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個人睡在床上;想起母親離開前說的話:“母親為什么不讓我去,寫信也不讓,什么樣的公司這樣嚴格?難道是保密單位?不對呀!私人開的公司有這樣的規定?犯人還有最起碼寫信、探監的權利呢?咝…難道是討債的扣留了母親和二伯?”他猛的驚醒卻又發現:“不對,要是這樣母親還能和我告別,那些人早就沖進來把錢卷走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現在越想越不對勁,此前光是震驚,直到此刻心情稍稍平復,不自覺想起來:“是不是母親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才離開自己的?要不然和自己相依為命的母親會離開自己?對!母親那么疼自己,怎么會離開自己?等等,母親早些時候說要去四中報到,為什么現在突然又到了一中,學費還是管到畢業的。學校哪有一次性付費的?一定是這樣的!母親答應了某人的條件,但是必須把我轉到最好的學校母親才肯離去,具體情況就不知道了。要不然報警,可是母親自己離去怎么說?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到天明終于決定,先好好上學,好好的歷練下自己,我要證明我可以生活下去的,等到母親回來嚇她一跳,讓她知道兒子我是多么優秀!自己的確該好好學學怎樣生活了,母親一個人總是默默承擔了生活的苦楚。我再也不能自私自利下去了。這也算是對我最好的懲罰吧!
叮鈴鈴…設定好時間的鬧鐘吵醒了孫寶。他睜開半瞇著死魚眼,到鄰屋洗漱完穿好衣服,看了下表已經是五點四十:“該去學校報到了。”鎖好門,走到路上天還沒亮,周圍是那樣寂靜,眼前每一樣物體都是客觀而靜靜在那里存在。何人曾經注意,何人關心過。此刻他內心不由的感嘆:“以后的生活,這樣的時候,這樣的靜寂將陪我度過一天又一天。”母親在外打工以后,他心中敏感異常,本來他就是內向的人,心理活動豐富,現在孤獨的他,為此時此景生出感嘆。他走了二十分鐘,又到了那挨打感動的地方,站在這他自言道:“再見了,讓我感動的女孩,以后再也沒機會等待你的到來。”
一中是全市最好的重點中學,出來很多中考佼佼者。他位于202市繁華地帶,教學樓四層高,外壁包著白色瓷磚,學校被高墻圍著,大門圓拱石壁上寫著“第一中學”。
孫寶走到一中門口,心中不由感嘆:“一中和吉原縣中學比果然不一樣啊!以前自己學校吉原中學是平房,好處就是一下課一出門就可以和地球擁吻了,而一中想一出門就和大地接觸,那就只能跳樓自殺了。”
校園里田徑隊和足球隊在早鍛煉,不時隔著大樓傳過一陣體育生的“喝喊”聲。他問明校長辦公室位置。走進教學樓到了三層,看見上面寫的校長室,確定沒找錯地方。心里感覺心跳加速撲通撲通的:“不就是見個校長嘛!”他心里稍稍感覺好些。敲了幾下門,里面傳出男性聲音道:“進來”走進去,只見里面坐著一個四十多的中年人,頭發略長,身材不胖不瘦,不怒自威。在孫寶印象中。校長最起碼帶個眼睛,這人卻感覺很有沖擊感。不用說,能坐在這里肯定是校長了。
“我是剛轉學到一中的學生,來這里報到。”孫寶趕緊說道。校長面帶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叫孫寶。”孫寶回答道
校長道:“你就是孫寶。你的轉學手續已經辦理好了。你以后就去初三一班,現在帶你去見你班主任。”孫寶一聽“你的轉學手續已經辦理好了”他就想問到底是誰辦的。但卻沒敢問出口。
校長領著孫寶走到二樓樓梯口旁一間辦公室,里面三個老師,兩女一男正在閑聊著。校長對著左邊辦公桌的女女老師說道:“王老師,這是新轉來的學生,以后他就到你們班上學了。”他轉過頭右手拍著孫寶肩道:“這是你的班主任王桂琴老師,他可是我們全校最好的語文老師.”那名王老師四十歲左右,帶著一副眼鏡,臉色有點蒼白,仿佛沒見過太陽一樣,聽到校長最后一句話;讓王老師有點不好意思心道:“旁邊還有幾位老師,你卻這樣說,傳到別的語文老師那里,背后又是閑言閑語。”她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轉頭問孫寶道:“你叫什么名字?”孫寶道:“我叫孫寶。王老師好”王老師“嗯”了一聲算是回應。”校長見事情已妥說道:“王老師你帶他找老李把書領上。那先這樣,我就不打擾各位老師辦公了。”他起步離開辦公室。
孫寶對校長第一印象不錯。感覺這校長和吉原顯校長就是不一樣,大大咧咧的,為人親和!
