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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共情苦惱

我其實一直不是個明白人,即使給人成熟、獨立自主的感覺。我想不通很多很多事情,但也好像能理解,可這依然困擾著我。生老病死,悲歡離合,人之常情。可我不明白為什么要這樣。

今天早上我的領導提著行李箱來公司了,感覺她的心情還挺好的。我還詫異她怎么這么急就從趕回來了,僅僅昨天一天加今天上午,就從廣州到益陽再返回了。不過,看她心情不錯的樣子,估計是她母親沒什么事情了,這么急回來估計也是為了工作。管他的呢,人沒事就好。我還想著既然領導回來了,那就下午和她說下我明天休假,想去我姐那拿東西。

中午,我吃完飯,我領導她也用電飯煲煮了飯。結果飯還沒熟,噩耗卻來了。她把資料給了門外的快遞員后情緒就不太對了,她開始收東西。我好像聽到了她在哭,有抽泣聲,還盡力忍著。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沒有戴眼鏡也看不清她的臉,但我感覺到了她的悲傷。在她的行動下,我知道她要收拾東西走了,就很突然,不是剛剛還在煮飯嗎。我猜測可能又是她母親不舒服了,她需要再回家一趟??紤]到她還沒吃午飯,看她悲傷的樣子估計路上也可能不會找吃的。我把抽屜里平時的備用零食給她了,但她好像想拒絕都哭得說不出話了,我還是起身把吃的放她桌子上了。她出門了,我才聽我同事說她母親去世了。

在了解下,我才知道我領導她昨天沒有回去,好像是沒有搶到票,再加上她母親昨天好像好轉了,她就打算今天下午回去,具體還得看情況,好像票還沒有搶到。也不知道她要怎么回去,可能是站票回去,也可能開車回去,聽說她老公和兒子也在這邊,老人走了都得回去了。

就是這么突然,雖然我好像之前幾次聽到過她打電話和她兄弟談論她母親的身體狀況不好,但就在一個星期前她回老家好像待了一個星期的樣子,老人好像也還好,再加上昨天好像又好轉了,結果沒想到是人們常說的回光返照。

我想她估計挺后悔的,后悔昨天怎么沒回去,要知道這樣怎么樣都得見上最后一面的。而我、我們作為外人好像并不能感同身受。我們該干嘛就干嘛,生活一切都沒有發生變化。我和我的同事們繼續工作、交談、一切照舊。

但好像可能我們也有點變化的吧,哪怕只是一點點。我在想要是在我領導出門時,我就知道了這么個情況,那我至少一定要幫她提下箱子,幫她打好車,送她安全到車上,畢竟這與自身天塌一般一樣。要是我能預知未來就好了,提前知道這么個事情,昨天就告訴她一定要回去。我要是能預知未來,那是不是我可以做的事情更多呢?那是不是世界可以不要再有病死、不再有悲離、也不要再有不合適的欲望和戰亂?可惜一切都只能存在我的幻想中。想來想去,除了給自己徒增煩勞,讓本該午休的自己頭腦昏昏沉沉卻再睡意,好像也沒有什么用處了??墒?,哪怕知道如此,還是會忍不住想。

畢竟好久之前,我曾夢到過有天父母過世了,而我在夢里嚎啕大哭,哭的心糾,哭的全身抽出,也無法從悲傷中抽離。在夢里我不敢接受,也不愿接受,就這樣我的天塌了,我卻毫無辦法挽救,只能哭泣,可是哪怕哭到顫抖心悸,好像要死了還是換不回父母。醒來內心悸悸,夢里的感覺還有余留,身體感覺好像還有些無法支配的顫抖。我無法承受父母的離去,無論歲月再怎么流逝。也許,在我成長了許多年后,我也像飽經歲月的人們一樣,見慣了生死離別,可能不得不學著接受。但我想那時的我應該還是不能接受的吧。

我從小長在父母身邊,隨著搬遷,我與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以及父母雙方的許多親人都沒有怎么相處過,也沒怎么見過,哪怕是外公外婆初中在我們家住了一年,外公給我留下的印象也不是特別的好。對于他們我是沒有感情的,兒時會羨慕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寵的小孩,想著自己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在身邊的話也會這樣寵自己吧。但隨著年齡的增長、認知的健全、思想的成熟,漸漸也知道了父母雙方家里的一些事情,明白了于自己最重要的只有一直生活的這幾個家人。

不管怎么樣,事情已經發生了,想也想了,我們還得往前看。對的!我們每次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人呀,何其渺小,又無奈!哪怕這樣,我還是得積極,我們得在她回來時給她傳遞一個積極樂觀的態度,盡量讓她早點走出悲傷,多感受下其他美好。畢竟我們能做的唯有這個了。記完這些,原來今天已是昨天了。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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