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賢未再做停留,拿上包便毫無留戀的起身離開了這里。
找到超市取出證據后,她立馬按約定在轉賬界面上點了提交申請。徐子賢長呼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你看那個人長的好像……”
“是不是最近被黑的那個……”
“不不不,她怎么可能會來這兒……”
怕被周圍人看出什么來,她又緊了緊身上的行頭,趕忙離開了不到下班點還不算人群熙攘的超市。
向卿姐匯報過行程后,一諾影視上下都以為這無腦風波就要過去,可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更刺激的還在后邊……
只見次日徐炳坤反手就在微博上拋出了個驚天大瓜,這下是將徐子賢徹底雷的翻不了身……原來,當天她父親全程與她的談話都錄了音,被精心惡意剪輯后,與私家偵探偷拍的徐子賢進茶館、去超市取物的照片都一塊兒曝光了出來,還附上之前“賣”給徐子賢的“證據”備份,并給其配標題曰“為堵生父嘴,她無所不用其極”。
一時間,徐子賢的率真爽直人設頃刻間崩塌,吃瓜群眾紛紛給她貼了許多莫須有的標簽:虛偽,不孝,心機婊,惡毒女,毀他人三觀,娛樂圈攪屎棍,當婊子還要立牌坊……沒過幾分鐘,黑粉帶頭叫囂讓其“滾出娛樂圈”等惡毒言論紛紛出圈,徐子賢的人氣黑的異常火爆……只是這次,只見黑,不見紅。
現在的徐子賢,可謂是人財兩空。根據社會輿論導向,銀行也暫停辦理她的一切業務,甚至凍結了她名下的所有賬號,她眼見那些“救命錢”離自己越來越遠……
圈里人知道這事后,都把徐子賢當瘟神般能避則避,能躲就躲,生怕跟她扯上點什么關系到時候說都說不清楚,再把自己拉下水。
徐子賢心里清楚,在娛樂圈里混,有高低起伏是常有的事。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會輸的如此徹底。
公司盡全力公關后,依舊無力回天,只得放棄這個悉心培養的冉冉新星。
星星再亮,也有隕落的那一天。
最悲觀的那段日子,徐子賢常常覺得,自己也跟當初的媽媽一樣,患上了精神疾病。否則為何她對這世間再無眷戀,總想一走了之?
只是再悲傷無助,債也是該要還的。
為了賠償與公司之間的違約條款,還有品牌方的損失,她幾乎變賣了自己能賣的所有東西。
失去了幸運光環的徐子賢,終于也過上了食不果腹的日子。卿姐可憐她,起先還一直偷偷接濟自己,只是她太死要面子,所以總是強硬的拒絕他人的好意,縱是連子墨也無法輕易走近她……漸漸的,徐子賢便如此淡出人們的視線。
變相的,她收獲了自由。
她從未想過一個人可以不戴口罩墨鏡帽子就大大方方的走在街上,原來被人淡忘過后的她,不過是區區路人甲罷了。她再沒了被壓榨的價值,就連普通的工具人都不是了。
如此,想通的徐子賢變得更加佛系和釋然了。
重獲自由的她,久違的選擇一個人踏上遠行的火車,離開了原來居住的繁華鬧市。
這在以前,她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她需要以身作則,平時鮮少因個人出行出現在大眾視野中,為了趕通告,經常是飛來飛去,生活在快節奏中的她時常幻想自己有一天能變成普通人,去悠哉悠哉的坐著火車享受一下慢下來的人生。
而現在,她實現了這個夢想。
她開啟了備用小金庫,買票坐上了新運行的可享受高端服務的高級巨型觀光火車,里面真可謂是一應俱全,就跟住在公寓里一樣,由于車身的特殊設計,它的寬度比鐵軌大了三倍不止,走出去自己的套間,外面還有供人娛樂的場所,例如室內迷你高爾夫球場,防水做的極佳的小型游泳池……可謂是滿足了所有人的需求。
在火車上玩了整整九天九夜后,她下了車。她回了自己的老家,那里是個風景優美人煙稀少的小縣城,因地理位置太過偏僻,是以這里的樓盤價格很低。也正是由著這個原因,當時徐子賢便在這里盤下了一高層,位置僅在頂樓之下,那是一處大平層的結構,隱蔽性非常好,且方圓百里只有那一棟巨型玻璃樓,住在里面視野極其開闊,會讓住進去的業主產生一種傲視天下的感覺。
這是一棟使用純透明可變色玻璃的公寓樓,設計師將陽臺位置改成了伸出去的觀景臺,那是一個白色的鑲嵌臺,再加上室內的落地窗和銀色助眠幕布,房屋整體氣質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她在這里定居了下來。
家里原本采用的就是歐式裝修,自從搬進來后,徐子賢又將房間重新布置了一下,添了很多生活用品,更有了些過日子的煙火氣。
脫離公司后,因沒有了需要四處跑的通告,不用經常露臉,她的形象不再有專人進行打理,于是她的頭發又恢復了過去黑長直的垂順狀態,而她的臉又成了素顏朝天的清純鄰家女孩模樣,每天待在家里就穿著本來就沒有幾件的尋常素色寬松家居服,舒適又自在。
這天,徐子賢把剛洗好的被罩床單拿到天臺上去晾曬。在自家陽臺上倒也不是不能,她徒步上來主要是想活動活動腿腳,順便遠眺欣賞下難得的風景。她將胳膊倚在邊邊上,俯視著離自己極其遙遠的地面,她瞬間,突然有了想跳下去的沖動。
“等一下!”有人叫住了她。
“???”徐子賢疑惑不解的收回早已伸出天臺的腳,看向身后站在樓梯口剛剛同自己說話的人。那也是一個身穿松松垮垮家居服的人,只不過是個男人。
“你……要來我家吃水果嗎?我家就住頂層,走下去很方便的。”對方懷里抱著似是想要上天臺來曬曬陽光的一床被子,只字未提剛剛女子要自殺的事情。
“我……我想吃榴蓮,可以嗎?”徐子賢望著他真誠的雙眼,不知怎的突然有些想哭。后來她心里猶豫了片刻,復又定了定心神回答他。
只見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答:“我家里沒有,不過,我們可以一起出去買。”
出去買。
出去?
徐子賢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日子未出過家門了……外面的世界,對她來說太過遙遠……
“好啊。”逆光中,男子只覺得她突然笑得很是耀眼,竟能蓋過那太陽的光芒。
這,便是心又復活恢復生機勃勃的感覺吧。徐子賢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