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他嗎？

凌朝榮見秦追的眼中閃過了猶豫、悲涼、痛楚，這種復雜的情緒令她心頭一涼，可還是堅定地點了下頭。

“助我……”

秦追的聲音斷斷續續，到最后吻在了她的耳垂。

凌朝榮簡直難以置信，她明白這多半是那公主雅的一石二鳥之計，可秦追居然答應了？

“你要把奴家獻給鳳棲國的國君偃良征？你怎么可以如此？”

直到冰冷的唇封住了她接下來想說的話，她閉上眼睛，享受著片刻的親近。

秦追愈發纏綿地抱緊，好像要將她揉入身體，甕聲呢喃：“別拒絕……”

唇上一痛，秦追被猛然推開，他驚詫莫名地看見凌朝榮臉色慘白，眼中波瀾重重，嘴角帶血，像一只受傷的小鹿，正在乞求他放過自己。

秦追被咬出了血，可畢竟是愧對于她，此刻縱是現出怒色也生生壓了下去。

憐愛與不忍在他心中折磨著，他突然不敢正視于她，把頭偏向院落外的木槿。

“我們商量許久，你是最合適的，美麗聰慧……前朝也有先例……”

說到此處，秦追驀地抬起頭，充滿希冀地看回了她，似乎以此作為報酬是她最最想要的一般。

他堅定地說：“事成后我便娶你！”

凌朝榮眼中的淚水輕輕滑落，推他那下，她幾乎動用了全身的力氣，肩膀無助地抖動著。

我們？你同誰商量了？

前朝？又與我有何干系？

事成？西施范蠡僅是一段世人傳唱的佳話，哪是人人都可模仿的？

她當真不知道自己還有如此能耐，能使美人計去誘惑君心，能勸偃良征平息怒火，不要發動戰爭，進而去挽救輝夏的千萬子民。

秦追，你就是這樣心疼我，就是這樣護我一生的？

秦追，你答應公主雅時，想過我的感受嗎？

秦追，我愛你。

可你真的愛我嗎？

凌朝榮后退幾步，那單薄的身子險些跌倒，秦追上前去扶，她抬起頭，目光像刀子般戳進了他的胸膛，他怔在原處，沉聲道：

“此舉為國家大義，也為我們的未來……”

“國家大義與我無關，我們更沒有未來！”

凌朝榮的心一抽一抽地疼著，現在說什么都沒有用了，說什么也挽回不了了，這是他秦追一人的國家大義，是他秦追和公主雅的未來！

“不要怪我，我給你時間考慮?！?

秦追垂下眼簾走出房間，他從未想過那是二人的最后一次見面。

房門雙雙合攏，那抹熟悉的身影在縫隙中漸行漸遠，終是隨著光線的暗去，消失不見了。

凌朝榮提著的勁瞬間沒了，軟倒在冰涼的地上。

少頃，她聽到門外上鎖的聲音，不禁便是一個冷笑。

可笑啊，真可笑。

最可笑的就是你了，最可憐的，也是你。

凌朝榮突然記起那時候的班主對她說：

人生無常，及時行樂。

凌朝榮并未告訴過秦追，當年她被后母拋棄，由有玄派的蒼鳴所救，雖是半路習武，只要她想走，這將軍府還困不住她。

于是就在那夜，她離開了將軍府，由此踏上了另一段不歸之路。

“死渣男！”

李矚恨得牙直癢癢，一邊鳴不平，一邊隨手掏出帕子去擦眼淚，“嗚嗚嗚，我可憐的朝榮小姐姐啊！你好慘??！”

凌易默默把她那手從自己腿上拿下來，看秦追和凌朝榮撒糖，她就害羞到不行，一個勁兒地掐他大腿；看秦追和凌朝榮的刀，她就開始捶他，后來就一直捶，一直捶。

忍者神龜都受不了這種磨難啊。

這時候李矚應該對忽然涌入的記憶適應了，凌易也就沒必要使用系統共享來降低她的感知。

他松開懷抱，和她保持好了安全距離，就是那種她不能一抬手就掐到他的距離。

掂量好了，凌易才提示她道：“咳咳，你我的原主要見面了?！?

李矚竊笑，論聰明誰比得過她，這折騰下來，凌易可算是真老實了，她滿意地點點頭，集中精神再度投入那記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