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盡對付豪紳,表面上只是為了搜刮錢財,但實際上卻是為了對付血衣門,身為這個沛山縣頂尖江湖勢力的存在,他們的經濟來源便是這些豪紳。
現在葉盡已經將他們全部威懾,并且奪走八成家產,血衣門如斷去一臂,這對于打算持久作戰的葉盡來說,無疑是更有優勢的。
畢竟,持久作戰需要的便是資源,現在沛山縣的絕大多數資源都掌握在背嵬營手中,血衣門又憑什么跟他們斗?這只猛虎肯定會主動出擊的。
當然,葉盡也不會坐以待斃,在解決完豪紳的問題之后,他便開始命令褚頜等人率兵在沛山縣四處游蕩,只要血衣門弟子或者跟血衣門有關系的武者,都會被他們秘密處決。
說是秘密,實際上又極為高調,每次都會故意留下些許證據,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他們背嵬營的手筆,這樣做的目的,便是為了讓所有人都遠離血衣門,將這個江湖勢力徹底孤立。
不得不說葉盡這個辦法很管用,才過去半個月的時間,血衣門便開始變得慌張起來,可是他們又不敢明目張膽地向背嵬營宣戰,因為他們都很清楚,背嵬營或許不可怕,但背后的鎮武堂那絕對是不可招惹的龐然大物。
這天,閉關三個月的余天雄選擇臨時出關,但并不是為了背嵬營的事情,而是血衣門來了一位貴客,即便是余天雄都不得不重視的存在。
血衣門的會客廳上,身為門主的余天雄竟然選擇坐在次座,首座上坐著的則是一位身披灰袍的花甲老者,他的瞳孔凹陷深邃,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此刻在余天雄身后站著的是血衣門四位護法,都有著洗髓伐骨后期的實力,是余天雄麾下的得力干將,在沛山縣絕對算得上是一流高手。
“萬長老不惜千里遠道而來,不知有何吩咐?”余天雄說話的語氣格外恭敬,生怕怠慢了眼前這位花甲老者,而在他身后的四大護法則面無表情。
被稱為萬長老的花甲老者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神色,淡淡道:“如今二公子已經掌控家里九成家業,且自身實力達到了御氣三境,接下來的莊主競逐中,即便大公子出關都改變不了什么。”
“二公子天賦異稟,驚艷絕倫,自當是家里最為適合登上大位之人,當然,這其中萬長老也是功不可沒。”余天雄臉上露出諂媚笑容,內心更是竊喜不已。
這么多年來,血衣門搜刮來的財物大多數都貢獻給了萬長老身后的二公子,為的便是能得到那位大人物的庇護,如今二公子即將登上大位,這豈不是在說他血衣門將要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對于二公子的實力與地位,余天雄絲毫不會懷疑,畢竟那可是方今江湖頂尖勢力之一出身的公子,身份尊貴,只要愿意的話,隨時都能讓整個江湖都記住血衣門的名字。
這些年做了這么多的貢獻,如今二公子將要登上大位,余天雄覺得也算是苦盡甘來,不枉費這些年來的鼎力支持,他們血衣門即將飛黃騰達。
萬長老面無表情地道:“但你也知道二公子為人向來謹慎,掌握九成產業,對他來說便是多了一成變數,為了徹底解除顧慮,二公子還需要拉攏長老會的其他看前輩,得到他們的支持,才能真正地穩住如今難得的局面。”
聞言,余天雄臉上笑容依舊,但心里卻在暗自冷笑,萬長老此話的意思別人或許不明白,但打交道這些年來,余天雄卻是了如指掌。
這個老家伙,明擺著又是來他這里斂財的,這些年他也算是給二公子貢獻了不少的寶貝,這其實對他來說不算什么,畢竟都是為了投資。
可是今年,這位萬長老來的次數著實有些多了,多到整個血衣門上下僅剩一點足夠溫飽的費用罷了,連招兵買馬的底蘊都徹底沒有。
本以為這回二公子掌握大權,總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但沒有想到到頭來還是跟他要錢,十二豪紳的家產全都被背嵬營那些家伙掏空了,他還能去哪里要?
如果換做是尋常人,余天雄早就關門放狗,但萬長老實力強悍,又是二公子身邊的紅人,招惹不得,所以余天雄只能將這股怨氣藏在心里。
似乎是因為見到余天雄不夠爽快,萬長老眉頭一皺,神色不悅地道:“如今已是緊要關頭,勝敗在此一舉,難不成你打算前功盡棄嗎?”
