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喝了半天茶,才看見鎮(zhèn)門口緩緩的駛進一輛馬車,笑著掏出銀兩放在桌子上付了茶錢,就朝馬車走去,雖然比她預(yù)料的要晚一點,但終究還是來了。
“歡迎各位來到桃園司。”蝶衣伸手攔住了馬車。
“你在這里做什么?”百里停下了馬車,我聽到是蝶衣的聲音,走下了馬車,這女人居然這么明目張膽的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炎十也聽出是蝶衣的聲音,所以并不打算走出馬車,他可不想看到這個女人。
“我來接你們啊,這里太亂了,我來給你們帶路啊。”其實蝶衣就是不放心這里亂七八糟的女人把她的紫荊公子拐跑了。
“不需要。”炎十在馬車里冷冷的說道,我看了她一眼,女扮男裝的樣子倒是沒有之前那么不順眼,精致的五官配上一字眉,頗有幾分英氣,乍看上去還算是一個翩翩公子。
“你走吧。”我看著蝶衣,她再這么糾纏,炎十會不會動手我可不知道。
“紫荊公子,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這地方可不簡單。”蝶衣收起了笑臉,順勢靠了過來,我伸出右手擋在了我們之間,身子自然的借著臂力往后退,兩人之間的距離剛好一個手臂的長短,見我如此,她站直了身體,甩了甩衣袖,拿出一把折扇扇了幾下又收了回去,瞪了我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一副你們愛怎么樣就這么樣的態(tài)度,如果不是敵人,這女人倒是還有那么一點點可愛的。
“她說了什么?”蝶衣走遠之后,炎十下了馬車。
“提醒我們小心此地,不知是何用意。”這鎮(zhèn)看起來沒有什么不妥,只不過街上的女子多了點,而且各個都算有幾分姿色,看上去也是正經(jīng)模樣,跟百里口中所謂的煙花之地還是有區(qū)別的。
“公子,先找客棧吧。”百里很不喜歡這蝶衣,妖里妖氣的,事實上薈萃谷的所有人他都不喜歡。
這桃園司什么都不錯,街上都是賞心悅目的美女,最重要的是,無論是哪里,都布滿鮮花,連飯菜也都用鮮花點綴,儼然是一個龐大的“女子閨房”。
“姑娘,有點面生啊?”剛吃了幾口菜,門外就傳來陰陽怪調(diào)的男人聲音。
“我,我從外地來的。”一聽這姑娘聲音,腦袋中就浮現(xiàn)出一副欺強凌弱的畫面。可是……我有點不想管這閑事,所以沒有動彈,坐在桌前繼續(xù)吃著我的飯。
“不去管管?”炎十看了看紫荊,這丫頭平時這種事不是早就沖在前面了嗎?今天這么一動不動的坐在這自顧自的吃飯,而且他這樣問她,她居然搖了搖頭繼續(xù)吃。
“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邊吃邊說。
“……”這紫荊是怎么一回事,炎十有點懵,算了,不想管就不管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其實我不是不想管,只是先有流兒,后有離霜,這些事還是別管的好,免得又惹了不必要的麻煩。
“姑娘可知這桃園司的規(guī)矩,但凡女子來都得到飛雪臺登記留名,若是途徑,換取腰牌就可以留在這,若是長留,就得按部就班的參加考核,你現(xiàn)在這般算什么?”最后一句話明顯的語調(diào)上揚。
“就是就是。”周圍都是附和的聲音,看來這不算“閑事”,我還是吃我的飯。
“公子,請你高抬貴手,我也是走投無路才到此地,并無其他地方可去,但是我也不想與她們同流合污,才沒有去飛雪臺。”女人的聲音從起初的哀求變得堅定,聽這說話的語氣,是個清高的女子。
“這可由不得你,不去,就立馬滾出桃園司。”我聽見有東西撞擊地面的聲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這女人被扔出去撞地,要是沒武功,這力道,怕是半條命已經(jīng)沒了。
“去看看,也不妨礙你什么吧。”炎十看出紫荊一直在聽著外面的情況,這樣還不如出去看的清楚。
“沒興趣。”夾了一塊肉放在嘴里,不聽了,反正我也不想管。
“救救我,求求你們。”這女人還真是命硬,居然爬到客棧門口了,這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有氣無力,我終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這女人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裙,雖然經(jīng)過日曬雨淋破舊不堪,但是材質(zhì)不差,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穿的起的,臉上都是泥土,看不清模樣,又有很多傷,加上方才那一摔臉上也沾了不少的血跡,這臉是怎么也沒辦法看清楚,滿頭頭發(fā)夾雜著泥,血凌亂的披在肩膀上,雙腿應(yīng)該是斷了或者折了,身體和手臂雖然在撐著往前爬,但是雙腿卻貼著地面,強行拖著。
“求求你們,救救我。”這句話在她的嘴中反復(fù)的說著,也是她現(xiàn)在唯一會說的一句話。
“真是找死,看來你是不想自己走出去了,那我就叫人抬你出去。”是方才說話男人的聲音,聲音剛落,客棧里就走進來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兩手的衣袖都被他擼到了胳膊上,左后手臂上有著龍形的刺青,走路很沉,是個力士。
“不,不要。”女人看向這個人,眼里充滿了恐懼,他兇狠的走向女人,伸出右腳就踢了過去,這一腳,直接提在了女人的腰間,女人被踢了出去,又一次重重的摔在地上,周圍都是看熱鬧的人,沒有一個人走上前去幫忙,看來這已經(jīng)是這里司空見慣的事了,女人又吐了一口鮮血,話已經(jīng)說不清了,要是這男人再踢一腳,她就真的會立刻咽氣了。
“紫荊。”炎十有點看不下去了。
“不管我的事。”我還是這句話。
“你真的不管。”炎十有點火氣了,這女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可以突然冷血到這種程度。
“誰知道是不是演戲。”我看了他一眼,明顯感覺到他愣了一下。
炎十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紫荊不是不想管,只是怕了,看來流兒的事對她的影響還真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