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實也沒有那么嚴重。就是吧，這女孩現在也不在我們學校，她這一學期作為去法國留學的交換生，到法國去了。我呢，也幫你查找了一些關于他們的小道消息，簡單來說就是，他倆的關系呢，就是差捅破一層紙，誰都不愿意先捅破。嗯，就是這種。平時在學校兩個人也是一起的，基本不會分太開。在同學眼里，已經把他們兩個當做一對兒的那種。而且啊，最要緊的是，校學生會幾乎所有的干事都和女生關系不錯。所以，他身邊的電子雷達超多超精準！聽外人說總是第一時間給女孩匯報男生最近的消息。所以，雖然離得遠，但女孩掌握的信息還在絕大多數。”
柯尹初越聽，越覺得自己是做了虧心事的小人。心里越覺得對不起照片上的女孩，女孩笑的越燦爛，柯尹初的愧疚感就越大。
“完了，從小到大，我喜歡的人都有女朋友。你說，單身漢我看不上，我怎么凈看上的都是些有家室的人呢？我會不會就是別人眼里的綠茶還有小三？我這種體質，走在大街上就要招罵啊！”
柯尹初抬頭看了看自己來學校的第一天，貼在自己面前的小目標“翻身農奴把歌唱，一定不要做咸魚！”
低頭沒有一下子猶豫，把手機里林浩森的聯系方式想都沒想直接刪掉了。
劉桐繞到后面，幫柯尹初捏了捏肩，“這不沒事嗎？好在發現事情發現的及時，要不然就算你開始了攻勢也會吃一鼻子的灰。這不，還有挽回的余地嗎？你總是喜歡有家室的男孩子，這不就說明，你喜歡那種被別人認可的人嗎？說明你務實！誰還不會在長大的道路上犯上一點小錯呢，知錯能改就好！”
柯尹初踮著腳把椅子轉到后面去，把自己的腦袋埋進劉桐柔軟的肚子里去，“謝謝你們！我不會再犯錯了！”
蘇子懿在宿舍打今天的素材，但就是提不起興致。
“算了，我去網吧，下午的籃球賽我不去了。”
看著蘇子懿正收拾東西快要出門的樣子，楊白從上面探出腦袋，“你不是約了小甜甜去看你的比賽嗎？你就不去了？”
“反正又不是我上場，況且她討厭人多熱鬧的地方。”
“哦！”解決了疑惑，楊白便一頭栽進了自己的溫柔鄉。
蘇子懿戴上棒球帽和口罩，一言不發的埋頭走出宿舍。
剛下了樓，手機便響了起來。
“嗯。”
“子懿啊，今天下午有課嗎？沒課的話，老板讓你來一下。”
蘇子懿抬手腕看了一眼時間，“今天下午，沒空。”
那邊繼續陪笑，“是關于你的直播風格還有轉型以及日后發展的問題，要不，你看你還是來一下比較好。”
搭在門把上的手突然停了下來，蘇子懿的眼皮抬了抬喉結順勢滾動了一下，有點沙啞的說道，“是解約的事情吧？”
“怎么？怎么就變成解約了？是討論一下你以后的發展問題，不是解約。”
“好的，我知道了，等會兒就到。”蘇子懿十分果斷的打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這家簽約的公司，是學校的一個學長創辦的，算是大學生創業的項目。本來蘇子懿就是抱著玩玩的態度，但沒想到很快就被劉哥發現，費心挖到公司開始慢慢培育。關于薪資什么亂七八糟的酬勞蘇子懿一點都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柯尹初喜歡玩這個游戲，但自己又玩不好。開直播的話，柯尹初可以在屏幕這邊感受刺激的游戲體驗以及樂趣，僅此而已。畢竟是學長剛起步的公司，看在劉哥畢恭畢敬的份上再加上想支持一下學長的辛苦，蘇子懿才選擇簽約。
但沒想到限制條件七七八八有幾頁，直播分成也少的可憐。
蘇子懿直播自己心里的直接觀眾就是柯尹初，只要她看的開心，不管打賞的金額有多少或者是否沖上了榜，周榜、月榜甚至季榜有沒有名次這些他都不在乎。
