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才傳來周宇寧低沉的聲音：“你們在哪個醫院？”

喬雅知道了懷孕的消息后，笑得嘴就沒有合攏過。程曦有些苦澀地看著她的笑容，為她高興，卻又嫉妒她的幸福。

“喬雅，我剛才打電話給周宇寧了，他馬上就過來。”

“你告訴他我懷孕了嗎？”

“嗯，我說了。”

“啊呀，你蠻好不要說的，等我自己和他說。”喬雅假裝不高興，“不過沒關系，我原諒你了程曦。”

她坐在醫院的椅子上，摟住了坐在她隔壁的程曦的脖子，用極輕的聲音說話：“我太高興了程曦，真的，謝謝你，程曦。”

程曦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她吃不準喬雅說的“謝謝你，程曦”是什么意思。

是謝謝自己送她來醫院檢查？

還是謝謝自己把周宇寧讓給她？

周宇寧出現在她們面前時，喬雅幾乎是撲到他懷里的，周宇寧似乎也感覺到了他懷里的女人正在孕育著他們的小生命，緊緊地擁住她。

程曦站了半分鐘，悄悄離開了。

出租車快開到家里時，周宇寧打來了電話。

程曦看著一直在響著鈴聲的手機，嘆了口氣，還是接起了電話。

“程曦，你先別掛電話！”周宇寧搶著說。

“我不掛，可是，我覺得我們沒有什么還要說的。”程曦硬梆梆地說。

“給我點時間，程曦。我知道現在對我們很難，可是，我希望你能給我一點時間，不要像過去一樣，說走就走。”

過去……程曦想起過去那個瀟灑的自己，是不是年紀越大，人反而越來越難以擺脫困境，難以做決定？

她很想對周宇寧說，好好對喬雅，就當那天什么事都沒發生過。可是，她不舍得，真的不舍得。等待了那么久，當她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可以抓住幸福的時候，哪怕這個過程會傷害另一個女人，她也覺得難以取舍。

正在這個時候，司機問她是不是到了。她對周宇寧說自己到家了，以后再說，就掛了電話。

下了車，她卻不想立刻回家。回家了，她可能又會摸出手機給周宇寧發微信。

正當她在小區門口進退兩難的時候，穿著運動服的何巖正從里面出來。

“嗨，程曦！”他轉著手里的籃球，沖她高興地打了個招呼。

程曦看了看時間，都九點多了，還出去運動？

“你每天都這么晚出去？”

“想去就去唄，想那么多干嘛。”何巖看了看她，“要不要一起？”

程曦從高中畢業以后就沒摸過籃球了，不過，今晚她倒是很樂意去運動場上消耗下時間。

“可以呀，你等我去換件衣服。還有，說好了，我可不會打籃球，只會投籃和三步上籃。”

何巖的眼睛亮了亮，朝她揮揮手。

程曦很快換上了自己跑步經常穿的一套裝備，把頭發扎了個馬尾，下了樓。

不知道誰先起的頭，他們爭先恐后地跑向了江邊的籃球場。

黃浦江兩岸高樓的燈光，映照著波光粼粼的江面，被清新的江風一吹，程曦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