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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代價

我第一次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這個山洞里了。那個時候,我只能看不能說,我記得,每天都會有兩個人來看我。一個是男人,他一般穿著粗布衣,額頭系著金色的頭帶,腰間別著許多工具。男人的話很少,他每次來,什么話都不會跟我說。倒是跟著他一起來的女人,很健談。

女人會坐到我的跟前,跟我講講山洞以外的世界。其實,當時的我沒有出過山洞,也聽得都不是特別懂,但我很孤獨,因此她的陪伴我很享受。她是我見過的,最溫柔的人類。

某一天,這兩人一起來看我,他們都很鄭重,就像是要發(fā)生什么大事情一樣。果然,在他們出現(xiàn)不久之后,我就感覺我能說話了。

我不知道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我有了嘴,就能講話了。一直以來,我都有很多話想和他們講,苦于沒機會。而這次,就是我的機會。

“你是誰?”

“我叫塔里木,是你的創(chuàng)造者?!?

“那她呢?”

“她叫軒轅素,是她給了你生命?!?

“可你才是我的創(chuàng)造者,不是嗎?”

“嗯,創(chuàng)造者只是打造了你,卻沒有給你生命?!?

【生命。。。是什么。】

“那你能放我出來嗎?我在這里呆的很難受,我想到處走走?!?

“不行?!?

“為什么?”

“因為你本身很危險,出去了有可能會傷到別人。”

【危險?我哪里危險?】

“那我只能呆在這里嗎?永遠?”

聽到這個問題,我看到塔里木猶豫了,就連軒轅素都把頭側(cè)過去。我等了很久,而他們也想了很久。最終,塔里木給了我一個答案。

“只要有人愿意使用兵解之術(shù),你便是可以獲得自由?!?

“兵解之術(shù)是什么?”

“我刻在你身體上的文字,就是兵解之術(shù)的口訣,只要有人愿意念,你就可以得到自由?!?

“那你們呢,為什么你們不能念?”

“因為,我們還需要你來解決一個問題?!?

“解決了你就念?”

“嗯,解決了就念!”

“太好了,我們快去吧!”

當時的我,還并不太明白自由的意義。

答應(yīng)了塔里木幫助他解決問題,也只是單純的想出去疏松疏松筋骨,整天被困在山洞里實在是太無趣了。況且,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外面亮亮的光,到底是什么東西發(fā)出來的。后來,塔里木帶我出去了,而這一去就去了很久,久到他死了,事情完結(jié)了,我都沒能再回來。

現(xiàn)在想來,當初在山洞里的日子我很懷念,但強大如我,也沒辦法扭轉(zhuǎn)時間回到當初。

塔里木和軒轅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看到最初的兩個人,在后來的時間里,我見到過無數(shù)的人,但從沒有人像她們二人那般溫柔對我,更沒有人像他們二人那般對溫柔對對方。人們喜歡力量,沉迷力量,而追求力量也是他們來找我的唯一原因。

至于兵解之術(shù),或許只是塔里木用來安慰我的一個幌子。因為自他之后,我再也沒聽說過有這么一種仙術(shù)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力量的眾多代價之一,就是自由吧。

。。。。。。。。。。。。。

陸遠走進山洞,太陽下了山,外面是一片漆黑,只有山洞里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走進山洞的那一刻,陸遠第一時間便是看到了山洞里的光源,那是很長很長的壁畫,刻了慢慢一整個山洞。在壁畫的文字之中,有一種金光閃閃的礦石自己發(fā)散著光芒,很美麗。

男孩仔細閱讀了整幅壁畫,上面畫的東西都比較特別,很難看出每幅畫之間的聯(lián)系。至于文字,陸遠也就是從它們的形狀上大概判斷了一下罷了,說真的,他也不太懂那些是不是文字。

“艾麗婭,軒轅劍在這里嗎?”

“應(yīng)該是,我在這里感受到了強大的能量波動。這種層級的波動,只能是宇宙級的武器發(fā)出的?!?

“你說的能量我也有感受,可這里什么都沒有?!?

陸遠又仔細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山洞里只有一個石臺,那上面有一個很深的裂縫。裂縫的邊緣很整齊,就像是被鋒利的劍刃切割過,而裂縫的寬厚也很符合劍的厚度。陸遠用手摸了摸那個裂縫,它早已經(jīng)被風化成了石頭的硬度,可見這個裂縫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了。

“我猜,軒轅劍應(yīng)該早就被人拿走了吧?!?

“不可能,維度商人是不會賣假貨的。”

“哦?那,要是真的沒了,我們能投訴么?”

“可以,但以你的實力,還不足以到達維度商人的世界。”

“好吧?!?

陸遠抿了抿嘴,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就在這里睡一個晚上。說不定這洞府是有蹊蹺的,得等等才能看得到。想到這里,陸遠靠在石壁上,用背包當做靠墊,坐著睡了過去。

月亮逐漸升上夜空,而洞口也發(fā)生了奇異的事情。在洞口的兩側(cè),有四個大字閃爍著耀眼的光輝【不死往生】。四個字化為四道光束,飛翔天際,最終消失在黑暗的宇宙里了。與此同時,山洞里也是一陣搖晃,碎石掉落,砸到了陸遠的頭上。

“我去,這是咋了?”被動靜驚醒的陸遠,一個機靈跳了起來,躲避腦袋上的碎石。

眼見石壁上出現(xiàn)了裂痕,他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徑直往山洞外頭跑去。然而,剛剛跑到洞口,陸遠一頭便是撞到了一層厚厚的光幕上。

“好疼?!标戇h摸了摸頭,那一塊已經(jīng)腫了起來。

“我們出不去了?!?

