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參軍?你以為這兵是想當就當的?“顧長青一番話看似對著顧蕁發難，實際卻是說給后方渝冬聽的。

“呃…小顧啊，你父親說的也不無道理，這當兵的，可是天天夾著腦袋跑，搞不好哪天就掉了…”

“莫叔，不用說了，這些他都明白。”

顧長青聞言，眉頭一皺，直接對著渝冬道:“你是誰，你和蕁兒是什么關系?”

顧長青的突然發問卻是令得渝冬措手不及，慌亂道:“我…我從渝州來，叫渝冬，在顧家暫…暫住。”

“暫住?”顧長青扭頭看向顧蕁。

“渝州局勢動亂，他怕連累親友，連夜奔走京城，被蕁兒看到，于是就……”

“放屁!”顧長青一掌拍在桌上，突然動怒。

“既是偶然相逢，又何必帶他來參軍!”

顧蕁未再加言語。

眼看顧長青就要暴跳如雷，右座長者趕忙勸道:“別急，先問清楚再說，你這個樣子，誰敢跟你說話。”

說完，他將頭轉向渝冬，道:“小顧有意護你，還是你自己說吧。”

渝冬聞言，看了一眼顧蕁，后者卻未有任何動作。

他無奈嘆了嘆，鼓起所有勇氣，正視眼前長者，將一切和盤托出，當然，林兮玉的事，他只字未提。

長者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正在生氣的顧長青，道:“這孩子有血性，想參軍，我看行。”

顧長青卻是不為所動，輕蔑道:“上陣是為殺敵報國，若只空有一腔熱血，而無任何實力，只有白白送命的份!“

“他有沒有本事，不試試怎么知道，先讓他到新兵營練兩三個月，再到演兵場上考考，萬一是個好苗子呢!“右座長者勸道。

“是啊，爹!”顧蕁適時出聲。

顧長青一跺腳，嘆了口氣，緩緩道:“那就給我到新兵營里受兩三個月的罪，演兵場上打不過蕁兒就給我滾蛋!”

幾人聞言，都是一愣，暫且不論渝冬武藝如何，那堂堂顧家小姐，卻是千騎營右營將，若是沒有極為高強的武學和天賦，如何能鎮住如此之多的錚錚男兒?要是排除顧蕁放水的可能，渝冬基本上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爹，渝冬從未接觸過武學，時間又如此倉促，您這樣做，怕是……不妥吧……”

“有異議?”

“蕁……蕁兒知道了。”

自小與顧長青生活在一起的顧蕁最是知曉自家父親的脾性，一旦做出決定，便是圣上親臨也無法改變分毫，這次演練自己若是不放水，渝冬可以說是毫無勝算。

“孩兒告退，莫叔，那我先走了。“顧蕁心中此時已有對策，那就是盡力放水，只有如此，渝冬才有勝利參軍的可能。

她對著渝冬揮手，道：“渝冬，我們走”。

“慢著。”

顧長青叫住顧蕁，對著渝冬道:“你先走。”

渝冬聞言，只好自己先走出賬外。

此時，帳中只剩顧長青，顧蕁，以及顧蕁口中的莫叔。

“爹?“顧蕁打破沉寂。

顧長青面無表情地盯住顧蕁，道:“三月后的演武，你若是贏了，他就得滾蛋；若是輸了，你就給我乖乖嫁到徐家!“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談婚論嫁對于性格不羈的顧蕁來說是極不愿談到的，更何況是早已指定了人家，沒有選擇余地的婚事。

“絕對不行!”顧蕁急道。

“呵，那要看你在演武場上怎么做了。”

“老顧，你這樣做得是不是……”莫叔也是頗覺不妥，勸道。

“老莫，不用說了，我意已決，我不能讓三軍將士有后顧之憂。”

“你一早就知道那小子的身份?”

顧長青默然不語，看著顧蕁道:“蕁兒，你知道的，你靜姨口風一向不緊。”

顧蕁聞言，柳眉緊皺，毅然轉身走出賬外。

“可惜了一個好苗子。”莫叔望著帳外，嘆道，“那小子的事，怕不是從你家下人那聽來的吧。”

“誰知道呢。”

……

“你爹怎么說?“渝冬問向一臉不快的顧蕁。

“還能怎么說，你不是都聽到了嗎？”顧蕁不耐煩道。

“我是說后面你爹單獨將你留下說的話。”

“沒什么。”顧蕁敷衍道。

“反正我也不想參軍，干脆直接認輸算了。”渝冬聳聳肩，無奈道。

顧蕁聞言，嘖了一聲，突然轉身抓住渝冬衣領，氣道:“聽著，參軍這件事是你親口答應，休想反悔，無論如何我都會讓你進入軍營參軍，這三個月你給我好好努力!另外，以后在顧家要好好對林兮玉，還有顧家的人，無論尊卑，無論上下，都要好好對待。”

“怎么說得像你不在顧家待了似的。”渝冬也是嗅到一絲異樣，愣了愣，道，“到底怎么了，你爹對你說了什么?”

顧蕁手一松，放下渝冬衣領，搖頭道:“沒什么，他讓你好好訓練，別輸得太難看。”

渝冬聞言，眼神中卻是閃過一絲異樣，他明白，這句話不過是一道掩飾，顧蕁在隱瞞著什么，但自己現在卻是不好相問，只得作罷。

……

如白駒過隙，三月忽逝。

在軍營的三個月里，渝冬每日最早起身練武，最晚回營歇息。短短三月，卻是展顯出了令人驚異的武學天賦，其間，林兮玉的無數次探望和噓寒問暖，羨煞了軍營里的一眾。顧蕁的特別關注也全落在了渝冬一人身上，這讓跟他同在一營里的弟兄們驚羨不已，紛紛調侃。

“渝冬兄弟好福氣啊!你家那位和咱們顧大統領可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多少人做夢都想與她結為夫妻，你小子，艷福不淺，天天晚上不知道跑顧統領私營多少次了吧!”

“去你的，那個狐媚子跟老子沒什么關系。”

“那天天給你送飯那位呢?那長相，那氣質，天下少有啊!一看就是個禍國殃民的種，跟咱顧統領相比都是有過之無不及，渝兄弟你要是不稀罕，我可就先下手了啊！”

“你敢！”

“別急別急！”那人見狀，心中一懼，道，“像渝兄弟你這般武藝和天賦，就算是把她放在那不管別人也不敢搶啊，我剛才就是開個玩笑，渝兄弟別放心上。”

渝冬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