落，也許他早已聽慣此類言語，早已麻木。

守誓咬牙切齒起來，突然對那個人人崇拜的祖先脫口大罵，即使他還曾驕傲過身體留著類似于他的血脈：“都怪他，都是因為他非要為了什么族群未來犧牲我們！”

“為什么這么說。”雨歸塵看到守誓的暴怒，下意識尋找這可怕怨念的源頭。

守誓癱坐在地上，發泄憤怒后使勁敲擊了幾下腐朽的木質地板，這時守誓也能感覺到心中開始漸漸平息，于是盤腿坐起。

“你有沒有看過關于葛安諾·希爾巧的歷史？”守誓道。

“大抵是看過一點的。”雨歸塵看了那本名為《八明森史詩》的書，自認為還不算一無所知。

“那你一定不知道晚年的葛安諾·希爾巧最終是怎么樣的。”

“確實沒有。”這點雨歸塵認為不假。

只有海納一無所知，只是在一旁悄悄看著。

雨歸塵稍稍動動手指，用藤蔓編織出三個大小合適的椅子，這點也正如守誓所想，雨歸塵并不是一個普通人，這能力來自于什么種族，他也完全不知道，只能強裝鎮定，三人緩緩坐下。

守誓道：“憑借一己之力要想改變整個社會何其艱難，葛安諾·希爾巧也做不到，沒有人愿意相信他，也沒有人愿意追隨他，在一籌莫展之際他與晶石做了個交易，用后代的壽命，來換取操控人心的力量，沒錯他確實成功了，得到力量的他迅速擴充自己的陣營，很快，好幾個城都成為了他的擁護者。”

“他不是成功的那個人，這中間發生了什么？”

“力量不是一個年過半百滿頭斑白的半老人能夠完全操控的，力量越來越難以控制，于此同時一個青年自稱他妹妹的孩子，而晶石告訴他確實如此，他本打算不再成家，不打算擁有孩子，以免災難落到血脈中，沒想到厄運并沒有停滯不前，我們的血脈中被厄運詛咒，他們妹妹的血脈繼承了詛咒，他將于晶石交易的事告知他的外甥后，不久力量再難以完全控制，死在了暴亂下。”守誓長吁一口氣，氣氛變得凝重。

“沒有辦法解除詛咒嗎？”

“我沒有辦法像葛安諾·希爾巧那樣與晶石交易，我時常都會去看看那顆晶石，我想應該是我太年輕了，或許根本沒有資格和晶石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