聽到艾麗婭的聲音,陸遠抬起頭,只見洞口已經(jīng)被一層厚重的金色光幕堵住。他可以看到外面,但是卻出不去。這種詭異的情況,他是頭一次遇到。

“艾麗婭,這是什么意思?我們可以傳送回去么?”

“你試試?!?

陸遠拿出維度商人給的透明卡片,可無論他怎么啟動,維度大門也沒有被打開。看來,這洞府已經(jīng)被某種強大的力量給完全隔離了,至少,以陸遠現(xiàn)在的手段是肯定出不去的。無奈之下,陸遠之好回到洞府里面。

“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被困在結(jié)界里面了?!?

“結(jié)界?”

“嗯,高級生物會在重要的東西周圍設(shè)下禁制,就像你們用的保險箱,一旦破損,就會自己把自己鎖住。即使主人也打不開,它們依舊會鎖好里面的東西。”

“也就是說,軒轅劍的確在這個洞府里面?”

“一定?!?

陸遠坐在地上仔細想了想,他們一開始進入山洞的時候,禁制并沒有啟動。因為他在那個時候還可以在山洞附近,出入自如。如果這個山洞就像是保險箱的話,那么它一定是感覺到了威脅。既然陸遠剛剛在睡覺,什么事情都沒做,那么可能的情況也就只剩下了一個。

男孩起身,環(huán)視了一圈山洞。皮膚下,淡淡的金色在血管中涌動:“朋友,出來吧,這個樣子,我們兩個都出不去了。不如把話說開,看看還沒有沒有商量的可能?!?

半晌,山洞里果然有了一個聲音回應(yīng):“你是來找劍的吧?”

“是。”

“那就很難了?!?

“難,也得出來說說吧。況且,搞出這么大動靜的是你吧?目的,也應(yīng)該是威脅我,不是嗎?”

“果然是聰明人。”

壁畫忽然開始旋轉(zhuǎn),而那些字符也是泛著淡淡的紅光漂浮到空中,它們組成一個巨大的法陣,幾乎占據(jù)了整個山洞。法陣的正中央,就是那塊原本插著劍的石臺。陸遠咽了口口水,一股無形的壓力逐漸在小小的石洞里聚集,壓的陸遠有些喘不過氣來。

陸遠皮膚下的金色也越來越亮,似乎是感應(yīng)到了將來的危機,本能的做出了反應(yīng)。

隨著法陣的成型,石臺上,縫隙里緩緩飄散出一陣黑色的霧氣,霧氣又在空氣中凝聚,直到它們湊成了一個人形。整個過程持續(xù)了整整一分鐘,直到最后,山洞停止了顫抖。紅色法陣也變得穩(wěn)定,黑氣消失,一名身著紅色衣袍的男孩赤裸著雙足坐在石臺上。

男孩邪魅的看著陸遠,那種笑里藏刀的眼神,也是讓陸遠有了膽寒的感覺。

“艾麗婭,我要他的數(shù)據(jù)。”

“無法讀取?!?

“誒?為啥?”

“因為與他同類的生物樣本我見過的太少了,無法進行預(yù)測。”

“那這男孩到底什么情況?”

“他應(yīng)該就是軒轅劍的本體吧?!?

“?。俊?

陸遠吃驚的看向男孩,對方明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么能是劍呢?不過之前小說里他是讀過的,一般神器都會有靈體守護。莫非,這男孩就是軒轅劍的守劍靈,想要拿劍還得把他征服了。想到這里,陸遠趕忙清了清腦袋,希望事情沒有這么復(fù)雜,大不了他開溜就是了,也不是非要這把劍。

畢竟,對方似乎很厲害的樣子,和他拼個你死我活,明顯很不理智。

就在陸遠內(nèi)心戲十足的時候,男孩起身,手里多了一把長劍。他在法陣里每走一步,腳下的石地便會發(fā)出呲呲的響聲。雖然只是在法陣之內(nèi),但陸遠都能感覺到里面的溫度極高,可那男孩走在高溫的土地上,非但沒有痛苦或是灼傷,反而覺得很輕松,臉依舊是那般冰冷蒼白的顏色。

男孩一步一步走到了紅色法陣的邊緣,雙眸看著陸遠。陸遠則是被這目光弄得發(fā)憷,而那那還身邊也帶著一股駭人的威壓,二者加在一起,讓他動都不能動。

男孩忽然冷冷一笑道:“你身上的氣息很古怪,既有一股煞氣,還有和那老頭子一樣的萬界之力,兩股力量本是生來互不相容的,在你這里倒是很老實,有意思。”

“誒,這你也看得出來?”

“只不過,你的萬界之力過于渺小,煞氣太大,最多不出一年,便也就是個死人了。”

陸遠低嘆一聲,宇宙精魂那種東西,就算這男孩不說他也知道對他沒太大好處。但男孩如此,他也不想多解釋,只是想快點走人,離開這個地方。

“我說,你,是個壞人嗎?”陸遠道。

男孩笑了:“能被關(guān)在八荒伏魔陣里的,還有好人嗎?”

“我一猜就是?!?

陸遠很灰心,這么說來,除非讓對方開心,他自己怕是沒有機會開溜了。

“說吧,要怎么做才能放我走?”

“你很直接,很聰明,我喜歡?!蹦泻㈩D了頓:“我要的很簡單,你幫助我將這八荒伏魔陣給破了,我便能夠幫助你把外面的那道禁止給破了。”

“可是我不會。”

“很簡單,你照著我說的做了就是?!?

陸遠低下頭想了想,又抬起頭問道:“我說,你呀,不會出去了就開始做壞事吧?”

“壞事?哈哈哈,我不是人類又豈分善惡?”

“那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看你在這里呆的也挺好的?!?

“哈哈,自由,我想嘗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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