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黃飛虎反出朝歌后,滿朝文武官員大驚失色,其中最憤怒不已的是亞相比干,他是紂王的叔父,急得氣喘吁吁,飛速來到摘星樓,見到紂王,兩眼圓睜怒目直視紂王說:“你這暴君,幾次三番,大家苦口婆心規勸你,你直迷不悟,置若妄聞,你的大哥微子啟氣得離開王宮走了,我放心不下成湯江山社稷,我不走,沒有想到你這暴君又干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逼死黃夫人賈氏,摔死黃娘娘,鎮國武成王氣得反出朝歌,成湯六百年江山就要斷送在你的手里了,你真是人渣。”紂王聽了勃然大怒,站起來拍著桌子叫喊道:“你這糟老頭,三番五次危言聳聽,擾亂人心,我念你身為長輩,不與你計較。這次是她倆打我,才會這樣。不料你膽大妄為,竟敢辱罵起我來。你罵我是暴君、人渣,我曾經東征西討,諸侯誰敢不服?!難道你是圣人?聽說圣人的心有七竅,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圣人?”說罷,喝令左右將比干拿下推出去,剜出他的心看看。可憐比干一片忠心,竟遭如此酷刑而死。
聞太師平息東海平靈王造反又回到朝歌。聞太師問:“方才進城,北門外長幡飄動,不知何人辭世?”來迎接的官員說:“太師,是王叔亞相比干啊!”聞太師聽后震驚不已。又得知黃飛虎反出朝歌前因后果,現已投奔西岐。姬發已自建國號周,自立為王,拒繳貢賦,接納黃飛虎為開國武成王。姜文煥、鄂順起兵反商。太師感到形勢非常嚴峻,我是帝乙臨終時的托孤老臣,現在國運如此,我責無旁貸啊!想到這里,他直奔摘星樓。見到紂王后施禮畢說:“陛下,國家已非常危險,臣上次從北海回來曾提出‘十條諫言(見注1)’為何一條也沒有兌現。不殺費仲、尤渾可暫緩,但也絕不能重用他倆,不讓他倆在宮中擾亂朝綱。其它各條要逐條兌現。現在叛亂情況嚴重,臣要專心對付,命鄧九公到三山關,以對付鄂順。陳塘關離游魂關不遠,命陳塘關總兵李靖嚴守關隘,馳援游魂關對付姜文煥。臣親自組織軍隊,興兵問罪敢于接納叛臣黃飛虎的姬發,兵伐西岐。”紂王說:“老太師之言甚好,準奏。”
聞太師回到太師府,找來宮中大將晁田、晁雷,對他倆說:“西岐姬發自建國號,自立為王,無視朝廷,接納叛臣黃飛虎,應與叛臣同罪。命你倆領三萬人馬,即刻啟程,捉拿姬發、黃飛虎,不得有誤。”
晁田、晁雷率領三萬人馬,日夜兼程,終于到達西岐城。在西門外安營扎寨,次日晁雷叫陣。姜子牙早已得到探馬報告,命大將軍南宮適出城迎戰。晁雷怎是南宮適的對手,沒戰幾個回合,晁雷就被生擒活捉了。
晁雷被押到姜子牙面前,他立而不跪。姜子牙說:“晁雷,你既被西周軍俘獲,為何不委曲求全?”晁雷瞪眼罵道:“姜尚,你不過是個編笊籬、賣白面的小人,我是天朝宮內命官,今天不幸被俘只求一死,誰向你屈膝下跪?”姜子牙命令:“推出去斬了!”左右武士上前把晁雷推了出去。
黃飛虎大喊一聲:“刀下留人!”晁雷原是黃飛虎的部下,不忍心就此被殺掉,走上前去,對姜子牙說:“丞相,晁雷只知有紂,不知有周,才這樣對您冒犯。讓我勸勸他,以后也許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姜子牙立即應允,黃飛虎拿了赦免令來刑場見晁雷,他用自己的遭遇勸說晁雷要明辨忠奸,不要直迷不悟。說到動情處,聲淚俱下。晁雷大為感動,同意降周,并愿意勸降哥哥晁田。晁雷和黃飛虎一同來見姜子牙。姜子牙當即傳令釋放晁雷。
晁雷回到營帳,將投降的事告訴了晁田,并勸晁田一起投降。晁田大罵:“混蛋!我們父母妻兒都在朝歌,如今你降了西岐,他們將慘遭殺戮,你于心何忍?”晁雷一時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是好。晁田思忖了很久,告訴晁雷只需如此這般依計行事,就可捉拿黃飛虎回朝請功。
晁雷來到西岐軍營,拜見姜子牙說:“丞相,兄長愿意歸降,只是礙于面子,希望有人前去招請。”姜子牙立即派黃飛虎隨同晁雷前去招降。晁雷和黃飛虎走后,姜子牙叫來黃明、龍環和南宮適三位將軍,告訴分別依計行事。
黃飛虎隨晁雷進入朝歌軍營,剛一進帳,便被兩邊埋伏的刀斧手拿下。晁田押解了黃飛虎,下令:“起兵速回朝歌!”
