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之上,金一仙正懸立空中,指間捏著一顆粟米大小的巽風(fēng)沙細(xì)細(xì)觀瞧。
此物雖是極品風(fēng)系寶材,分量卻異常輕便,宛如無物,怪不得能在天風(fēng)大界的高空中漂浮數(shù)百上千年。
但無論是巽風(fēng)沙還是更珍貴的天風(fēng)玉,他都沒興趣,只有罡風(fēng)煉魂值得重視。
才十余日的鍛煉,他明顯感覺到神魂強度已極大增長,如今可以牽引筷子粗細(xì)的罡風(fēng)進入神庭內(nèi)。
若無打擾,一意修行,金一仙預(yù)計,十個月后他的神魂強度將堪比筑基圓滿!
飛行期間總有各種見聞,尤其是頭頂上的爭斗,比爭奪草藥礦石更加殘酷,不時便有尸體或殘破法器墜落。
天風(fēng)大界的法則很奇怪,修士即使死亡,尸體沒了元氣支持,也能懸浮很久。
這一日,金一仙又被卷入了一場生死搏殺,原因簡單,為了一枚天風(fēng)玉!
一名劍修、一名體修、一名法修展開了混戰(zhàn),三人都不愿意放他離開,那意味著寶貝外露,而且他也被當(dāng)成了影響戰(zhàn)局的變數(shù)。
其中,能明確身份的是一名鬼氣沖天的魔體修,那必是九幽修士無疑。
劍修則是瀛洲修士,除了不是天一弟子,誰也不能確定其出身哪家中小門派。
唯獨那個法修有些奇怪,從他來了以后就有些收著打,不知道在算計什么。
法修的特點是符箓豐富,不僅有大把的五行法術(shù)符箓,還有四相法術(shù)符箓。
“這位道友,此人明顯是九幽魔道,不如我們?nèi)艺篮狭Γ葰⒋蒜苍僬f!”
那劍修語氣輕松,金火土三柄飛劍逐漸加強攻擊力度,一旁的法修同時也擲出了大把五行法術(shù)符箓。
一時間,劍光術(shù)法亂飛,魔修一邊遮掩,一邊向金一仙沉聲傳音道:
“道友可知劍修克法修、法修克體修、體修克劍修?若道友殺了我,那劍修后必殺你二人!若道友助我擊殺劍修,除了那天風(fēng)玉,我分文不取,還有大禮奉上!”
劍修和魔修一明一暗地傳話,金一仙卻把目光轉(zhuǎn)向了那法修,只聽他傳音道:
“我三人正處平衡之勢,無論道友加入哪方,另外兩方必然聯(lián)合,若道友袖手旁觀,我們又豈容漁翁得利?
貧道有一計,待道友加入戰(zhàn)局,我設(shè)法為你遮攔片刻,還請趁機離去!”
法修有些無奈,由于魔修無法被神識鎖定,在三人中最為如魚得水。
因此,他和劍修早就有過約定,由他牽制魔修,劍修則尋機殺了魔修,天風(fēng)玉也歸屬劍修,他則拿一筆資源。
但實際上,他才不愿為人做嫁衣呢!
天風(fēng)玉最先是他發(fā)現(xiàn)的,后面魔修來了,他本有機會搶了就跑,可被劍修出劍阻攔,這才形成僵持之局。
劍修就該死!
法修有自己的算計,他想在劍修全力攻擊時放松牽制,借魔修之手先殺劍修!
如此一來,即使魔修無法被神識鎖定,他也只須用范圍類遲滯符箓限制魔修的移動,從而輕取天風(fēng)玉。
然而,不知劍修是否發(fā)現(xiàn)了他的計劃,竟然又拉進來了一個攪局者!
如果此人愿意幫忙牽制,即使他有心放水,剩下兩人也能殺掉魔修,之后劍修必定先殺自己,再殺新人,從而奠定不敗之局。
金一仙聽遍了三人所言,再看出手跡象,已有所猜測,于是朗聲笑道:
“小道出身正道法脈,又在瀛洲修行,奉星辰殿、天一劍派為尊,自然與九幽宮不共戴天,愿共誅此獠!”
說話間,他取出一桿破爛黑纛,對那魔修叫道:
“兀那魔頭!可識此物?你那同門已經(jīng)被我斬殺,還不快快授首!”
魔修見狀大怒,捏了個法訣,渾身鬼氣爆發(fā),在頭頂生成一個百丈來高的虛幻鬼影,戟指喝道:
“混賬!我先殺了你,為同門報仇!”
說罷便一掌揮來,那虛幻鬼影如影隨形,巨大的手指尖彈出三根漆黑利爪,也是朝著金一仙兜頭蓋臉抓下。
金一仙卻怪叫一聲,扔了黑纛拔腿就跑,口中喊道:
“兩位道友還不動手!”
法修尚在猶豫,他還在想要不要借魔修之手,先殺了這新人,從而回到自己原先計劃中去,劍修卻趁勢喝道:
“魔頭安敢猖狂!”
他一掐訣,又放出水、木兩柄飛劍,竟和原先的三柄湊成了五行飛劍!
一時間,飛劍攻速大漲,一劍接一劍,仿佛無有停歇,令自詡克制劍修的魔修也變得手忙腳亂起來。
劍修如此爆發(fā)劍術(shù),自然有其緣由,在這新人到來前,他就和法修約定,先殺魔修,再論天風(fēng)玉歸屬。
可他也十分清楚,那法修不會眼睜睜看魔修被殺,其中定有算計。
因此,他也未曾暴露自己已領(lǐng)悟三行相生,可以令五行飛劍的攻擊生生不息。
簡而言之,縱使他的神識無法鎖定魔修,高頻的飛劍攻擊也足以拉平差距。
幸運的是,他拉到了一個新人,只要此人愿對魔修稍加牽制,他就能先殺了魔修后,再去殺了那法修。
至于最后殺不殺這個新人就完全看他心情了,不過是個筑基中期而已。
金一仙縱出虛幻鬼影的攻擊范圍之外,立刻蘊法生術(shù),一息后,空中冰花飄零,森森寒氣彌漫,令本就龐大的魔修鬼影身形為之一緩。
劍修見狀大喜,知道時機已至,飛劍疾斬之下,魔修的一條大腿被斬落。
“這位法脈道友,還不快與我聯(lián)手,否則我二人將盡數(shù)死于此地!”
魔修又驚又怒,雙手狂舞間,虛幻鬼影也隨之拼命攔截飛劍,可敗勢已顯。
“哼!死到臨頭還想挑撥離間,兩位道友請寬心,待我誅了此獠,飲酒共慶!”
劍修哈哈一笑,正想借勢瞬殺這魔修,卻不料周身忽然一緊,已經(jīng)被一道銀環(huán)套住,隨即后心一涼。
他低頭看去,數(shù)根冰錐帶著鮮血從胸口透出,寒氣眨眼就將全身經(jīng)脈凍結(jié)。
“你們!”
他滿臉驚怒,卻再無奮起一搏之力,眼前一黑,便永遠(yuǎn)失去了知覺。
“因為你最強,不殺你,我們都活不下去!”
法修輕嘆一聲,松開捏緊的冰錐符,他一直在窺探劍修的破綻,卻沒想到竟是這新人先完成了控制,讓他有機會對劍修一擊致命。
想到此處,他心中微凜,在錯綜復(fù)雜的戰(zhàn)局中,這新人的感知非常敏銳。
上一息在幫劍修殺魔修,下一息發(fā)現(xiàn)劍修的實力已蓋過三人后,果斷施展禁錮法術(shù),幫他殺了劍修。
可怕的戰(zhàn)斗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