但既然簽了公司，公司肯定要吸取其中的利益。再加上陸陸續續做的大了，網紅簽的越來越多了，應該是脹氣了，公司這邊便開始嚴格要求蘇子懿的各項排名。
直播時長不夠、直播時長超時、榜單沒有刷上去、最近的打賞金額太少、名氣掉了、粉絲變少了、活躍度影響度降低了或者別的其他小小的問題都會被無限的放大。每天蘇子懿的手機消息就不斷，催更的、催播的、打賞比較每天都會提醒。有時候如果哪個號發的消息多了，蘇子懿甚至直接把他拉黑。
“老板，小蘇馬上趕來。”
對面看著比較年輕，但已經有滿頭白發的年輕人掐滅了手里的煙頭，含了一口水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慢悠悠地說道，“合同，都準備好了吧？”
劉哥點了點頭，“各個方面全都考慮過了，合同也全部都擬好了。只是，小蘇還只是一個上學的孩子，要求就不用這么嚴格了吧？”
“孩子？都二十出頭了，還是孩子呢？在社會上可不會因為年紀輕就會看的軟一點。公平！”
“但，我擔心你會就此失去一個好的員工。”
“你覺得他會賠的起那么多的違約金嗎？對學生來說，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所以，我篤定，他會隨著我的意愿走。”
蘇子懿下了車面無表情從容地走進大廳。
“嗯，我找老板。”
“3.”
“2.”
“1.”
“來了。”把面前的監視畫面一鍵切換到桌面，在門開的一瞬間把椅子轉了過去。
“劉哥。”
“小蘇，你來了。快，快，坐到這里。”劉哥趕緊起身把自己的椅子讓出來。
蘇子懿淡淡地環視一周，單手插兜走到屋子的另一邊，從一個小角落里拽過來一把椅子直接坐到了老板的正對面。
“想好了轉型？我們繼續簽合同吧！”老板看了一眼面前的蘇子懿，斜著嘴角輕輕地遞過去一個高腳杯。
“我聽說，你對葡萄酒的研究還挺厲害的，要不試試？”
“不用了，我只對一個牌子感興趣，恰巧你這邊，沒有。”蘇子懿摘下口罩，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給面前的人。
“怎么，你還有附加的協議？不過這樣也好，轉型了就是邁向成功的一大好處。知道錙銖必較不讓自己吃虧，這就是成長的表現。針對這次的轉型，我們是專門開了一個深入的研討會。你看看，你的外形條件也不差，不如直播的時候就打開攝像頭，平時也多發發自己生活的短視頻把自己的帥照片放在網上，順便再和我們公司其他網紅合作接接推廣拍拍段子，你直播的人氣不也上升了薪資各方面不也就有所增加了嗎？這，多多益善啊！”老板把手放在文件上準備拿起來，蘇子懿卻將它按住了。
“我來是和你談解約的。”蘇子懿輕輕笑了笑，手指在文件上輕輕彈了幾下翹著腿靠著椅背白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靜靜地等待著對面的人簽字。
“不是，小蘇。你怎么能解約呢，光違約金這么大一筆錢你怎么就？”
“劉哥，我做直播的初衷我記得我當時和你說過。但現在，讓一個游戲主播露臉拍段子賣貨，我覺得我不能做到。況且，我做直播純屬就是為了自己開心，讓我慢慢變得商業化，我又不是商品，我不需要包裝。”
“小蘇啊！我們是看的起你外在的條件還有你的優勢才幫助你繼續做深化轉型的，你以為誰都會有這樣的額外優待嗎？”
蘇子懿身子向前傾了傾，看著面前還把一切當做玩笑的老板堅定地說道，“我今天，不是來和你談的，我是來通知你的。”
接著放在桌子上了一張卡，“這是違約金。”
又拿過來桌子上的記事貼和筆，“這是我短視頻的賬戶密碼，微博我沒有，微信和qq是我私人的，這些不具有商業化。”
