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大的口氣，”黑無常嗤笑一聲，“人間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亂闖，不如把你的魂魄也交給我，陽間你也別打算回去了，就在這黃泉路上多陪陪你相好的！”

“哈哈哈老八你嘴也夠毒的嘛！”白無常張著血盆大口笑著，煞白的臉顯得異常詭異。

“也不看看咱倆的毒舌乃同出一脈師承一方啊哈哈哈……”

囂張的黑無常話音未落，手里的鎖魂鏈便被姚娉婷一把奪去亂砍。

“哎你個不識相的，今兒八爺我非教訓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賬！”黑無常大怒，結合臉上原本哭喪的悲傷表情，竟有些惹人發笑。

“諸位且慢，”顧言颯眼底有著初生嬰孩般困惑，緩緩望向血衣少年，慢悠悠地出聲，“你……是誰？為何……要為我……大打出手？”

姚娉婷一把扯下面具，順勢把箍著的頭發散開：“是我啊言哥哥！”

她那隨陰風飄散的烏黑發絲擋在白皙的臉蛋上、輕飄飄的落在身前，直至腰部，遮住了大半血污和傷痕。

是這姑奶奶！

黑白無常見到她真容皆是腿腳發顫。

“……婷婷？”顧言颯喃喃道，“地獄……陽間……黃泉路…………”

“我是……死了嗎？”

“婷婷你也在這里……那你是也……死了？”

姚娉婷看著他此刻懵懂的狀態，很是心疼：“我沒死，我是來救你的！你若魂魄離體過久，陽氣衰竭，就真死透了！”

“快同我回去！”說著她想去拉他的手，卻只是穿過他的身體，虛晃而過。

顧言颯現在不是肉體凡胎，只是一縷輕飄飄的鬼魂，就像以前數世他死后一樣。

而此刻她的無力挫敗感，亦同以前數世一樣。

“是誰在擾亂陰間秩序？”

一個渾身環繞著威嚴肅穆氣息，長相又有些兇神惡煞的衣著華麗之人，身后跟著三五個小嘍啰，倏地現了身。

“拜見黃大人。”

姚娉婷看這位有些面生，黑無常趕忙提醒她：“這是我們新上任的閻王爺，因在陽間做百姓父母官做習慣了，現下依舊讓我們喚他黃大人。”

“巧了，正想著找你呢！”姚娉婷大怒，“讓你手下去查查生死簿，顧言颯到底還有多少年可以活！”

此刻她發狂的面容，加上千瘡百孔的血軀，和不遠處忘川河畔火紅的曼珠沙華相映照，竟有些令人膽寒。

黑白無常心想，這位不愧是能攪亂天界的人物……

“本王早已了解清楚他的命簿，司命星君寫的是三十九歲前殞命，并非三十九歲那年歷劫，況且顧言颯此次乃是心口中箭，無力回天，并無不妥。”

姚娉婷聞言仰天狂笑：“哈哈哈……好你個并無不妥！那我就將你這偌大的地府，攪個魂魄不寧！前陣子聽鏡仙說你們這十八層地獄剛建好，我且去試試它結實不結實！”

言罷便移形換影，不見了蹤跡。

“還愣著做甚？快追呀！”閻王爺滿頭大汗，“這小妮子可真是不禁逗，快快告知十八位判官，守好自己的區域，切莫讓她擾亂懲戒秩序，放跑受罰魂魄！”

“是！”

閻王爺吩咐完手下，悠哉悠哉的轉過頭看著顧言颯：“顧將軍，要不要來寒舍飲杯熱茶暖暖身子？”

“不必了，”顧言颯低頭望向自己腰間的鎖魂鏈，“況且，我也不是將軍。”

閻王爺爽朗大笑：“不必擔心，回去就是了！”

說罷便一揮衣袖，綁顧言颯的鎖魂鏈隨即消失不見：“黑白無常，快送顧將軍上去吧，遲了變成孤魂野鬼，縱是神仙也難救。”

“遵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