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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太醫商量了幾番,選出了最好的辦法,“如今最妥帖的方法便是喝下臣等配的保胎藥,保胎藥臣已讓人下去煎了,但……”太醫猶豫了一番還是開口,“但最保險的還得輔以針灸,君后乃是男子,又身份貴重……”

蘇昕瑜懂了,針灸說不定要將整個肚子都露出來,太醫們沒她準許不敢做。

可若非必要,太醫是不會提出這種方法的。

“朕不介意。將胎兒保住就行,大人小孩都得保住。”

雖說有了蘇昕瑜開口,但太醫還是有些惴惴不安,躺在床上的人是一國之后,皇帝的正宮,而肚子里的可是嫡女,未來的太女呀。

一個不甚,人頭落地都是輕的。

可時間緊迫,前有君后苦苦哀求,后又有蘇昕瑜虎視眈眈的盯著,人命關天的事,眾人也不敢在耽誤,站出來一位醫者,“陛下,臣越矩了。”

聽了太醫的話,蘇昕瑜點頭,“那邊開始吧。”

其實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喜歡自己的男人被別人看過身子。

可是,這個時候,她又有什么資格拒絕呢?

她已經負他良多,如今他懷著她的孩子受罪,還是在她的后宮之中。

蘇昕瑜轉頭向露珠說了幾句話,讓她守住門口,不準旁人進來。

“除了王太醫與洛一,其余人都下去守在殿外。”

王太醫最善的就是針灸,如今醫治的病人卻是當朝君后,難免有幾分緊張,“君后告罪,臣得為你針灸才能保住您腹中胎兒,勞煩洛一幫君后將衣服解開。”

宋玉下意識抬頭去看蘇昕瑜,蘇昕瑜坐在他旁邊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

洛一不消一會就將衣服解開了,蘇昕瑜低著頭,沒再說話。

王太醫果然厲害,很快便將弄好了。

洛一極有臉色,忙將床罩放下來,隔絕了視線,王太醫便在旁候著,蘇昕瑜倒是坐在了床邊。

幾人相顧無言,無話可說。

等到藥熬好送過來,看著宋玉將藥喝了下去,蘇昕瑜才到了外間。

蘇昕瑜擰著眉頭,臉色難看,“你們剛才說君后誤食了打胎藥?這后宮之中哪里來的打胎藥?”

太醫們小心的看了蘇昕瑜一眼,“這……陛下,君后確有滑胎的跡象,但似乎并非是打胎藥,君后脈象虛弱,今日之事并非一日之功,若非之前調養的好,今日恐怕會更加兇險。”

蘇昕瑜抿了抿唇,神色陰郁,她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或許有人不想讓宋玉生下嫡女,更是存了一石二鳥害死宋玉的心,最好一尸三命。

“這殿中吃食等一應用具可有檢查出什么?”

太醫搖頭,“臣等無能。”

“下去吧。”

蘇昕瑜讓露珠徹查此事,不管她與宋玉如何,宋玉身上懷的孩子,都是寧國最尊貴的人。況且她登基這么幾年,即便到了前世死的時候也不過就只有一個孩子,子嗣單薄,如今怎容得了后宮之人這般猖獗。

事情安排完,蘇昕瑜便坐在宋玉床邊,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宋玉,像是出神了一般。

宋玉臉色依舊很白,但他不知道,只是瞧著蘇昕瑜魂不守舍的模樣,終了開了口,“今日之事,臣謝陛下體恤。”

蘇昕瑜回神,直直的看著宋玉高聳的肚子,八個月的肚子太大了,“這是…朕該做的。”

宋玉看著蘇昕瑜心事重重的樣子,“朝中可是出事了,陛下怎的一副心事重重地模樣?”

