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不得不承認，周宇寧說的話都很有道理。

很可能自己只要再聽下去，就會被他說服，那自己用了許多天做好的心理建設，就會全部崩塌。

“那是你的事，周宇寧。”她用力推開了周宇寧，退后了幾步。

“你？”周宇寧皺起了眉，“你說這是我的事？”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再是十幾歲的孩子了。關于那天晚上的事，我向你道歉。我想，我們最好就是當那天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你可以回到喬雅身邊，這是對你最好的選擇。你也可以放棄喬雅，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以后一定會后悔。”

周宇寧苦笑了一下：“這是你最后的決定，程曦？”

“對！”程曦咬了咬牙，狠心道。

“你知道當我發現我始終愛的人是你的時候，我有多痛苦嗎？”

“不知道。周宇寧，你別說了，我要走了。”

“不，我要說！我很努力地在試著愛喬雅，我告訴自己喬雅很漂亮，很溫柔，會是個好妻子，甚至會是個好母親。可是，我沒法真正愛上她。我可以疼她寵她，可是我做不到愛她。這么多年了，我覺得我終于有勇氣選擇，放棄，和爭取我自己的人生了，你知不知道這種感覺？”

周宇寧自顧自地說著，程曦覺得這幾年他對自己說的話都沒有最近的幾天多。

“你別說了，周宇寧，我不想聽。”程曦告訴自己不能再這么糾纏下去了，她的愛，在這一場三個人的感情游戲中，是最卑微，最不值得同情的那份。

而周宇寧的愛，她要不起。

“我知道你的壓力很大，對不起，程曦，這不是我想的。我希望你還是那個被我寵著的小姑娘。所以，你可以不用管我。等我有能力給你幸福的時候，我會再來努力追求你，會給你最好最完美的愛情。”

程曦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可是她也知道他們兩個，都不配談真心兩個字。

“結束吧，周宇寧。如果你真的不愛喬雅了，請你盡量不要傷害她。我希望你能找一個你喜歡的女孩子重新開始。我們之間有太多的問題和過去，我們之間——沒有將來的。”

“你還是介意喬雅懷孕的事……”周宇寧有些焦躁。

“是！我介意！你不介意嗎？”程曦也變得有些咄咄逼人起來，這不是她的責任，卻讓她背上了一輩子的愧疚。

周宇寧垂下了頭，這一刻，他看起來有些脆弱。可程曦知道，到了今天，她不能再猶豫和心軟了。她無法接受這樣的愛情，她也無法在這場感情中給他任何承諾。

她甚至已經弄不清楚了，自己還愛著周宇寧嗎？

“周宇寧，我走了。等一會我會發信息告訴喬雅我們談完了。你去接她回家吧。我希望你們都能好好的，都能幸福。這是我最后的話了。”

說完，她不再看周宇寧一眼，轉身開門走了。

這便是永別吧。

永遠失去了她曾經最愛且唯一愛著的那個人。

可是，老天何嘗答應世人，必與愛人相遇，相知，相伴一生？

外面又下起了雨，雨水落在她臉上，滑到她嘴里，她覺得有些咸，有些溫熱。

程曦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