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花錦棠心里極為復雜!從見到這人之后,恐慌竟神奇般地消失不見!
她并沒有上前打招呼,總感覺這人似乎想隱藏點兒什么,所以她也就沒多事上前詢問。反正來日方長,既然是鄰居,總會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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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剛拐進家門,迎面撞上了姐姐花錦蘭,臉上全是汗水!
“蘭兒,怎么了急成這樣?”
“哥,你們三人去哪兒了,這半天才回來,大伯娘找棠兒都快急瘋了!”
“娘找我?呀,出門忘了和她打招呼了!姐,我娘呢?”花錦棠最近也隱隱覺著花氏的不安,但凡離開時間長了,目光中總是帶著擔憂。若是娘知道今天這事,還不知以后讓不讓她出門呢?
“在里屋呢,還不趕緊進去?”
錦棠奇怪,著急自己為何沒出去尋人,卻躲在家里?真的很反常。
一走進里屋,就發現花氏坐在床沿邊,手中絞著帕子,淚水撲簌簌地往下落!然后又傾耳聽著后院動靜,似乎在怕著什么?
花錦棠對這娘親實在不了解,且極為矛盾。有時強悍,有時又極為脆弱!
“娘,我們回來了!別傷心!”
“你這孩子,怎么敢到處亂跑?”
花氏抹了眼睛,一把叫花錦棠拉了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這才慢慢的舒了一口氣,“還算周正,只是你的臉怎么了,怎么有這許多傷痕?”
“嘿嘿,鉆松樹林了,不小心掛的!”
“去松樹林作甚?多危險!”
“娘、娘,別怕我們回來了,我們去取竹簍子去了!”
錦城小身子一扭,鉆進母親懷里,還輕拍著娘親,以示安慰!花氏破涕為笑,點點小家伙的額頭,無耐至忣!
花錦棠知道這小家伙又在她娘面前討好賣乖,看著他那可愛模樣,還真就瞬間將這沉悶氛圍,沖得干干凈凈!
“路上可遇到什么事?”
“娘,路上遇到......”
花錦棠一把捂住小家伙的嘴,沖著她娘嘿嘿傻笑,“娘,沒、沒遇到什么事!”
花錦城用手使勁扯開他姐的手,急得直跺腳。花錦棠猛向她弟使眼色,這小家伙才終于回過味來,安靜不再掙扎!
看著這姐弟倆的互動,哪還有不明白的!瞬間臉色變幻,“到底遇到什么事?”
“娘以為會遇到什么事?”花錦棠一見花氏真上心了,也不由正色了不少!
花氏一見女兒神色,心不由咯噔一下,目光竟有些躲閃。
“沒、沒什么,總之以后少出門,以前你也不愛出去玩,最近是怎么了?”
“娘,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我能有什么事瞞著你,總之你少出門,你總帶著你弟弟,他還小,萬一出危險怎生是好?”花氏立刻否認,又顧左右而言他。總感覺花氏對閨女的安危更為擔心!
“知道了,我們不走遠,就在村東頭附近,我和山子哥要撈魚蝦去集市上去賣!”
“不行,你才八歲,知道掙什么銀錢?老實在家呆著!”
“娘,你在擔心什么?家里總吃粥,城兒都不樂意了,再說我也不想餓肚子。”
“那也不行,這些讓你爺你爹想辦法,你個小孩子懂得什么?”
花氏一陣無語,這孩子以往什么事也不管不顧,心思也簡單,如今怎么這樣難以掌控?而且總感覺面對的是個成年人。
“娘,人遇事不能躲,反正躲也躲不掉,不若順其自然!”
花錦棠再次出擊,人如果連家門都不能出,活著還有何意思!
“哎,你這孩子咋就不聽話?那你有沒有遇見屋后鄰居?”
“娘是說坐著馬車的那個?見到了。”
“他們是大戶人家,你們小孩子離得遠些,別老往跟前湊,知道嗎?惹惱了人家,我們家兜不住,可記得?”
“噢!”
花錦棠答應得毫無誠意,花氏見此只能無耐地嘆氣!有些事情的確避無可避,已然躲在此處,依舊尋了來,只能聽天由命!
“好了,娘!我們就去家附近,決不跑遠,也不去招惹鄰居,還不行?”
花錦棠對撈魚蝦,極為執著,從來沒在農村生活過,自是覺得很有興趣,以往在城市中生活,哪見過在這普通河溝里就能遇到這許多收獲!真沒遇到過這種不一樣的童年,那絕對得好好過一過。
“棠兒,不是說拿上東西,我們去蘆葦蕩嗎?你快點。”此時花錦山在院中喊了起來,目光不住往屋內瞟!
“哎,來了!”
“也帶上我!”花錦城一扯姐姐,就跑出了屋子!
花氏嘆了口氣,如今看來,人都追到這里來了,若想躲著已然來不及了!整理了一下發髻,也跟著走出了屋子,看著六個孩子拿著家伙什,興沖沖地走了院子,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三月中旬,太陽不烈。流經大景村的河水在這片蘆葦蕩形成了一大片池塘,微風過處,浮萍在河中慢慢蕩漾開來,偶有一兩個小氣泡一點點地升上水面!沿著池塘一排柳樹已然長得極為壯觀,被風一吹,搖曳生姿!
幾個孩子前天嘗到了甜頭,今天也是干勁十足!三個大的紛紛下了河。花錦蘭花錦棠以及小城城被留在了岸邊!
小家伙在岸上急得團團轉,兩姐姐嚇得一個勁地將他往后拉,省得掉進水里!此時兩人才發現帶著這小家伙的確是個累贅。
“城城,你若老實呆著別往水邊跑,我回頭給你買糖吃,你看咋樣?”
小家伙轉了轉眼珠子,點了點頭,這才不鬧騰了。兩人齊齊松了口氣!
花錦棠這才卷起褲腿,拿起小竹籃下了河!每次都極為小心,腳踏上實地,才開始挪下一步。然后舉起籃子,一籃子下去,沿著蘆葦根向前推著籃子,隔上一段距離,再撈起籃子。
“哇,有蝦,好大的魚!快快遞過來!”城城興奮得直嚷嚷,又蹦又跳的,看得花錦棠膽戰心驚。
“城城,你再吵嚷,魚蝦都被你嚇跑了,看還撈什么?”花錦蘭氣得不行,這小家伙完全不聽指揮。
小家伙趕緊捂住了嘴,一雙大眼睛嘰里咕嚕直轉,立刻往后退了幾步。
花錦蘭接過妹妹的籃子,只見籃子里的大蝦足有十幾只,撲簌簌地跳躍著。兩人手忙腳亂地將大蝦倒進小木桶中。那大蝦躬著身子猛然一跳,竟一下子跳了出去,直直向水里沖去!
花錦城飛跳起來,追著大蝦就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