蘇昕瑜抬頭看他,“你……”

“陛下勿怪,是臣…失言。后宮不得干政。”

蘇昕瑜沉默了一瞬,“無事,朕未放在心上。”

兩人陷入了沉默中,還是宋玉率先打破了僵局,“陛下這段時間是生病了嗎?瞧著人瘦了好多,臉色也格外蒼白。”

蘇昕瑜倏地眼眶就紅了,差點就要忍不住落下淚來,啞聲道,“是,大病一場,發現許多自己喜歡的許多東西都是假的,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宋玉沒想到蘇昕瑜反應這么大,想到蘇昕瑜的變化,喃喃道,“陛下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蘇昕瑜臉上扯出笑容,避而不答。

期間元真和后宮其他人都來了修德殿,但都被打發回去了。

后宮眾人似是知曉皇帝生氣,一時間都想著把自己從這團渾水里摘出來。

說實話,這后宮眾人誰還沒嫉妒過君后了,只不過沒使啥大手段,一來皇帝確實子嗣單薄,君后有個孩子對大家都好,不至于讓元真獨寵,二來,陛下與她們其實就是見過一兩次的陌生人,著實犯不上冒這么大的險。

但自己不想,不代表別人不想,眾位侍君心里都猜測是貴君做的,畢竟,誰都沒有貴君有動機。

可這種想法也僅僅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畢竟,貴君也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物。

等待的時間格外的漫長,好在太醫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好在等到花神醫到的時候宋玉的身體還好。

露珠帶著花神醫急匆匆而來。

花神醫臉色難看,看到蘇昕瑜的時候還瞪了蘇昕瑜一眼,便急急忙忙帶著自己的藥童進了門,直直奔向宋玉。

蘇昕瑜并不知道花神醫為什么瞪自己,被瞪的有些茫然。

一看宋玉的面色還算平靜,便放下了心來,摸上了他的脈搏。

“宮里的太醫還算有點用。我再給你扎幾針,開一副藥,吃了就沒事了。”

宋玉看著眼前的女子,臉上閃過震驚和不可置信,“師傅,你怎么在京城?你不是不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兩次嗎?”

那藥童,聽了這話便道,“師傅她老人家算到了小師弟有劫難,便提前就回來了。”

宋玉握著師傅的手,難過又感動,“如若當初,我不那么任性就好了,也不用麻煩師傅事事為我憂心。”

那老婦人搖頭,“你本就是做君后的命,躲也躲不掉。何談那些無用的。”

花神醫洞察人心,哪里不知宋玉在想什么,收了針便說,“你先好好睡一覺,等你師姐藥熬好了再喝,放心,師傅不走,這次回來等到你生下孩子再走。師傅得好好替你教訓一下那個女人。”

宋玉面色為難,“師傅,陛下請了花神醫,我……”瞧著師傅笑看著他的模樣,宋玉好像反應過來了似的,又朝站在師傅后面的師姐瞧去,師姐對著他眨了眨眼睛,宋玉有些懵,“師傅……難道就是花神醫?”

那老婦人點了點頭,身后的女子才道,“不然小師弟以為我們怎么進宮這般容易?小師弟這下可放心了吧。”

宋玉愣愣的點了點頭,沒想到小時候認得師傅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神醫,宋玉覺得自己丟了師傅的臉,他其實未曾用心鉆研過醫術。

若是傳出去神醫的弟子竟是這般的不符其實,那他該多丟師傅的臉。

宋玉暈乎乎的想著,但畢竟身體吃不消,加上有神醫師傅在,也安心了,眼皮便忍不住打架,不消一會兒便睡死了過去。

等宋玉一睡著,花神醫便沉著臉走了出去,她身邊被喚作阿瑤的女子瞧著師傅的模樣,不禁為蘇昕瑜捏了把汗。

蘇昕瑜等在外面,瞧著花神醫出來,便問道,“花神醫,君后如何了?”

聽到蘇昕瑜的話花神醫簡直氣不打一出來,只想狠狠的撬開這個女人的腦子來看看她腦子到底裝的是什么?

當年死皮白臉要娶得人,如今竟是這般對待的?

她把脈就發現了,宋玉的身子雖然在早年遭了大難,但是要是好好療養者,早該好了,可如今竟到這步田地!

“有我在,他自然不能有事,只是陛下不妨問問這滿殿的熏香到底從何而來!一國之后,竟被這般明目張膽的迫害,敢問陛下,這是誰給的旁人膽子!”

