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永遠無法相信任何人？”
這句話，是誰說過的呢？
印象中，似乎也是這樣，自己一把匕首抵在男人的胸口，冰冷的眼神仿佛不認識男人一般。
他沙啞著聲音，一字一頓的問，“紀明，你是不是永遠無法相信任何人？”
而當時，自己的回答是。
“楚衡，沒有人給過我機會。”
楚衡怔愣，不可置信地看著紀明，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問，“你想起來了？”
紀明撇了他一眼，緩緩地收回刀刃，匕首又同來的時候般無影無蹤，“沒有，我好像不記得了。”
轉頭又問楚衡，“你怎么知道是我？”
楚衡有一絲失望，低著頭回道，“我看到了你的提示。”
看著紀明一臉迷惑，楚衡有些尷尬，“這個摩爾好像在監視他的妹妹，整個莊園都裝滿了攝像頭，你再給蘭蒂斯指窗戶上的字時，我就知道是你。”
紀明啞然，那之前自己所有干的事情他都知道？
他怎么能確定以及肯定是自己呢？
“我就是，就是感覺是你。”楚衡仿佛猜出了紀明心中所想，有些嘲弄的笑，“不會錯的。”
行吧，這種沒有依據的事情，誰說得清楚。
“你可以看得到我的任務？”看得到自己的任務嗎？
“可以，所有異界人都可以看到互相的任務，一些人選擇暴露自己互助，而一些人……”楚衡沒再說下去，紀明知道，如果看得到對方任務，那么也可以讓他永遠完成不了任務。
“你的任務是什么？”紀明忽然想到，如果他的任務不是自己，那么他花大把時間到底是為了什么？
“羅麗絲。”
……
羅麗絲嗎？那么他的任務也的確是完成了。羅麗絲今天找到的尸體，而他又剛剛告訴自己答案。
“共同完成任務的人，可以選擇出去的地點。”楚衡說，“我想和你一塊出去。”
……
怎么會這么巧呢？時間掐得剛剛好。
羅麗絲，真的是自己妹妹殺的嗎？
紀明沒問出這個問題，楚衡對于自己來說，始終是一個未知的危險。
沒有必要在這種情況下和他翻臉，既然他愿意裝一個好人，那為什么不滿足他呢？
“我們怎么出去？”
“明天早上就知道了。”
“好。”
接下來是兩人的沉默，一路無話，紀明把車開到了了摩爾在莊園里，楚衡在主臥旁收拾了一個空房，把鑰匙交給紀明的時候，似乎有些猶豫。
“那個房間剛收拾，還會有一些灰塵，可能睡的時候不舒服，今晚你要不先去我房間吧。”
紀明挑眉，什么話也沒說拿走了鑰匙就轉身關上了門。
楚衡一個人在門口站著有一會，才嘆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房間。
房間很干凈，雖然才剛打掃過，但窗戶顯然是通風過一段時間，而床被茶杯都換了新的。
紀明倒了一杯水，還是溫熱的。
這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毫無理由的幫自己，見到自己的異能卻也不驚訝，他到底是自信于自身的能力，還是覺得自己不會下狠手？
心中仿佛有一個人告訴自己，不要相信他。
他所做的一切，就好像是為了告訴你，他是來幫你的。
為什么記憶中沒有一點印象？
看來，只能等出去再說了。
白色的天花板和布簾，消毒水味彌漫在四周，紀明只覺得四周感知逐漸清晰，卻喘不上氣來，費力的想動卻動不了，腦海中閃爍著記憶的碎片。
“……你為什么在這里？”紀明站在樹上問眼前的孩子。
為了你啊......
紀明嚇了一跳，為自己心中冒出的想法感到驚悚。
樹林是無盡的綠，看不到末尾，一個孩子在一個樹洞中棲息，臉上看不清模樣，眸子卻是墨綠色，他周圍全被枝蔓圍著，直盯盯的看著紀明這個不速之客。
紀明不受控制的跳下樹去，心里暗罵這個人看著都不像是個需要幫助的孩子，自己就是多管閑事，一邊身體不受控制的走到男孩身邊。
在紀明一步步的靠近下，周圍的枝蔓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忽然襲向了紀明，紀明閃身躲過，一只藤蔓直直的扎進了土里，看起來深度不淺，紀明嚇得往后退了幾步，藤蔓縫隙中他看到少年眼中痛苦，卻好像想要出來。
“喂喂喂，等會。”紀明退到樹上說，似乎只要保持安全距離藤蔓就不會攻擊。
少年不動了，看著紀明，“你想出來？”紀明問，心知這少年這種情況下估計是不會說話的，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紀……紀明……”少年張了張嘴，沙啞渾濁的聲音讓人聽不真切，他似乎想伸手出來，卻又動彈不得而更痛苦。
紀明愣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自己怎么可能聽不清楚，眼前的情況卻不容他多想，藤蔓似乎感受到了少年的痛苦，又向紀明襲了過來，紀明步步截退，卻還是失誤中一個藤蔓繞過他的身后襲擊他的后身，如同鞭子一般抽象后背，瞬間痛苦占滿了自己全部的意識。
恍惚間只看見少年似乎掙扎出來，跑向他，嘴唇動了動，紀明卻聽不見他在說什么了。
當頭腦再次清醒時，只見陳升滿臉疑惑的回頭，“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我……”不自覺地動了動嘴，才發現聲音如此沙啞。
自己這是，回來了嗎？
他扭頭看楚衡，果然楚衡也在看著自己，臉里有一絲擔心閃過。
臉上涼涼的，紀明摸了一把，好像是水。
自己，是哭了了嗎？
為什么呢？
“沒什么，夢到了以前的事。”紀明擺了擺手，“我剛剛怎么了？”
“你和你弟弟都一下子睡著了，叫也叫不醒。”陳升說，“我以為是太累了，可沒幾分鐘你們又醒了。”說完扭過頭去，咋舌道，“倒也稀奇。”
這就是楚衡說的時間可以選擇嗎？
“你把手給我。”楚衡忽然小聲地說，說完不由分說的抬起了紀明的右手。
紀明這才發現，自己的大拇指關節處，有一抹類似于字母“H”的紋身，皺著眉問，“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