王桂琴帶著孫寶領完書。然后又帶著孫寶到二樓最里面的教室門口,門口上門牌寫著初三一班。他跟著老師站到門里,下面學生看班主任進來所有目光投向班主任,卻發現后面還跟著一個陌生男孩,手里還抱著一摞新書。眼神怯生生的看著班里學生。
卻聽老師說道:“各位同學,先回到各自位置上,占用你們幾分鐘時間。”學生們心中不爽,小聲嘟囔道:“又占用咱課余時間。”
孫寶跟在老師后面,看著這么多學生都盯著他,一下子就身體生硬而不自然,待他注意到別人衣服又想到自己衣服,心里更是不由一陣自卑:“他們肯定看見我的破爛衣服,嘲笑我寒酸。”他穿的衣服雖然不是破爛,卻早已褪了色,又土又舊。一看就是常年穿在身上。想到此他感覺臉上有點發燙,突然有意識到:“是不是我的臉紅了,再讓他們看到我臉紅更加會嘲笑我。”他神經緊繃,疑神疑鬼,就怕大眾場合被別人注意。他不由得微微低下頭,腦袋又開始不受控制的發蒙。他現在樣子任誰都能看出不自在,就連講臺都不知道怎么上的。
站在講臺的孫寶微微低著頭,忽然發現兩個印象深刻的身影。在講桌正下方,三個書桌并成中間一組,第一排左側座位上一個長相英俊的男孩和中間座位那美麗扎眼的女孩是同桌。那俊美男孩滿臉不屑,而那扎眼的女孩眼神中充滿著絲絲恨意,正狠狠地盯著他。他紅撲撲的發燙臉龐一下子變的慘白,心中更是冰涼:“怎么會是她們呢?”
咝—他倒吸一口冷氣:“那我和她們豈不是要成為同學?每天抬頭低頭都得見。”原來他看到的竟是欺負過他的李夢揚和許媛。而他也發現了其它幾位也在。
孫寶進來之前,許媛正和旁邊女孩聊天,背后有人拍自己,一轉身就看見李夢揚從外面跑回來氣喘吁吁道:“唉,班主任來了,后面帶來一個人,你肯定會大吃一驚!就是想破你的腦袋也猜不出他是誰。”待見到班主任后面跟著的男生竟是那臭男孩。她心中先是驚訝隨即就想到那日自己的狼狽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表面平靜,心想:“看來上次你沒事,這位新同學!我會讓你吃不了兜子走!
