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拿出金條以后,她的身體逐漸變淡,絕望哀婉地看著李祖邦一眼,身子逐漸變成青煙,手里抱著的女孩啪嗒掉在地上,立刻沒入土里不見,可奇怪的是李祖邦只呆呆望了幾眼,居然啪嗒關燈睡了下去。
尹弦好奇問道:“怎么回事?心這么大?”
封荷說道:“誰知道呢,也許真是心大呢,人過七十鬼自來,興許是見多了這種?!?
尹弦看不慣他的冷漠憤憤道:“這老頭也太沒人性了吧,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女孩是他親孫女吧,這都不管就只顧著睡覺?”
封荷說道:“你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不過,我始終不相信這么大年紀還會鐵石心腸?!?
尹弦爭辯:“女鬼叫他老爺了,他分明是認得女鬼......”
封荷說道:“別再吵了,我頭大,我把她找來問問看就知道了。”說著隨手在空中一抓,那女孩被抓在手中,毫不憐惜地扔在地上,女孩落地就想跑,尹弦喊道:“喂,你別走啊,我沒有惡意,你有什么難處,需不需要我幫你?”
女孩卻惡狠狠說:“要你多管閑事?!敝讣鬃兊美祥L,朝尹弦抓來。慌忙之間,尹弦伸手一擋,女孩卻牢牢抓住了他的胳膊,尹弦只覺得她的手像是一把鐵鉗卡住自己,指甲隨機插入靈體之中,痛苦難耐,另一只手寒光閃爍,惡狠狠當頭抓來。
痛苦讓尹弦冷靜下來,急速想著怎樣應對現在的局面,攥起拳頭下意識對女孩迎面打去,女孩伸手去擋,不想被尹弦一拳打飛了出去,尹弦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又看向恩將仇報的女鬼,一時間信息多的讓他有點懵?
封荷卻贊揚道:“終于有點樣子了,不錯?!?
尹弦問道:“等等,我的腦子有點亂,我想幫她,他怎么還攻擊我?”
女孩倒地掙扎著,氣息忽然變得強大起來,黑漆漆地身體不時冒著火光,她猙獰著說道:“你們都該死啊......”
封荷嘆息著一掌打在它的頭頂,說道:“當鬼太久聽不懂人話了是不?給我老實點吧?!蹦桥肀慌牡蒙碜蛹眲∽冃?,頃刻間被打回了先前老實的樣子,被封荷惡狠狠一把抓起,扔在尹弦面前,又變得老實起來。
尹弦說道:“打一頓才老實了,你們女鬼是不是都是受虐體質呢,我明明在幫你,為啥誰都攻擊呢?”
封荷說道:“你以為是幫忙,在她看來也許并不是?!?
女孩說道:“誰要你多管閑事,我是李祖邦的妹妹,中年婦女是我娘,也是李祖邦的姨娘,當年我娘抱著我死在李祖邦面前,本來死就死了,可是李祖邦經常召喚我們過來,在他面前哀求救命,把我倆折騰夠嗆,不過我們娘倆也因為他的內疚和自責,逐漸變得強大,你要幫我們,分明是在壞我的好事,我怎么與你善罷甘休?!?
尹弦說道:“好奇怪的邏輯啊,你們都是哪里生出來的別扭鬼。”
封荷說道:“我倒是聽明白了,不是他們主動出現,而是李祖邦自己召喚了他們,當年母女倆的死成了李祖邦的執念,年紀越大得人,越容易沉浸在往事,他經常會想起救不了這兩人,自責內牛,姨娘和女兒應他的執念而生,也需要李祖邦的執念生長,他們經常來求李祖邦救她,其實是需要李祖邦的愧疚滋養,惡念吞食愧疚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大,女鬼安排的好好的,咱們橫叉一杠子,她跟咱們拼命也不稀奇?!?
“你真是見多識廣的老妖怪,我一下聽懂了呢,世界真奇妙。”
“我就當你是在贊美我,俗話說疑心生暗鬼,時間越久,暗鬼的能力就會越來越強,最終反過來殺死自己?!?
尹弦說道:“咱們要拿著倆鬼該怎么辦?”
封荷說道:“其實,咱們可以從這件事著手,來幫他完成這個心愿,你獲得酒店,不過這樣就得不到功德,你自己不能得到什么。”
尹弦說道:“我要酒店就行,功德隨緣,不過只是這件事,不足以讓他心甘心愿交出上億的資產吧,還是要想得周全些才行?!?
封荷說道:“那就要看你的了。”
封荷牽扯著女孩走進李祖邦夢中,夢中是一條長長的小河,小河里魚游鴨鬧,河兩岸的青草平坦,不時有蜻蜓和蝴蝶飛過,李祖邦撐著小船,河岸邊一個慈眉善目的女人,正叮嚀他著什么。
不料轉眼之間,女人就換了凄慘副模樣,身邊出現了個耷拉著腦袋的女孩,女人抱著李祖邦的大腿,對他不停哀求磕頭,但當李祖邦表示無能為力之后,女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張口往女孩咬去,咬完左臉咬右臉,鼻子嘴唇也都被咬了下來,她的嘴吧咀嚼著張開沾滿鮮血的牙齒對李祖邦微笑,鮮血茵茵散開,整個夢境也瞬間變成了血紅,無數個小小的女孩對李祖邦喊:“哥哥,救命?!?
李祖邦悲戚地喊:“姨娘,妹妹,那是你女兒啊?!?
封荷鬼魅般地出現在女人的身旁,輕嘆一聲,輕拂女人的頭頂,女人渾身的鮮血消失,變回了正常人的模樣,扶起滿臉是血的骷髏女孩,愛憐地撫摸她的臉說:“乖女兒不疼,是媽媽不好,媽媽疼你?!边@種疼法誰能消受得起。
血骷髏女孩拼命想要掙脫母親的手,但被母親緊緊抓住,只聽見一聲脆響,她的胳膊被連肉扯了下來,封荷屈指點向母親,奪回女孩手臂,往斷開處沾去,手臂果然沾住,封荷手指往地上一劃,一聲巨響,地面裂開一個長長的深溝,從深處傳來陣陣鬼哭神嚎的聲響,李祖邦顫栗不已,封荷抖手將母女倆丟進溝里,深溝立刻合攏。
李祖邦厲聲問道:“你是誰?要對他們做什么?
“你其實是想問,他們還能不能出來,是不是?”封荷不回答他卻反問道。
“他們究竟能不能出來?”語氣顫抖,他被歉疚折磨終身,肯定不想母女倆出現。
“能?!狈夂蓴蒯斀罔F地說,
“我該怎么辦?”
“去平江市,找南山道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