晁田、晁雷倆人火速趕路,行了約有三十多里,隊伍走到龍山口。前方突然出來一隊人馬,為首一員大將高聲喊話:“晁田,快些留下武成王,黃明奉姜丞相之命,已在此等候多時了!”晁田縱馬舞刀來戰黃明,大戰三十回合后,晁田心里發慌,刀法漸亂,難以招架。晁雷恐哥哥有失,舉刀來戰。龍環見狀拍馬恃槍攔住晁雷,又戰了十多回合,晁田被黃明挑于馬下,晁雷心中一愣也被龍環逼著束手就擒。南宮適趁機打退晁兵救出黃飛虎。
晁家兄弟被押到丞相府。姜子牙怒吼道:“你們好大膽,竟敢騙我,來人,把他倆推出去砍了!”晁田默默無語。晁雷大叫道:“丞相大人,大人大量。我們兄弟也愿意降周,只是哥哥說:‘我們棄暗投明,我們父母妻兒老小要滿門抄斬。’左思右想沒有周全之策,以至做出這等蠢事,還請丞相恕罪呀!”一時廳堂上只有兄弟倆的哭聲。姜子牙沉思默想片刻說:“念你倆的訴求還存有孝心,放了你倆兄弟。晁田留在西岐,晁雷回朝歌接家眷。”臨行前姜子牙對晁雷如此這般交代一番,叫他依計而行。
晁雷回到朝歌,直奔太師府。聞太師見了晁雷,忙問西岐戰事情況。晁雷說:“我和晁田與西岐大將南宮適、叛將黃明等連戰幾日,不分勝負,現在兩家鳴金收兵。只因汜水關守將韓榮不肯供應糧草,怕引起三軍混亂,末將不得已才連夜趕來見太師。肯請太師速調運糧草,再增派些兵馬,以壯大軍威,好組織進攻。”
聞太師說:“我已發了火牌令箭,韓榮為何還不供應糧草?你點齊三千人馬,糧草一千擔,速往西岐接濟官兵。等老夫再派大將馳援你們,誓破西岐。”
晁雷如數點齊了人馬、糧草。還暗地里帶上一家老小,連夜出了朝歌,風風火火趕赴西岐。四天后,有人報告,晁氏家已空空如也。聞太師知道上當了,惱羞成怒,立即命青龍關守將張桂芳去征伐西岐。
注1:聞太師給紂王的十條諫言:
第一條:拆鹿臺,平民憤。
第二條:貶妲已,另立王后,杜絕蠱惑。
第三條:斬費仲、尤渾,以清君側。
第四條:去酒池、肉林,免諸侯謗議。
第五條:廢除炮烙酷刑,鼓勵群臣進諫。
第六條:填蠆盆,善待宮人。
第七條:開倉廩,賑民饑謹。
第八條:遣使臣招撫東伯侯和南伯侯。
第九條:訪遺賢于山澤,使才盡其用。
第十條:納忠諫,廣開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