看著許媛那殺人的眼神,孫寶急急避開,向窗外方向看去,身體突然又一怔.視線再也無法離開。
忽聽上課鈴聲,班主任王桂琴道:“今天班里新轉來一位同學,讓我們來歡迎他。”除了許媛和李夢揚沒有鼓掌,臺下同學卻都是象征性的鼓鼓掌。
王桂琴說道:轉過頭對著孫寶道:“你來向大家介紹下自己吧!”等他發言卻沒見他出聲。就在老師納悶想提醒他時,只見他呆呆的望著窗下,是那樣的出神,竟然沒聽見老師說話。似是癡呆了一般。眾人順著她的眼神一看,這才明白,這小子看的是第一座的女同學。這下可炸鍋了,眾人感嘆這小子厲害!敢在老師眼皮下忘情的欣賞女同學!學校里還處于相對保守氛圍,學生里哪見過像孫寶這樣,大膽到當老師面看女同學,就是同學之間也是暗戀,只能借著打鬧的機會,暗暗體會那心動的感覺。
只見這第一座女孩恬靜細致的面孔,此時神色羞赧,低下了頭避過他那灼灼忘我的目光,坐在恬靜女孩旁邊的一個俊朗同學更是憤怒的看著他,孫寶卻是沒注意到。忽聽耳邊一聲厲喝:“孫寶.他才緩過神清醒過來,再看老師一臉怒容,對他的表現相當不滿意:“這孩子平行不正,年紀不大,居然像痞子一樣,當著我的面居然看女孩,更可氣的是讓學生看自己笑話!講臺下,同學們早就低聲笑成一片了。
孫寶剛才避開許媛憤恨的眼神時,無意中看到了那日思夜盼的恬靜女孩!:“她還是那文靜的氣質,攝人心魄。”從她眼神也可以看到驚奇。看著她;不由的回憶起為自己細心擦去頭上的血跡,心里那感動無以復加。今天本來已經放棄了對她的等待,此刻真真切切的出現在自己眼前,仿佛置身在夢中一般:“真的讓我遇見了你!”只覺得看著她就夠了,只覺得看著她就是一種享受。不知不覺看的入了神。卻被老師一聲驚醒,待看到老師的怒容和同學的反映可想而知,心道:“丟人丟大發了。”恨不能找個縫隙鉆進去。
“孫寶”老師看他醒悟過來卻還低了個頭沒反應,又是一聲大叫。
孫寶本來就有點羞愧,被這一叫腦子徹底淪陷,有點發蒙:“額…”木納的了一聲。他那樣子簡直就像個木頭。老師徹底被他氣的夠嗆!
看著臺上表演學生們再也忍不住笑成一片。
老師看他的樣子怒容越來越盛:“向同學們介紹下自己”
孫寶忙點頭答應道:“哦,是!是!”他看著臺下的學生,此刻盯著他小聲發笑,孫寶慌亂得不知怎么說,他干咳一下:“我叫孫寶,希望多大家多多關照。”說完這句話,他詢問式的看了老師一眼,意思是還要干什么。
老師看他那樣子,剛才的那番“表現”更是對他印象不佳,不耐煩道:“孫寶,你以后就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吧!”孫寶順著老師指著位置一看,卻是許媛中間這一大組的最后一排,他這一組是三個人三張桌椅成為一大組,兩邊靠門、靠窗組都是兩人并排成為一小組,所以中間三個人一排比較擁擠。他是中間組最后一排的三個位置上,卻正好頂在后黑板上,他坐在靠右的的位置上,也沒想那么多。他抱著自己的書走到自己座位,把書放在木桌抽屜里。看前面同學拿著是化學書,就只留下化學書等著老師講課。
王桂琴對著門外歉意道:“張老師,你進來上課吧!又讓你在外面等待.”顯然這班主任以前就占用過上課時間。
只見從門口走進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頭發一卷卷的,手里拿著教案對著王桂琴善意的一笑道:“王老師客氣了。”班主任這才帶上門離開教師。
這一節課上,孫寶聽了幾分就再也聽不進去,他以前的教科書是老版本,和現在的對不上,心中已有計較:“進度肯定是跟不上了,想補習卻又花錢,母親外出生活只能靠自己,哪有錢來干別的事。”他想平靜對待,可是心中憂愁的感覺揮之不去,未來的日子他想抗住,奈何卻不是他這小白能做到的。
想了一會頭痛,在后面靜靜打量著前面的恬靜女孩:以后可以天天看到你了。”他坐在最后一座,又沒有人注意他,他大大方方看著恬靜女孩,只覺得心里歡喜,越看越有味道。正獨自走思,感覺有人看他,卻發現是扎眼女孩和英俊男正回頭瞪著他,嘴里似乎還在商量著什么。接著就是好像達成什么共識,嘴角彎起一個得意弧度。這一笑竟讓同桌的英俊男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