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

程淡茉不自覺地咽了咽驟然往上涌的唾沫星子。

“你一定還沒有吃早餐吧？”龍紀宇笑著舉起另外一只手，那只手里面也拿著同一家快餐店的早餐套餐——印在早餐紙袋上面的笑容跟龍紀宇的笑容根本沒法比——龍紀宇笑著對程淡茉說：“我們一起吃早餐吧！”

“我……”程淡茉又再咽了一下——從早餐紙袋傳出的咖啡香和漢堡香，濃濃地勾引著程淡茉的味蕾——程淡茉卻咬了咬牙，“我不要吃。我還要上班。”

程淡茉狠下心，一手將龍紀宇推離門口，一手往后拉著門把手將大門帶上，屏住呼吸不讓咖啡香和漢堡香繼續(xù)誘惑她……邁開腿，跟龍紀宇擦肩而過卻不多看龍紀宇半眼，程淡茉徑直走向電梯。

龍紀宇一手各提著一份早餐套餐，屁顛屁顛地跟在程淡茉的身后，語氣帶笑地追問：“這么早就要上班了嗎？真的這么趕時間嗎？就連坐下來吃個早餐的時間都沒有嗎？就連早餐都不吃，你的身體吃得消嗎？”

“小屁孩的問題怎么這么多！”程淡茉低罵了一句。

程淡茉滿臉不耐煩地走到電梯前面。

往前一步。

伸長食指用指腹按了一下電梯。

往后一步。

抬起眼睛始終緊盯著電梯頂上顯示樓層的電子屏幕。

程淡茉用喃喃自語的聲調說：“現(xiàn)在都幾點了，還早？不過……就你這樣一個無所事事的小屁孩……哪里會有什么時間觀念！”

“姐姐。”龍紀宇站在程淡茉的身側，歪頭，一臉燦笑地看著程淡茉，“你這是在暗搓搓地罵我嗎？”

“是暗搓搓嗎？”程淡茉繼續(xù)緊盯著電子屏幕，看都不看龍紀宇半眼，“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明明白白了。”

“姐姐……”

龍紀宇還沒有“姐姐”出個所以然來，電梯就“叮”地一聲打開了門。

唯怕程淡茉獨占電梯，龍紀宇搶先提著兩份早餐套餐走進電梯，轉身，站在電梯中間，面對程淡茉笑……程淡茉皺了皺眉頭，也趕在電梯關門之前走進了電梯。

電梯關上了門。

龍紀宇才又痞又撩地再叫了程淡茉一聲“姐姐”，繼續(xù)笑著說：“我知道你很趕時間。所以……早餐你就帶回辦公室慢慢吃吧。”

龍紀宇笑著又向程淡茉提了提手中的早餐套餐。

咖啡香和漢堡香瞬間合伙飛撲向程淡茉，差點將程淡茉殘余的理智撕碎……程淡茉忍不住大大地咽了咽口水，在心里對自己說：程淡茉！你到底要咽多少次口水啊？！程淡茉！你到底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饞了？！

努力將咖啡香和漢堡香拒之鼻外，程淡茉繼續(xù)嘴硬地說：“我不餓，我也不喜歡吃這種快餐店的早餐！”

“是嗎？”龍紀宇笑著歪了歪頭，用閃閃發(fā)亮的眼眸調戲程淡茉，“雖然你不喜歡吃這種快餐店的早餐，但是……看在我特意一早起來給你買早餐的份上，你就勉為其難地拿著吧。”

龍紀宇笑著把其中一份早餐套餐遞給程淡茉。

程淡茉瞥了那份早餐套餐一眼就馬上別過眼，用力抿了抿嘴，雙手緊緊握住自己的包包和裝著蛋炒飯的包包，眼睛斜斜往上死死緊盯著電子屏幕，努力將肚子里面哀嚎叫囂的饞蟲全部扼殺——程淡茉不回應龍紀宇。

“拿著啊。”龍紀宇笑著催促。

“我不要。”程淡茉堅決不看龍紀宇的同時，還不忘故意冷冷地說：“我沒有多余的手拿什么早餐。”

“原來是這樣啊——”

龍紀宇突然拖長膩膩的嗓音。

程淡茉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隨即挑了挑眉，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龍紀宇一眼，心想：龍紀宇又要搞什么鬼？

果然。

龍紀宇突然彎下身，直視程淡茉的臉，燦爛而又痞痞地笑著說：“說到底，你就是在向我撒嬌嘛。”

“什么？！”程淡茉往后退了一步——龍紀宇的臉貼得太近了，這密閉狹小的電梯里面又只有程淡茉和龍紀宇兩個人，程淡茉感覺哪哪都不自在——程淡茉居然有點結巴地說：“誰向你撒嬌了！”

“除了你，還會有誰呢？”龍紀宇用食指指腹寵溺地點了點程淡茉的鼻頭，笑得更加燦爛更加痞，“那好吧，我就送你上班吧。”

“誰要你送我上班了！”

“還是那句——除了你，還會有誰呢？”

“滾。”

電梯門打開。

程淡茉大步沖出電梯。

龍紀宇輕而易舉地跟在程淡茉的身側，笑著說：“反正我今天沒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我就陪你坐車，送你上班吧。”

“不要。”

“要啦。”

“不要！”

“不要這樣子嘛。”龍紀宇繼續(xù)亦步亦趨地跟著程淡茉，笑著問程淡茉：“你還是坐11路車上班吧？”

“龍紀宇！難道你就真的沒有別的事情忙嗎？”

“確實沒有。”龍紀宇一派怡然地聳了聳肩，“我還有幾個月就畢業(yè)了，學校早就沒課了，畢業(yè)論文也早就寫好了……我能有什么事情忙呢？”

“你不是說過要找實習工作的嗎？”

“不急。”龍紀宇跟著程淡茉走出怡海公寓，跟著程淡茉走向公共汽車站，“等送完你上班之后，我再慢慢找實習工作也不遲。”

“你閑著沒事能不能找別人陪你玩，我真的很忙，真的沒有時間陪你玩。”

“我沒在玩。”龍紀宇很不認真地笑著，卻又好像很認真地說：“我現(xiàn)在很認真地給你送早餐，我現(xiàn)在也很認真地送你上班。”

“我不想跟你說話……”

剛好遙遙看見11路車就要靠站！

程淡茉趁機閉上嘴巴，拔腿跑向公共汽車站……龍紀宇當然也跟著程淡茉跑了。

隔著11路車前方偌大光潔的車頭玻璃，司機大哥看見程淡茉和龍紀宇正向他跑來……向來暴脾氣又沒耐心的司機大哥居然大發(fā)慈悲地慢下了車，稍稍等了等程淡茉和龍紀宇……呃，其實啊……司機大哥主要是在等程淡茉。因為龍紀宇長了兩條逆天的大長腿，如果不是要遷就程淡茉的步伐，估計龍紀宇早就在車上坐得穩(wěn)穩(wěn)的了。

總算走上11路車。

程淡茉氣喘吁吁地刷了乘車卡，小聲而又急促地對司機大哥說了一聲“謝謝”，馬上轉身走向位于11路車最后排的座位——程淡茉幾乎每天上班都坐的那個座位。

程淡茉才剛坐下還來不及松一口氣，龍紀宇就靠著程淡茉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