余天雄內心憤然,但表面上卻還是笑容滿面地道:“萬長老不要誤會,在下向來都是鼎力支持二公子的,只是這段時間血衣門的確是有些難處。”
萬長老身上驀然散發出神勇通靈境界的氣息,令得余天雄以及身后的四位得力干將差點喘不過氣來,這才冷冷道:“血衣門在沛山縣如日中天,背后又有十二豪紳財物上的支持,你能有什么難處?”
“萬長老您有所不知,沛山縣剛來一位校尉,名為葉盡,別看此人年紀輕輕,但手段卻是格外狠辣,先是殺了與我們合作的沛山縣令,又在半個月前,他宴請十二豪紳,不僅在宴會動刀殺人,而且還強搶他們八成家產,以至于那些豪紳無法再支持我們。”余天雄苦著臉道。
“校尉葉盡?”萬長老眉頭一皺,打量著余天雄,認為對方不像是在說謊,于是沉聲道:“除了十二豪紳與沛山縣令,難道你們就沒有其它收入來源了嗎?”
余天雄心里暗自罵娘,這個老東西第一時間想的并不是替他解決問題,而還是為了斂財,讓他有種心灰意冷之感,但表面上還是強顏歡笑地道:“實不相瞞,其它的收入來源都已經被葉盡斬斷了。”
萬長老面色鐵青地道:“老夫先前不是告知過你們,若是鎮武堂調派校尉前來沛山縣,務必在前來的路上將其截殺,這個葉盡又是如何進入沛山,并且還折騰出這么多的事情來?”
“我們以往的確都這么做的,可是這次情況不同,事先沒有任何通知,那個小子便孤身前來上任,令我們措手不及。雖然事后我也想找機會將其解決,但那個小子狡猾的很,不僅將我們安插在營地的間諜全部抹除,而且行蹤詭秘,每次出現都會帶著大批人馬隨身,我們根本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余天雄有些郁悶地道。
萬長老的臉色有些陰沉起來,臉上裹上一層寒霜,道:“這便是你們血衣門辦事不力,跟二公子可沒有半點關系,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都要在這緊要關頭湊齊五百兩黃金,否則后果自負。”
對于萬長老如此強硬的態度,余天雄內心不由得劃過一抹怨毒之意,但最終還是道:“萬長老,二公子身份尊貴,相信賬下會有不少像您這樣的高手,若是能讓他們替我血衣門解決葉盡這個后患,別說是五百兩黃金,便是一千兩也不成問題。”
萬長老淡淡道:“正因為二公子身份尊貴,才不會屈尊來做這些事情,而且家族那邊還需要高手相助,不可能隨意調派過來幫你。再者說,葉盡的身后可是鎮武堂那個龐然大物,二公子目前正是奪位的緊要關頭,若是得罪了鎮武堂,那便等于前功盡棄。”
余天雄總算是明白了,他在萬長老以及那位二公子的眼里,不過只是一顆斂財的棋子罷了,當失去作用的時候,會毫不猶豫地拋棄,完全不會去在意這顆棋子是否還有挽救的余地。
他的心里悲涼萬分,心灰意冷,沒有想到籌謀數年,竟是落得個被人拋棄的下場,方才自己可還指望能通過二公子讓血衣門飛黃騰達,現在想來可笑至極。
“我再給你們三天的時間,若是湊不齊五百兩黃金,從今往后,就別想再得到二公子的支持,甚至,他若是對你們血衣門的表現不太滿意,因此做出一些比較出格的事情,誰都不敢保證。”萬長老冷冷地甩下這句話,便揮袖離開了血衣門。
等到萬長老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后,余天雄才將心中的怒火全然宣泄,“什么萬長老,什么二公子,什么飛黃騰達,不過只是我們的一廂情愿罷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在意過我們,三言兩語地提出所謂的支持便搜刮走這么多的利益,當初真是瞎了眼相信這個老匹夫。”
血衣門四大護法同樣怒不可遏,他們沒有想到萬長老竟然這般無恥,只想著一昧搜刮利益,卻不曾考慮過他們是否處于危險之中,簡直令人心灰意冷。
“門主,沒有二公子的支持,我們血衣門同樣可以發展壯大,總有一天會名列江湖頂尖勢力。”其中一名短發精悍的護法神色憤然地表示,另外三人紛紛附和。
余天雄冷冷地道:“既然這個老匹夫不愿意幫忙,那接下來便只能靠我們血衣門自己了,老子就不信沒有那個庶子,我們就無法解決眼下困難。葉盡那個乳臭未干的黃口小兒,竟膽敢與血衣作對,老子讓他嘗一嘗被五指穿心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