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明滅的夜里，程曦的心從激動到平靜再到悲哀，她曾經想過無數次重新與周宇寧相見、擁抱，然而這個時候的她，沒有什么可以幻想和做夢的資本。

“放開我，周宇寧。”她忍著淚說。

回應她的是更緊的擁抱。

“不。”

“你快點回家去！”程曦狠狠心說。

“那你為什么會來？”周宇寧仿佛能讀懂她的心思。

“我……”

程曦說不出話來了，她原以為她可以閉上眼睛，當做一切都不曾發生，然而現實就是，該來的，還是會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

周宇寧輕輕地將她轉過來，用手指拭去她的淚痕，又淺淺地在她的額頭印上一記輕吻。

“程曦，不要再躲了。你知道這一切都是躲不開的。”他溫柔但卻堅定地說。

“你知道嗎，周宇寧，我放開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后悔了。可是現在你是喬雅的男朋友、未婚夫，我不能傷害喬雅。”程曦搖搖頭。

“重要的是你還愛我，程曦，我一直一直愛著你。可是你卻把我推向喬雅，我承認，我對喬雅是有喜歡的感情的。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肯定的是，我不愛她，我愛的是你，一直以來就只有你一個！我承認我對不起她，我愿意用任何方式彌補我的過錯。但是如果錯過你，我今生將永遠不會平靜。”周宇寧在她耳邊說道。

他的吻落到程曦的唇上，在青澀的少年時代，他們的戀愛只有牽過手，這一個遲來的吻讓程曦覺得天旋地轉，剎那間，她不再反抗了。

他們互相擁抱著，親吻著，說著已經藏了幾年的甜言蜜語，直到東方泛白，天亮了。

“我會和喬雅說的，程曦，你給我時間。”分手的時候，周宇寧這么對她說。

直到目送著周宇寧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程曦還是不相信昨夜她竟然做了這樣的決定。喬雅會怎么樣，就在昨天，她還陪喬雅去挑選婚紗，今天，她就把喬雅的未婚夫搶走了。

不不，周宇寧，本來就是自己的男朋友。

可是你們早就分手了，周宇寧早就和喬雅同居了。

程曦的心里，左邊小人和右邊小人激烈地打著仗。

她迅速趕回家，洗了個澡，開車去上班。何巖在停車場等了她好一會了，看見她過來，好像十分疑惑地打量了她半天。程曦不免有些發毛，問道：“我有什么不對勁？”

“確實。你平時都會戴手表和耳墜，今天沒有。”

程曦這才想起慌慌張張地趕時間，摘下來的手表和耳墜沒有放在平時自己固定存放的位置，于是就忘了再戴回去了。沒想到何巖觀察的這么仔細。

“忘了唄。”她拉過保險帶，笑著回答。

何巖突然詭異地一笑，對著后視鏡說：“程曦，你昨晚不會是和男人睡了吧。”

程曦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定了定神，在心里回放了一遍，確定沒有聽錯，頓時勃然大怒，剛要發作，何巖哈哈一笑：“開玩笑的。不要那么緊張嘛！”

“這種玩笑我不喜歡！”她依然很生氣。

“好好，以后我不說了還不行嗎？”何巖一邊道歉，一邊笑著系好了安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