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狼兒已經來到蜱國半年時間了,他無憂無慮的生活在白魁的府上。白魁夫婦待他視如己出,狼兒每天除了和白魁學習武藝就是和白夫人學習詩詞歌賦,偶爾夏孟非也會來府上幫著指導一下狼兒的武藝。這大半年的日子里,狼兒幾乎沒有出過門,這樣的日子一般的孩子可能早就厭煩了,但狼兒不一樣,他總能感覺到冥冥之中隨時都會有個聲音在呼吁他在這里安身立命,學好武藝。他不知道這是一種什么聲音,只是每天晚上睡前閉眼時總會出現,他下意識覺得這可能會和自己的身世有關,但是實在是想不起,每當要好好想想的時候,頭就疼的他惡心想吐,尋死不能。這樣反反復復半年時間,狼兒索性不再去想了。他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每天希文練武還是很快樂的。
這一天一早,由于白魁去弘監苑處理公事沒有指導狼兒的武藝,于是狼兒自己復習完前一天白魁教的動作要領,就開始擦拭自己的那根天龍狼牙槍,就在他認真的擦拭的時候,聽到正在后院澆花的丫鬟們在一旁竊竊私語。狼兒放緩了擦槍的速度,細細地聽著他們在聊著什么,只聽:
“你知道嗎?前些日子來了個老道,據說可以預測未來,能知道你的前世來生呢,還自稱是太乙真人的徒弟,得到過太乙真人的秘傳,可神著呢!”
“是嗎?那一會兒咱們去看看,看看咱們多久能找個好人家嫁了。”
“不過這個老道,只有單日的卯時才出攤,而起每天只給五個人看像解掛。聽說咱們湛都城的達官顯貴都去找他看相了。”
“那可輪不到咱們了,咱們就是奴才的命,還是好好做事吧。”
“是啊,那么多達官顯貴去找他,排班都不知道排到哪天去了。”
狼兒一聽便笑了起來,他又開始認真的擦起了他的天龍狼牙槍,心想:
“什么神人,無非就是騙點錢買酒吃的江湖騙子罷了。要有這么神,我不讓他算前世,也不求他測未來,幫我算算我那些想不起的過去就行了。”
狼兒把槍擦的锃亮,然后將他放好在兵器架上。開始打起強身健體的保健氣功---八段錦。正在此時夏孟非來了,看著狼兒正在打拳就沒有和他打招呼,只在一旁靜靜的觀察著狼兒。不過稍加觀察后夏孟非哈哈大笑起來,然后挺著腰桿走過來笑著說:
“我這徒兒什么時候開始學會養生了啊?!怎么打起老年人打的八段錦了呢?”
狼兒一看是師父來了,立馬行禮道:“師父,義父給我說的打這八段錦可以使身上形、氣、神三者得道貫通,做到將養其神、和弱其氣、平移其形,而與道浮沉俯仰。恬然,則縱之,迫則用之。”
“嗯,聽起來不錯,但你的動作還太過于激猛,這八段錦是要用心去打,動作緩中帶快,快中不閃,這樣才能達到形、氣、神三者得道貫通喲。”
“哦,徒弟明白了,我會注意的。咦?師父今天來是不是要教我新的武藝呢?”
“不急不急,你先把前些日子教的學會了,學透了再說后面的,這練武不能心急,要一步一個腳印的踩穩了才能學后面的。”
狼兒得意的說著:“我都學會了,師父你看。”說完便取過兵器,開始比劃起來,一套行云流水的動作一氣呵成后,狼兒喘著氣說:
“師父怎么樣?我都學會了吧。”
“嗯,動作還不錯,就是氣息跟不上,你看你光比劃表演就氣喘噓噓的,要是實戰還不斷氣了啊。”
狼兒摸著后腦勺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那該怎么辦呢?”
“這樣明天早起的時候,就先鍛煉氣息,圍著這院子跑上百十圈,然后把那個石鎖也用上來,鍛煉你的肌肉和耐力。”
狼兒看著那每個十公斤的石鎖,心里五味雜陳的,好不情愿的點著頭,說道:“知道了,師父。”
此時白夫人此時和丫鬟們在花園散步,路過這里看到夏孟非和狼兒正在交談,于是便走了過來,說道:
“夏將軍又在教我們狼兒武藝了呀,狼兒可真是命好,師父這么用心的教導,狼兒一定能成為咱們大蜱的棟梁。”
夏孟非說道:“今天只過來不時專程來教狼兒武藝的,是有其他事情,正準備找兄弟媳婦商量一下呢。”
“哦,什么事情,需要和我這婦人商量,要不等白魁回來再說吧。”
“白大人,在弘監苑處理事務,我看一時半會回來不到,就先過來找兄弟媳婦說說。”
“哦,是這樣的啊,那你說說是什么事情,我看我能不能做主。”
夏孟非走到白夫人面前,說道:“是這樣的,前幾日城里來了個會玄學之術的道士,能通達古今,預知未來,也可測算人的前世與過去,這不我安排了讓他幫忙看看能不能喚醒狼兒以前的記憶,再幫忙看看狼兒的未來。”
“是嗎?真有如此神人?那可以啊,咱們一同帶著狼兒前去讓他瞧瞧。”
此時狼兒在邊上支吾著說道:“有什么好看的,無非就是騙人錢財的江湖騙子罷了。”
白夫人把狼兒扯到身旁說:“去看看也好,萬一能使你恢復記憶,你不是可以想起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了嗎?到時候我們可以把他們接到府上咱們一起生活,這不是更好嗎?”
