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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死一線

克拉肯拖著百噸級別的潛艇,飛速下潛,不到兩分鐘就已經下潛到了七千米深的深海,它漆黑的身軀與黑暗的海域融合在一起,竄來竄去,速度很快!

嘩!

不到兩分鐘就下潛了兩千米,這是一個極為不妙的信號,癱倒在地上的三人迅速驚惶起來。

“糟了,再這樣下去潛艇會爆的!”小北大呼,惶恐的身體直接被嚇得動彈不得!

他說的沒錯,水壓的爆發式增長可能會使得潛艇無法適應壓力的突然增大,從而外壁有破裂的危險。

這太恐怖了,一旦潛艇被壓爆,海水就會瞬間將他們所有人吞噬,進而壓成肉醬!

紀御銘臉都黑了,潛艇還在劇烈晃蕩著,死神也在不斷接近,可他們連卻站穩都很難做到,更何談阻止克拉肯繼續下潛呢?

毫無疑問,他們已經到了窮途末路,除非奇跡發生,否則沒有生機可言!

“該死,這都是是什么啊?開玩笑的吧!”他大罵一聲,憋屈,憤怒,恐懼,迷惘,諸多感情夾雜在一起令他幾乎陷入癲狂。

任誰剛一醒來就遇到這樣緊急的情況都會崩潰的,他還保留著理智,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

此刻他多希望自己像先前一般沉睡,這樣的話,死亡也是安樂著死,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

冷靜,冷靜,冷靜!

他再次強迫自己冷靜。

“還有什么辦法?到底還有什么辦法?”大腦飛速運轉,他用盡了這一生全部的腦力!

然而!

頃刻間,他就泄氣了,因為,這根本就是死局,根本就沒有生路。

今天,他們死定了!

……

七千五百米!

轉眼一瞬間,克拉肯又下潛了五百米,令人驚嘆他那恐怖的軀體強度,承受了這么強的水壓卻一點事也沒有。

呲呲……

恐怖的聲音從頭頂傳了過來,直擊心靈,所有人屏住了呼吸,頭皮發麻,那是鋼鐵變形的聲音。

糟了!

他們心頭閃過一絲不妙,末日恐怕就要降臨了!

紀御銘叫苦不已,剛從美夢中醒過來就做了這么一場噩夢,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他很憋屈,這太難了,根本想不出有任何的生路,也很絕望。

另外三人也同樣如此,這一刻,他們似乎已經不抱任何生的希望了!

“啊!我不想就這么死,我還有妻子,還有可愛的女兒,我不想死啊!”老張嚎啕大哭起來,一個大男人竟然兩眼淚汪,生死面前,他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凄慘,悲慟,這便是他們所有人的命運。

受到老張感染,老胡也大哭起來,他亦在抱怨:“啊!我也不想死啊,我的學術研究還沒有結題啊,現在死了,我的所有成果都沒有了啊!”

兩個人抱頭痛哭,小北也眼眶濕潤,所有的恐懼都化作了對生死的不甘。

他們所有人都不想死。

這一幕令紀御銘動容,他回想起了某些事情,悚然一驚,心頭像是飄過了無數的螞蟻。

他的父親早年在出任務的時候也不幸遇難了,他在想父親當時會不會也是這番心情?

這太沉重了,對他,對父親,對小北,老張,老胡,對他們來說都太殘忍,太沉重了!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的煎熬!

那一刻,恐懼,彷徨,絕望,不甘,后悔,等等一系列的情緒涌上心頭,摧殘著人的意志,令人心如刀絞,頭頂絕淵。

這才是這世間最可怕的東西。

無人可以克服這些,哪怕是英杰梟雄,他們死前的那一刻,定然不會慷慨從容。

就算了克服了恐懼,認為自己死而無憾,但仍有不甘,仍有對生命的眷戀,對往生羈絆的留念!

所有人都無法幸免。

然而,當悟出這些道理的時候,人就已經毗鄰死亡了。

紀御銘心中閃過一絲動容,這個結局對他來說太不應該了,簡直就是飛來橫禍,太悲愴了。

他不甘,不想就這么死去,可心中卻生出一種無力感,他走到了死路上,處于獨木橋間,前有獅后有虎,腳下是張著血盆大口的鱷魚,已經回天乏術了!

……

八千米!

頃刻間,克拉肯龐然的身軀攜著巨波,撲入了一望無際的深海,潛艇隨之而動!

咔!

一聲絕望的鐵皮咔嚓聲令所有人心頭一顫,死亡倒計時開始了。

……

八千五百米。

五百米的距離對于克拉肯來說,不過一瞬間的事情,但這一瞬間對于科考隊員來說,卻是有如萬年那般久遠。

咔嚓,又是咔嚓一聲,潛艇的外殼,哪怕有著超越鋼鐵的硬度,此刻卻也在這無望的深海低下了它高傲的頭顱,它快堅持不住了!

……

九千米!

轟鳴一聲,鋼鐵外壁一顫,逐漸變形,那高科技的材料也在這大自然法則下變得如此脆弱。

警告!警告!壓力超標!壓力超標,請盡快上浮,請盡快上浮!

壁咚的警報聲令人心頭一緊,他們知道離死亡不遠了,那種悲愴的感情迅速升華,所有人面色沉重。

紀御銘蹙緊了眉頭,難道今天他真的要英年早逝了嗎?

他好不甘,大好的時光他都還來不及享受,今天就要死在這里了嗎?

這太殘忍了,以至于他捶胸頓足,強烈的悲愴涌上了心頭!

他不信神,不信佛,但此刻他卻希望有神佛,希望有奇跡!

這一刻,他又想起了幼年時與父親的對話。

“出海時,我總以為自己能馳騁大海,可卻發現我在茫茫大海中竟然是這么的渺小,這么的脆弱。”

“那是你,我可不會這么渺小,區區大海而已,哪怕是星辰我也能給它征服了!”

“哈哈哈哈,好小子,年紀輕輕,口氣倒不小,你以為的星辰大海不過是浩瀚宇宙中更加渺小的東西罷了!”

“那我就連宇宙也一并征服了!”

“哦?是嗎?”

“絕對!”

想到這里,紀御銘悚然一驚,原來幼年的雄心壯志,不過只是無知的笑話罷了,區區大海,卻能輕易地取他性命,何況星辰宇宙呢?

“夢想,前程,感情,人類的一切在死亡面前,都是虛妄。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人類就像是螻蟻,根本反抗不了!”

……

九千五百米!

嘭!剎那間,劇烈的響聲從頭頂傳了過來,潛艇的第一層外殼迅速干癟了下去,轟隆聲傳到耳中,令人驚聲尖叫!

警告!警告!第一層外壁已破碎,第一層外壁已破碎,請盡快上浮,請盡快上浮!

剎那間,絕望的氛圍開始蔓延,死亡倒計時臨近了最后時刻!

……

……

一萬米!

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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