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地方的天氣都不太一樣,彼岸花海是黎明撒有曙光,黃泉路是傍晚,而惡狗嶺卻是黑夜,借著月光我能依稀看清路,到處都是灌木叢。
說來慚愧,之前的我能完全無視黑夜,現在竟有點不習慣了。
捂著肚子上的左手漸漸開始滲血,這是當初那個陰兵對我造成的,至今還沒有恢復,更別說阿瀟對我的殘害了。
其實我一直好奇為什么鬼還有血和心跳,失去了肉體又是怎樣的存在。
如果穿過了惡狗嶺我又會到什么地方,這個念頭剛浮現就被我搖頭打散了,做事情最忌諱的就是只看到結果會怎樣。
幾只狗從我視線竄過,竟沒有攻擊我,難道我選了個好地方?我拎著的長槍就從護身利器轉變成了拐杖。
我漫無天地的行走著,沒有準確的目標,只想穿過這里,走走自己本該走的路,歷經千辛萬苦到還魂崖,而不是被人告知不能重生等待命運的悲劇到來。
漸漸的我開始發現不對,周邊稀稀拉拉的聲音越來越多,一個不好的念頭涌現,這些狗竟然像軍隊一樣沒有選擇單一進攻,而是等待著同伴的到來,然后一擁而上。
真不該小瞧這些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狗。
拿著長槍開始小跑起來,試圖甩開狗群,隨后便是狗張牙咧嘴的吠叫,即使我沒有看見都能想象到這些畜生的兇態了。
地府果真是險惡無比,眼見一塊巨山擋住了我的去路,我轉身就朝向我奔馳的狗一槍砸去。
就算受傷了,我也能盡自己可能的去揮動武器,這是一種經歷大大小小事情后的本事,槍身被揮的渾圓,傳來的感覺卻是一種掀飛巨物的重量感。
果不其然,一只幼犬被我砸進了旁邊的灌木叢里,喘著氣惡狠狠瞪著我。
當我剛要給它個了結時,突然蹦出了一只狗咬住了我的握搶手臂,尖銳的獠牙深深刺進身體里面,哪怕玄九級得到升華的靈魂也能感到被不斷甩動的疼痛。
一只只泛著藍光的狗從灌木叢中鉆了出來,我剛進入這里不到十分鐘,就被發現而且包圍了起來。
如果不是石碑上寫到惡狗,我真他喵懷疑面前的是成群作戰的狼。
不管我怎么用力踢這只咬上我的狗,它就是始終不松口,靈機一動的我將長槍拋在空中準備換手時,一只狗叼著其就跑到了一邊還高傲的看著我。
我著急的加重了拳腳,可始終不如長槍帶來的隨手一擊有效,到底是哪里出錯了?所有人都能奏效,就我不能。
天真的我很快就嘗到了苦難,狗群撲在我身上不斷的撕咬著。
我能保持的就只有被狗群包圍起來還能站著,而不是被按在地上當做食物一樣分割,然后無力抵抗它們的撕咬。
從一開始的感到疼痛,到麻木沒有感覺,又要暈了還是自己的路已經走到盡頭了。
“如果你死了,你喜歡的人還是會被當做十世的獎勵。”張天陵好心勸說道。
瞬息間便激怒了我,算計自己,算計轉世,就連別人也要利用。
還空閑的單手捏拳橫揍在野狗身上,連續打在其身上也不見反應。
我心中怒喊道:“差距真的那么大嗎?到底是怎么操作。”
這個世界沒有靈氣,那我該怎么強化自己的攻擊呢。頓時我豁然開朗,以前是需要靈根和天地靈氣,但現在不同沒了媒介的我本身就不具備修煉的可能。
可我還有玄九強化過的靈魂,若是正常人像這樣玩早就灰飛煙滅,沒有真正的肉體,而靈魂卻能流血和心臟的跳動,這方天地有其他的力量,一種能被我利用的力量。
張天陵感嘆道:“說到底哪怕命運的出現了過多的力量干涉,始終還是會走同一條路。”
一股淡紫色氣體如同被打開了堵塞的通道,涌入我體內,這是最純粹的靈魂力量。如果小白在身邊,可能就會直接省略這么久以來的摸爬滾打。
鬼氣渴望著躲在玄九級的靈魂下,而我也需要它們,這是一種互利共生的力量。
剛一入體,有意識的它就發現我現在這般遭遇可謂慘到極點,不斷瘋狂修復著身體,還有一種本能的感覺想要我反抗脫離狗群。
像極了小時候牙癢的我,用左手抓著一只狗頭就肆虐的咬在上面,絲毫不顧這棕色的毛發下會有多少細菌,在地上甚至屎上面摸爬滾打過。
咚咚咚~喝水似的,那條狗以肉眼的速度被我吸干,遇見小白可謂是這一世最大的幸運,為什么她就好像一個外掛能借助她重回修道,亦可轉為妖。
而像鬼氣除了極為殘暴的侵略性,還有的就是同類之間的弱肉強食是唯一提升自己的途徑。想要獲得更強的鬼氣就只有吸收別人體內積蓄多年的存貨,以此慢慢提升靈魂的強度。
凝型的虎爪毫不費勁的撕開了這群畜生的身體,一時間鮮血紛飛悲嚎遍地都是沒死透的狗發出的聲音。
那只高傲的狗叼著長槍怯怯的后退,我直接跑過去提著槍尾用力往上甩,狗頭隨之炸裂開來。
已經死去不斷蠕動的身體還在盡可能想離開我。
應該說我運氣好吧,來了一片普通人死后小心點也能通過的區域,只是我這通關方法有點暴力啊。還好自己危難時刻能掌握住一股力量來使用,不然還真能被這群畜生分尸了。
還滴答的鮮血的長槍我只能拿來當拐杖使了,雖然現在身體已經在漸漸恢復中。當我剛想離開時,心臟像打鼓一樣跳動著,一身鬼氣不停使喚的很激動。
渾身寒氣不斷的冒出,到底怎么了?
我彎著腰盡可能不在這個地方倒下,因為誰可不能保證只有這堆狗,地獄哪怕被人統治了,依然危機四伏。
察看著自身情況,就完全是鬼氣作祟,它沒有思想,不會像小白一樣配合我,但卻停留著本能。
當看見狗尸體上飛出的紫煙時,我就明白了它渴望進食。
“那伙伴,咱就吸個夠。”
把鬼氣當伙伴這是世間最怪異的想法,為什么地府的人是淡藍色,而我卻是淡紫色,是因為他們修的是靈魂,盡可能保留神智避免和鬼氣打交道成為厲鬼惡鬼。
但我不止想走過惡狗嶺,想去看看本該走的還魂涯會有何等風景。
坐在地上的我放任鬼氣開始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