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板在電話那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聲音聽起來十分的漫不經心。

“哦？會說話了？”

小艾吞咽了口水，看了眼緩緩不安的小乖后，壓低了聲音急促說道，“對，會說話了，雖然說的有些慢?！?

孟老板的聲音在電話那頭聽起來有些不太真切，“會說話是正常的，時間到了自然會開口。”

“可是你之前不是說……”小艾想說什么，但是被孟老板隨口打斷了。

“艾小姐，別緊張。實際上這是必然的進化?！泵侠习逭f，“就跟那個進化論差不多，小乖的情況雖然不太一樣，但本質還是差不多的?！?

小艾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她的理智告訴她，這是不科學不正常的，但是心底里又有個聲音在隱隱告訴她，本該如此。

她吶吶開口，“可是你當時沒跟我說這些?！?

孟老板的輕笑聲在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她并沒有回答對方的這個問題，而是反問小艾。

“那請問艾小姐，您那邊是怎么想的呢？對小乖感到害怕，不敢接近亦或者其他?！泵侠习遢p輕詢問。

小艾沉默了許久，良久過后才緩緩開口，“沒有，我沒有這么想?！?

“既然沒有想這些，那小乖究竟會不會說話又有什么關系呢？而且據我所知，艾小姐是獨生女吧？難道這么多年來都沒有想過要一個弟弟或者妹妹？”

“如果艾小姐不介意的話，完全可以把小乖當成自己的親弟弟看待，這么乖的一個孩子，誰會不喜歡呢……”孟老板的聲音輕輕的透過電話落到了小艾的耳朵里，鉆進了她的心里。

不得不說，孟老板的這些話，完全是說道了小艾的心坎里。

這么多年下來，她是家里的獨生女，說不寂寞是不可能的，也曾幻想過自己如果有弟弟妹妹的話，會對他們有多好之類的……

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她始終都是一個人。

想到了這里，她忍不住看了小乖一樣。

小乖有些膽怯的抓著她的衣角，眼里都含有淚花，看上去似乎是怕小艾不要她一樣。

看到這一幕，小艾的心都軟了，剛才的那最后一絲慌亂也都消失不見了。

“你說的對。是我太過大驚小怪了。”小艾帶了些歉意說道。

孟老板在電話那頭嗯了一聲，“艾小姐下次要是還有什么其他疑問的話，歡迎隨時打電話詢問?！?

小艾連連說好，心底里最后那一絲不安也消退不見了。

放下手機，她轉頭看向還在緊張看著自己的小乖，忽然間就覺得自己剛才實在是有些反應過度了，估計小乖也被她剛才的態度給嚇到了。

小艾：“抱歉，剛才我有些……態度有些不太好?！?

“……”

小乖不說話，依舊是緊緊拽著她的衣角，一副不吭聲也不說話的樣子。

小艾看他這樣，只好摸了摸他那對因為不安耷拉下來的腦袋，帶了些哄小孩的語氣，道，“我們小乖現在會說話啦，長大了呢?！?

小乖垂下腦袋，似乎并沒有為自己會說話這件事感到開心，反而更多的是不安。

許久之后，他才斷斷續續磕磕絆絆的開口，聲音悶悶的，“不好……艾……不喜歡?！?

他似乎本能的知道，小艾在心里還是帶了些抗拒感在里頭的。

小艾張口無言，半晌她才嘆氣說道，“是我不對，我只是有些……不太適應，太突然了?！?

她特別強調突然兩個字，就好像能夠讓自己也相信這個理由一樣。

小乖聽她這么說，那別扭的小模樣終于消失不見了，臉上也終于揚起了笑容，酒窩若隱若現的，眼睛也亮晶晶的，看上去帶了幾分可愛在里頭。

小艾看了眼他那立起來的耳朵，以及搖晃的都要看不見影子的尾巴，清楚小乖現在似乎真的沒介意自己剛才的那個態度。

看著對方的笑容，她也忍不住跟著笑了出來。

只是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隱藏在最深處的不安。

今夜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個過渡一樣，眨眼就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

孟老板隨手將電話給掛斷，揉了揉湊到自己身前的一群小狗狗的腦袋，房間里的小狗狗全都是串串，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明顯的傷口。

“就快了，他再過不久就會回來了。”孟老板輕聲對它們說道。

其他小狗狗似乎也有些興奮，眼里都帶了絲不易察覺的紅色。

孟老板勾唇抿笑。

只要是虧欠過的，總是要還的，無論早晚。

……

從小乖會說話起，就像是一個按鈕一樣，從那天起，他的進步就非常的明顯。

不管是說話還是其他什么，而且也從一個小男孩模樣逐漸長成了少年。

一個靦腆羞澀愛笑的少年。

時間在眨眼間就過去了三個月，小乖身上那些寵物所擁有的特征也都逐漸消失不見，就像孟老板說的那樣，他開始變得像一個正常的人類一樣。

當這樣的小乖再一次出現在鏡頭前的時候，水友觀眾們不再把他看成一個長得十分可愛的小寵物，而是當成了一個長得秀氣靦腆還容易害羞的少年。

一個個都嘴里說著好萌好萌之類的話。

……

變成少年模樣的小乖不再像以往一樣，整日整日黏在小艾身邊，就好像多了些獨立人格一般，有了自己的喜好以及偏向。

飯桌上，艾母連連夾了幾道小乖喜歡吃的菜放到了他的碗里，跟往日對待小艾的模樣差不多，甚至還要比她好上些許。

小艾表情有些難看的看著桌面上的菜色。

這里的菜都是她最討厭吃的，但是小乖卻很喜歡。

而艾母在知道小乖喜歡吃之后，總是隔三差五的買這些菜回來做給他吃，平日里小艾喜歡吃的菜反倒變少甚至不做了。

“不吃了?！毙“闹斜镏鴼猓畔驴曜悠鹕?，也沒有理他們詫異的眼神，轉身回房重重的關上了門。

一次兩次的，小艾還可以把這事當做是碰巧，但是每次都這樣，縱使她再怎么神經大條，也是回過味來。

就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她的位置被小乖給頂替了，這個被稱為名義上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