蘇昕瑜來不及去深究神醫對宋玉異常的維護,茫然了一瞬,“把香滅了。去看看香里有什么東西。”

瞧著蘇昕瑜的模樣,花神醫總算覺得心頭的火沒那么大了,道,“君后腹中的胎兒暫時沒事,但腹中雙胎,又遭此劫難,想來必定是會早產,陛下尋些有經驗的產夫來。”

蘇昕瑜點頭,“早已備好了。”

花神醫道,“我聽說你在尋我?若是為君后的事,我倒是可以給你個承諾。”

蘇昕瑜點頭有搖頭,“是,也不是,君后身子不好,有神醫相助,那必定是極好的。但,還有另一個原因。”

蘇昕瑜停了話頭,花神醫也默不作聲,露珠帶著屋子里的人都退了下去,蘇昕瑜坐在榻邊,撩起袖子,低聲對著花神醫道,“還請神醫替朕把脈。”

花神醫瞇著眼睛打量著蘇昕瑜,伸手把脈,時間持續很久,花神醫眉頭皺的仿佛可以看到夾死蚊子,半餉,撩起蘇昕瑜的袖子,看到手臂上的“蠱包”,眼睛竟瞪大了。

“癡情蠱下,陛下竟還能保留些許神智,也不枉我小徒弟當初不顧世俗嫁了你。只是,陛下這樣強行與蠱蟲抗爭,只會落得個身死蠱消的后果。”

蘇昕瑜仿佛早知道了一般,“與其渾渾噩噩的活著,倒不如清醒的死去,至少,再不會犯下大錯,朕會在死前,把所有事情安排妥當。只是,朕……尚且舍不得死。”

說她貪心也好,但她還像為自己贖罪。

花神醫瞧著蘇昕瑜,又看了看躺在床上裝睡的宋玉,心下嘆了一口氣,她確實生氣蘇昕瑜這般對宋玉,但她也早就知道兩個人必然的命運。

世人皆知她善醫術,卻不知她也善算命。

當初收宋玉為徒的確是因為宋玉聰穎乖巧,但這只是一個原因罷了。

寧國建朝200多年,百姓生活越來越好,一派欣欣向榮之勢。

可忽有一日,她竟算出寧國大難,竟有滅國之難。

但死局之下,尚存一絲生機,她耗費心血,整整算了一個月,才算出這生機竟在一國之后身上。

除此之外,在窺不破天機。

所以,當年宋玉與蘇昕瑜的事她也是反對的。

可倆人感情好,宋玉成年后便成親了。

如今想來,蘇昕瑜這兩年來對宋玉的態度變化就是因為這癡情蠱。

花神醫瞧著宋玉的模樣到底是心疼,替蘇昕瑜把話說了出來,“所以你這兩年性格喜怒無常,記憶交疊,都是因為癡情蠱。”

蘇昕瑜虛弱的點頭,“大抵是吧,許多事我都記不得了。”

花神醫也點頭,“癡情蠱確實會迷惑人的神智。陛下是從何時知曉自己中了癡情蠱的?”

蘇昕瑜苦笑一聲,“大抵是察覺的我對宋玉態度大變,竟無一人覺得反常的時候吧。那是我便覺得奇怪,后偶爾聽到宮中奴才的交談,便開始懷疑了吧。后來與宋玉相處久了,還是……喜歡上他,終于有一天看完宋玉后我再沒忍住看了宋玉的資料,心里覺得難受極了,腦袋也痛的仿佛要炸開一般,醒來便已經是第二天了。”

“后來有太醫告訴我,我被人種下了癡情蠱,那晚暈倒是遭了反噬。”

花神醫皺著眉頭,“那陛下可有想起什么?”

蘇昕瑜點頭,“有,但不多,我一去想,頭就疼的特別厲害。”

花神醫點頭,“陛下放心,你能抵住癡情蠱的反抗之力,祛除蠱蟲的幾率就有七成。容臣準備七日。”

只是蘇昕瑜并不知道,她與花神醫的談話都被在場的另一人聽了去。

宋玉眼皮顫動著,被子下的手握著拳,這個時候,他心里存著的疑惑、不甘以及怨恨通透都消散了,驟然生起的是心酸心疼。

他忍住沒說話,也不敢有動作,即便此刻他有千言萬語講于陛下,可時機不對。

蘇昕瑜的性格,怕是不想讓他知道這些事,至少是現在不敢的,而且,橫在兩人中間的還有宋家。

只是,終究是他錯怪她了。

在他以為她早早放棄她的時候,而陛下卻一個人在默默堅持著。

可即便努力假裝自己仿若熟睡,驟然聽到這樣的事,心底的震撼和過于劇烈的情緒是瞞不住本就強行保下來的胎兒的。

花神醫心里一跳,胎像本就不穩,如今在加上這么大一個刺激,恐怕胎兒再也在肚子里待不住了。

不禁有些懷疑自己剛剛所做之事時候正確。

幸好,產夫和一應用度早已備好。

果然,眼瞧著宋玉蹙眉忍痛的樣子,花神醫開口說道,“陛下,君后恐怕要生了,請您先出去。”

