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好一會兒煙癮的蘇望晟，在她吃完甜點之后，重新點了一根煙。

語氣不耐，“我是你哥，別老是道謝。”

“我不愛聽。”

蘇九默抬眸看他，怔怔的。

明明只是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她卻聽得心底一沉。

整整十年過去了，

除了爺爺，蘇家唯一承認過她的，還是只有眼前這個人。

她斂了斂眸色，隱去眼底的薄涼，揚起唇角，純真點頭。

外人皆說蘇家長子是敗類，放蕩不羈，玩世不恭，仗著一張妖艷惑眾的臉行道德淪喪的事，那些世家子弟的惡劣因子他都有，可那又如何。

在蘇家姊妹眼里，他是一個好哥哥。

蘇望晟斜靠在座椅上，半瞇著眼凝著她，握著煙支的手緊了緊，轉而面色有些不自然地猛吸了一口煙，幽幽吐出。

他兩指夾著煙，另一只手從車內取出一瓶鮮榨果汁，遞給蘇九默，沒什么情緒，“三妹不喝的，留著礙眼。”

“嗯，謝......”

說是別人不要的，蘇九默還是沒有拒絕，接過果汁想要道謝，反應過來，后面的字只發出半個音就咽了回去。

她行事小心翼翼，乖順懂事，可這樣的她在蘇望晟眼里，顯得格外刺人，惹他心生不爽。

去他奶奶的懂事。

十幾年前的她，可不是這樣。

蘇望晟舔了舔后槽牙，后視鏡里他那一雙眸子，卻寒得陰鷙，戾氣橫生。

他松了手剎，開車往回走，在校門口將人放下。

蘇九默關車門前，想了想，還是低低的提了一嘴，“哥，那個，”她說，“開車記得系安全帶。”

抽著煙的蘇望晟，懶懶地睨了她一眼，像是根本沒聽她在說什么，敷衍了事“嗯”了一聲。

蘇九默握著果汁，關上了車門。

十分鐘后。

中心路紅綠燈路口，蘇望晟摁滅了煙蒂，神色懨懨的，看什么都覺著無趣。

和他這個人一樣。

煩躁下又點了一根煙，平日里抽著還算合口味的煙，今日越抽越沒味。

他低咒了一聲，只抽一口就摁滅了。

蘇望晟除了女人，煙酒從不離身，狂躁起來沒命地抽，不要命地灌，曾經喝到胃出血送進醫院住了半個月，醫生說，再那么作踐下去，活不了幾年。

呵，出院當天就從操舊業，飆車玩女人喝酒，把自己往死里整。

以前的他，從不惜命。

可老天爺神他媽給他開了個玩笑，她回來了。

嘀——嘀——

車后有人按喇叭提醒，蘇望晟戾氣暴走回過神來，摁下車窗罵了一句，這才系上安全帶，掛檔開車。

下午，蘇九默如約來到言家。

言瑜一身粉色西裝革履，昔日的短發抹了發膠，搞了個酷酷的發型，露出整張白凈肉嘟的小臉蛋。

一雙手捧著小小的櫻桃蛋糕，忍著想吃的沖動等蘇老師到來，那緊張激動的小表情顯得整個人更可愛了。

蘇九默也是來了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這些年她鮮少過生日，幾乎沒有過。

接過蛋糕，她微微愣了神，想起了上午吃的甜品。

言瑜喊著叫她許愿，蘇九默心底一暖，摸了摸言瑜的小腦袋，倒是個貼心的小暖男。

與此同時，言家南苑。

納蘭德趕到二樓，將最新研討的一些文件數據歸類擺好。

因南苑的安防系數高，這里算得上是他與言洲的秘密數據庫。

瞧著言洲沉著臉，他倒了一杯紅酒，不緊不慢走過去，“我剛來看到那小女孩來這上課了，你弟正趕著給人小姑娘過生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