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太久未見,宇文拓有太多話想傾訴給仙女姐姐聽,二人便找了處僻靜地方,閑話家常。
“仙女姐姐,你跟以前一樣,還是那么美!”宇文拓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皇姐都添了幾絲皺紋,就連皇兄都老了,仙女姐姐卻一點沒變!”
“過獎過獎。”她總不能解釋,說自己是老妖怪吧?
“是真的,三皇兄……也就是當今圣上,那頭發都花白了好多,我總打趣他是烈伯伯。”宇文拓一談起這些就顯得極其興奮。
“……哦?他還好么?”一想起這個人,藏南迪雅就氣的咬牙切齒,恨不能將他碎尸萬段……不過,現如今對他最合適的懲罰,就是讓他好好活著,好好記著過去的一切事情,讓他寢食不安,一生都將倍受折磨。
“應該算好吧……每次我進宮去看三皇兄時,總見他一個人站在樹下發呆,要么就是在御書房里對著不知是個什么玩意兒嘆氣。拓兒總感覺,三皇兄雖正值壯年,心卻已經老了……他現在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致了。”
哼,活該!藏南迪雅在心里狠狠罵道。
“拓兒覺得國昌也很奇怪。他現在最喜歡拿著那把寶劍不離手,整天念叨的就是:這是顧言颯那小子給我的……可現在他……唉……”
宇文拓將國昌的神情學的入木三分,仿佛真讓藏南迪雅看到了那個變的郁郁寡歡的男人。
他這個樣子,倒不枉此生當一回顧言颯的摯友!
“感覺打了幾次仗以后,大家都變的跟以前不一樣了。”宇文拓托著腮,凝視藏南迪雅,“顧將軍的名號鬧的滿城風雨,他難道……真就如此重要?”
藏南迪雅嘴角微挑:“在乎他的人,自然會認為他是最重要的。”
“仙女姐姐……那你覺得,是顧將軍重要,還是拓兒更重要?”
藏南迪雅只當他童言無忌,啞然失笑:“你們哪里有的比?”
宇文拓瞬間覺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塊,隱隱作痛。
她揉揉他的頭:“答應姐姐,回去以后,不要告訴任何人你見過姐姐,好不好?”
宇文拓懵懂的點了點頭。
“乖。”她又揉了揉他的頭,發髻都快被她揉松了,不過……他才不在乎發髻亂不亂……他只知道自己喜歡她對他的這種碰觸。
“琦王殿下!琦王殿下!原來殿下在這啊……見過九公主。”卓娜依向藏南迪雅行了個禮,藏南迪雅輕輕點頭算是做了個回應。
“仙女姐姐,她可能是來叫我去看吾儂人表演了。”宇文拓雖不舍與她別離,但他此刻心中甚是難受,他需要看場表演來分散他的注意力。
“好,快去看吧,他們的馬術射箭什么的都極厲害,有的還敢騎馬狂奔時倒吊在馬背上射箭,能瞬間穿透三個箭靶呢!”
“是嗎?!那日后拓兒也要做給仙女姐姐看!”
“姐姐拭目以待!”
草草結束談話后,二人就此分開,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宇文拓倒常找藏南迪雅玩耍,只是神情好似沒有之前那樣開心了。
藏南迪雅也未多想,只當是離家太遠孩子想家了。
后來,宇文拓一聲招呼都沒打,便靜悄悄的走了……一如當初他悄無聲息的來。
他離開后沒過幾天消停日子,不速之客宇文烈便來了。
他來時,是以打著為兩國友好邦交的旗號來的。來時正是午后,正巧是王室之人剛剛用完午膳的時候。
那幾日藏南迪雅正處在嗜睡養神的階段,想著宇文拓這小兔崽子可算是走了,她的生活便也恢復平靜變安生了,就可以不再緊繃著那根弦,好好放輕松歇息一段時日。
只因她沉睡時,不得被人隨意吵醒,若恢復節奏被打亂,恐有氣血逆行的危險。
和她關系好的人,基本上都清楚這條不成文的規定。是以每每想要找她之人,都會在外面靜等她醒來,規矩從未被打破過。
因此,王宮在迎接宇文烈到來之時,藏南迪雅還在睡得香甜,且毫無醒來的跡象。
她未預料到的是,局勢,正在悄悄逆轉著。
所謂,千里之堤,潰于蟻穴。
說的,便是此地,此時,此刻,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