“這些，都是你們給我開的賬戶，以及密碼。好了，就這些。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小蘇！”
蘇子懿坦然地笑了笑，“劉哥，長期跟著這種只會數錢的蝗蟲，最后什么都撈不到。”
“你就這么走了？違約金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你是不是接了貸款來還的這個？”
蘇子懿回頭看了看桌子上的那張昨天剛辦的銀行卡，“不要激動也不要害怕，實打實的，不是那種黑貸。對了，為了有紀念意義的結束我們這次的合作，我呢把密碼隨便設置了一下，就是我第一天開直播的日期時間再加上幾分幾秒。錢，就在你的面前，能不能拿到手，就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蘇子懿單手甩上包拍了拍屁股馬上走人。
那個老板，盯著銀行卡看成了斗雞眼也沒有想起來蘇子懿第一天直播的時間是什么時候。
“這小屁孩！還能這么耍我？！”
現在這個時間可是把袁日立和楊白忙壞了。
“你倒是說說，轉型做型男讓我們兩個人偶爾露露臉撈到一個小迷妹這有什么不合適的？非得解約！還得重新設立一個新的號！你說說看，我們倆在幕后這么辛苦，也不給我們小費，也不給我們拉攏小迷妹，我們兩個這么做圖啥呀！”
“什么也不圖，就圖你玩游戲是個坑還特別在意上分，這么做，只是為了你的超神段位。”
“說的也是！”
“哎？蘇子懿要解散粉絲群了？”柯尹初把嘴巴里的果汁慢慢吞下去久久地盯著群公告。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那為什么我不知情呢？”柯尹初站起來來不及想傷心的事情，胡亂收拾了一下桌子便跑開了。
“姑奶奶，這是子懿出門之前交代我們做的事情，具體的我們也不知道，就別問了啊！”
“可群公告是你們發的。你們怎么會不知情？！騙誰呢，騙老虎呢？”
袁日立對著電話唉聲嘆氣，“自已現在還沒有回來，如果你們倆足夠心有靈犀的話你應該知道他在哪里，那你就自己去問問。你問我們倆，我們是真的不知道，就是簡單地傳達一下自已說的話而已。”
柯尹初掛斷電話向籃球場的方向看了看，踮起腳扒著網格使勁向里面瞅。果不其然，在最里面的一個角落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柯尹初捧著大罐的礦泉水，一路躲躲閃閃來到了蘇子懿的身邊。
沒有直接說話，就是靦腆的笑著向蘇子懿招了招手，便蹲下來面露猙獰的開始擰瓶蓋。
蘇子懿看到這樣的情景，沒忍住還是把球隨意地一拋彎腰接過柯尹初面前的罐裝水。
“我說，你買這么大的水干什么？我又不是水牛，用不了這么多。”
柯尹初笑了笑沒說話，反而從包里拿出來了一疊紙杯。
“看帥哥打籃球，這么美的差事我這么會放棄？更何況，為了雨露均沾，還要省錢，我只得抱來這么一大桶還不一定夠。”
蘇子懿聽到這句話，臉立馬變得更黑了。把瓶蓋又向反方向擰緊寧死，在柯尹初目瞪口袋不知所措的表情下重新放回答了地上。
“讓你旁邊的帥哥哥給你擰。”接著直起腰背上包拿上球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走去。
柯尹初原地看了一眼礦泉水，又挨個把杯子放回書包里，使出力氣咬著牙又把水抱了出來。
“想什么呢？我寢室還窮的沒水喝我還請陌生人喝水，我真的是錢多了沒地方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