狼兒想了想覺得義母說得也有道理,便說:“那好吧,我去換身衣服一起去吧。”說完便轉身離去回到房間換衣服了。
等狼兒把衣服換好后,三人便一同前往那個道士出攤的地方。這也是大半年里狼兒第一次出門,他行走在這繁華與喧鬧的湛都城,身前身后是一張張或蒼邁、或風雅、或清新、或世故的眾生像。車馬流穿在街道中間,街道上人流如織,不遠處隱隱傳來商販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偶爾還有一聲馬嘶,狼兒自感猶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斕的豐富畫卷之中,禁不住想停下停下腳步駐足欣賞,卻被夏孟非拉著一個勁的往前走。
很快狼兒一行人便來到了這個道士的攤位前,只見此人身穿道袍,頭戴道冠,手拿拂塵。攤前的桌子上放著筆墨紙硯,還有一個龜殼和幾枚銅錢。黃綢布鋪在桌子上面,旁邊還立著一個旗帆,上面寫著:真人解命
三人坐下來后,夏孟非對道士講道:“先生,怎么稱呼?”
只見那道士瞇著雙眼,神情怡然的說道:“無關姓乎!只說想知道什么便是。”
狼兒見他那副德行便氣不打一處來,剛要惡語相向就被白夫人拉住,示意他不可魯莽,夏孟非繼續說道:
“是這樣的先生,今天主要是想請您幫忙看看這個孩子的過去,因為一些意外,他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您看有沒有辦法幫他回憶起來或者您算出來告訴我們呢?”
只見這個道士,慢慢的睜開眼睛然后撇向狼兒,說道:“桌子上有幾枚銅錢,你任選三枚,然后捏在手上。”狼兒照他的意思將選好的銅錢拽于手心,然后又聽這位道士說道:
“將手上的銅錢吹口氣后灑在桌面。”狼兒同樣的照做了。
接下來只見那道士用手上的拂塵把銅錢一蓋,嘴里念著聽不懂的咒語,然后又將拂塵收回后,又手輕輕撥弄著剛剛被狼兒拋灑的銅錢,說道:
“你這過去我看就沒必要解釋了,你現在過得很好,回憶過去是不好的事情,我也無能為你激發出過去的回憶。只能告訴你珍惜眼前,才能更加強大。”
狼兒有些懵逼,當著師父和義母的面又不好再生是非,便不開腔,只是點著頭,又聽夏孟非說道:“即便如此,那請先生幫忙看看孩子的未來如何。”
又見那道士將銅錢重新排列數次后,用驚訝的眼神看了看狼兒又看再次看了看銅錢,說:“以后這孩子必成大器,但最終會因為私事使朝廷元氣大傷。這如何傷了朝廷元氣,便是天機我不可泄露。而此番下來,這孩子也將成為一名大師,受人尊重。”
狼兒一聽此言,便破口大罵:“你這江湖騙子,我父便是朝廷棟梁,我為何要與父親為敵,傷朝廷元氣。我看你就是個騙子。”
白夫人和夏孟非一聽這道士這樣說,又見狼兒壓不住脾氣開始與其爭論,便拉起狼兒匆匆離開,就在離開的時候,便見那道士不動聲色的又說:
“會有人告訴你為什么的。”
回到家以后,狼兒氣得茶飯不思,白夫人和夏孟非教育狼兒道:
“何必和他當街吵鬧,你是什么樣的人,由你自己做主,我們也相信你不會與朝廷動干戈,你也沒這本事能動朝廷元氣。”話剛剛說到這里,白魁回來了見夫人和夏孟非正在教育狼兒,便問是為何事,白夫人便把剛剛在那道士那發生的事情講述給白魁聽,白魁一聽便火冒三丈,問夏孟非道:
“這可怎么是好,狼兒本來就是我的義子,不是咱們蜱國人,想在朝廷上立足已經很難,現在加上這個道士這樣一說,不時更沒希望了嗎?你說你們沒事去算什么命!”
夏孟非說道:“老弟你別急,我這不也是一番好意嘛,不過好在剛剛那道士說的時候邊上沒有人,狼兒和他吵鬧的時候也沒人從攤前經過,沒人聽見。”
“這樣老夏,你找你的衛軍,以謀亂罪名將這個道士抓起來,拉倒城外沒人的地方殺了。”白魁氣氛的說道,然后又跺腳著腳說:
“不能因為他的一席話毀了狼兒的前程,不說狼兒了,可能連我的前程也保不住了。”
夏孟非說道:“行,你放心,我這兒就親自帶人去抓。”然后便匆匆離開。
白魁走到狼兒面前,看著氣呼呼的他說道:“孩子,你記住。無論以后怎樣,你是蜱國的人,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你報效國家,萬萬不可與朝廷為敵!”
“義父大人,我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和蜱國為敵,以后也不會。”狼兒誠懇的說到。
“好,義父相信你。”
當夏孟非帶著人手趕到剛剛那個道士出攤的地方時,那道士早已不見了蹤跡,夏孟非一問便知那道士在半個時辰前匆匆收拾了一下東西,便離開了,離開的時候還大喊著要去和元始天尊喝茶,大家都覺得他是個瘋子,不清楚為什么還有那么多人找他算命。
夏孟非回到白府后將此事告知了白魁,白魁說道:“但愿他就是個瘋子,不要在和任何人提起此事了。”
從此以后白魁夫婦對待狼兒還是一樣的好,但很少讓人與狼兒交流,本來狼兒天生性格孤傲,很少與人交流他的個性更為突出,加上他的武藝日漸成熟,和他骨子里的狼性就越來越重,除了義父義母和師父能管教住他,幾乎沒人能被他放在眼里。只是他經常會夢見一群人在火光沖天的地方哭喊,一個遠遠的聲音喊著讓他報仇。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一直重復的做這樣的夢,不知道給誰報仇,他認為可能是自己平日習武精神疲倦才這樣的,也沒去多加在意了。就這樣一過就是八年,狼兒已經是個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