蘇昕瑜猛然抓頭一看,宋玉額上已經有了薄汗,緊緊抿著嘴唇。

蘇昕瑜突然心里很慌張、很害怕,她本就有七巧玲瓏心,怎會不知道宋玉此番是受了刺激,“……都怪我,我不該在他面前提起這些……花神醫,你一定要救救宋玉,一定要讓宋玉和孩子都活著!朕求你!”

她知道,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彌補,可如果孩子沒了,宋玉得有多痛苦。

花神醫不想理她,“陛下快出去,我會做好該做的。”

蘇昕瑜一瞬間有些猶豫,隨即便強自鎮定下來,看著來來往往能的人,她知道自己在這也幫不了什么忙,轉身出了門。

宋玉疼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喊,要保存體力。不能把力氣浪費在無用的事情上。

但或許是第一次生孩子,突然的劇痛讓他忍不住下意識叫了一聲。

等緩過神來,便感覺手被緊緊攥著。

宋玉低頭。

原來是蘇昕瑜正緊緊握著他的手。

宋玉忍痛虛弱的問,“陛下怎么回來了?”

蘇昕瑜睜著眼睛看他,是他許久許久不曾見過的眼神,那是一種什么眼神呢?

是心疼,是包容,還有連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在意與依賴……

“我本來已經出去了,可聽到你的叫聲……便進來了。”

宋玉輕輕點頭,“陛下可放心了,臣無事,生產時場面……太丑陋,陛下出去等我。臣等陛下。”

蘇昕瑜猶豫一陣,便也慢慢起身走了。

她倒不是嫌棄,而是她在這的確會影響產夫的發揮。

聽到孩子出生的時候,蘇昕瑜心中繃緊的玄也松了,然后便暈了過去。

孩子是早產,個頭不大,沒到一天功夫就生了下來,一男一女,乃是罕見的龍鳳胎。

宋玉生完孩子就累的睡了過去如今醒來已是第二天呢。

終于醒來第一件事兒便是看孩子等看了孩子之后才感覺到自己餓了然后在洛一的伺候下用起了膳食

等蘇昕瑜上完早朝來到修的公路的時候,宋玉正在逗著孩子。

蘇昕瑜猶豫了一瞬間,走上前去,“你剛生產完需要好好休息,帶孩子是交給嚇人就行了”

宋玉戳了戳小孩子的小手,臉上露出笑容,這大概是最近一年以來,宋玉露出最純粹的笑容了吧。

“陛下,您就不想看看我們的孩子嗎?”

蘇昕瑜愣住了,開口到,“……自然是想的。”

蘇昕瑜看著擺放在兩個小孩子,心當時軟的一塌糊涂,這是他和宋玉的孩子,這兩個孩子是上天賜給她的寶物。

孩子剛剛生出來沒多久,又是早產又是雙胞胎,看起來小的可憐也十分脆弱,與之前朝陽模樣完全不同

蘇昕瑜不敢伸手去碰她,認真瞧了瞧,便讓人抱下去喂奶了。

宋玉也不氣,睜著眼睛問,“陛下吃飯了嗎?”

蘇昕瑜搖頭,今日上完早朝他還沒來得及便來到了修德宮。

宋玉了然,也沒再多問,只低聲吩咐了人去取了飯菜過來。

兩人間忽然就沉默了下來。

許是洛一早早得了宋玉的示意,沒一會兒殿內只剩下兩人。

沒料,兩人竟同時說,

“你昨日……”

“臣昨日……”

蘇昕瑜抿了抿唇,宋玉卻是笑的十分包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蘇昕瑜,“陛下昨日說的話臣都聽到了。”

蘇昕瑜抬眼去看宋玉,“我不能給你什么保證。”

宋玉招手,讓蘇昕瑜坐近一點,“陛下喜歡臣嗎?”

蘇昕瑜,“……喜、喜歡……”

“那臣等著陛下的好消息。陛下可是知道的,這宮里,臣是仗著您的。”

“好。”

寥寥數語,便將蘇昕瑜的心結瓦解。

該說的話說完了,宋玉又說,“陛下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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