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月，你這么悶，以后是討不到老婆的。”說著，一個帶著羽冠的白面小生戳了戳面前低頭不語的少年。

少年長發及腰，青絲如墨，一根紅繩懶懶的圈住幾縷發絲，隨意勾勒著少年紅到滴血的耳垂。

“我……我娘說了，已經給我找好媳婦了，……讓我不用擔心……”少年說著抬起紅透了的臉，雖然吞吞吐吐，但是語氣里的倔強卻不容忽視。

白面小生這才看清卓月的眼里竟然含著淚，一雙杏眼因為委屈，也讓人更加喜歡。

“哈哈哈，你們聽見沒有，卓月他有娘子了！”

“哇哦，我娘給我找好媳婦了”

“卓月相公，我好怕怕！”

“媳婦娘子！我也怕，你不要靠在我身上呀！”

“卓月相公，人家要抱抱！”

“娘子娘子，可是我這細胳膊細腿的，也抱不動你啊！”

……

一群小少年在卓月周圍陰陽怪氣起來，白面小生也沒有阻止。

看著白面小生沒說什么，小少年們越發起勁，卓月的臉更是肉眼可見的紅到了脖子。

“你……玄……玄師兄！”卓月咬著牙，從縫里擠出一句輕不可聞的話。

大家都在鬧，一時間都沒人聽見，一直盯著卓月的白面小生卻笑了。

“好了別鬧了。”白面小生制止了起哄的少年們。

“卓月師弟，不是說了叫我名字嗎？這次就原諒你了，下次……”

白面小生上下看了看卓月，轉身離去了。

“走吧，別鬧了，我請你們下館子。”白面小生揮了揮手中的折扇。

“這可要狠狠宰一頓了！”

“我要吃大雞腿！”

“哈哈哈，不醉不歸！”

……

鼎沸的人聲漸漸遠去。

禿頭師叔臉上的笑容甜美，但是很顯然此時不是出神的時候。

禿頭師叔咬了咬舌尖，疼痛讓他徹底清醒。

怎么會因為一個人喊他名字，他就會出神，他簡直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那些往事，和那個人，早就應該成為秘密了，永遠埋在地底。

為什么這個人會知道。

禿頭師叔看向黑影的眼神越來越暗。

“哈哈哈！”黑影大笑起來，回聲在空蕩蕩的地底越發詭異。

“別這樣，我們一起還一起見過面，只是你當時心里全是那個什么……”

黑影頓了頓，“那個玄師兄。”

說完，禿頭師叔的劍有用了幾分力，就快割破他的脖頸，但是他還在笑著，絲毫不畏懼。

“別這樣，是不是很好奇，為什么我知道這么多？”

“閉嘴！”

“別呀，我這不是來幫你的嗎！”

“閉嘴！”

“嘖嘖嘖，數十年不見，卓月，你這脾氣……”

“我說了閉嘴！”

禿頭師叔整張臉都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脖頸上，青筋暴起，手里的劍也因憤怒而劇烈顫抖。

黑影當真不再說話，一時之間，四下里寂靜到似乎聽到了嗚咽聲。

有什么亮晶晶的東西從禿頭師叔的左眼流出，經過他飽經風霜的面頰，經過他被歲月加深的皺紋，拂過他的嘴角，最后輕輕掉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