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窗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余策坐在書桌前,認真規劃著自身心理能力的發展方向。
雖然他已經注定要從異局離職,但這并不妨礙他研究自己的超能力。
畢竟,除了戰斗,他的心理能力還能用在很多其他地方……即便暫時想不到用處,有幾個強大到詭異的技能傍身,也能提供一種心理上的滿足感。
‘既然目前運用最熟練的是【感覺干涉】,那就繼續順著這個方向研究,細化分析各個感官的可利用特性。’
余策攥住水性筆,一邊思索,一邊在白紙上羅列選項。
‘視覺方面,干涉知覺整合這一點可以繼續深化下去,最好能做到破壞知覺的整體性和對象性,讓它無法把單一元素整合到一起,這樣,接收到的視覺信息可能會身首分離,可能會把人的身體跟桌子整合到一起,也可能把皮膚顏色從人體上剝離出來……雖然干涉時間很短,但是這種畫面絕對是最強烈的精神污染,完全可以對敵人造成持續性的削弱。’
‘聽覺方面,同樣可以通過干涉知覺整合,來分離聲音的來源、方位、甚至每個音節的整體性……’
……
‘溫度覺方面,可以調節人體對溫度的感知,將錯誤的高溫或低溫信息傳遞到大腦,讓大腦做出錯誤的判斷和反饋……’
……
余策寫了許多可利用的方向,但也漸漸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他該怎么施展這些技能?
憑他對【感覺干涉】的了解,他基本可以將整個過程,看作是個人意志對外界事物的一種特殊干擾,而這種干擾的媒介,就是他那異于常人的精神強度。
或許,可以把精神強度看成是高維度概念中的能量數值,與這個世界的灰質相似,而精神強度的降低,也就相當于是能量被消耗。
如此簡化理解,就基本可以暫時忽略其內部的運作方式,直接將注意力轉到精神力對外界的影響上。
如果說,【感覺干涉】是利用精神力,對感覺器官吹了口氣,讓它們在風中變得搖擺不定的話,那干擾距離和方位上的判斷,無非就是這股風正面吹和側面吹的區別,兩者沒有本質上的差異,都可以很輕易地實現;
而余策如今想到的這些新技能,卻如同是擺在眼前的一臺臺高難度外科手術,再也不是隨便吹一口氣就能輕易完成。
‘或許,要想實現這些技能,需要的不是干擾,而是把我這邊的信息通過精神力傳達給對手,然后利用精神強度上的壓制,讓對手的感官暫時受我控制,從而實現我所想要的效果。’
余策皺著眉頭思索片刻,將“傳遞信息”,“精神壓制”,兩個關鍵詞寫在了紙上。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他的一個猜想,至于這個猜想是否真正可行,那就需要找人做個實驗。
念及于此,他就記起了自己的工具……嗯,合作伙伴。
‘不知道她學得怎么樣了?’
余策想了想,拿起桌上的手機給陳言琳發去一條消息。
余策:“在寢室嗎?”
發完消息后,他也沒指望馬上收到回復,轉頭繼續完善紙上的內容。
大約半小時后,手機收到了一條信息。
陳言琳:“剛自習完,在回寢室的路上,等我一小時。”
‘真是個努力的孩子,跟我當年一樣……’
余策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倒也沒在意還要再等一小時的事。
對方畢竟是女孩子,洗個澡,做個護理,清洗換下的衣物,整理床鋪課桌,一套流程下來,一小時也就剛剛夠用的樣子。
如果對方沒有男朋友的話,那他就是直接占用了剩下的“男友時間”,談論的,卻是如何當好一個工具人的事……
氣抖冷。
眼看時間已經不早,余策思慮著一會兒要跟陳言琳說的事,暫時也沒了研究技能的靈感,便直接放下筆,收起紙張,起身躺到了床上。
這個世界的科技、娛樂水平,都要隱隱超過他前世的地球一線。即便是個不愛紙片人的單身漢,一旦有了游戲、視頻、直播以及網絡社交平臺的陪伴,也能輕輕松松地在家待上幾個星期,期間不會感到有任何的不適。
余策躺在床上只是刷了幾個視頻,都還沒感覺到時間流逝多少,就在某一刻突然收到了陳言琳發來的信息。
陳言琳:“你要過來嗎?”
余策淡定地看完視頻,關上臥室的燈,戴上耳機和眼罩,回復道:“當然。”
陳言琳:“好的,我準備好了。”
余策想了想,又發了條消息:“有我這樣的人存在,會不會覺得很沒安全感?”
陳言琳:“……”
陳言琳:“會。”
余策:“[微笑]”
發完消息,他便開啟播放器播放白噪聲,放下手機,拉下眼罩,浸入了黑暗之中。
幾秒后,他來到了女孩的寢室。
看到他的身影,陳言琳連忙舉手道:“我有個問題。”
她今天換了一件粉色偏紅的睡衣,被子只是在背后圍了半圈,雙腿蜷曲盤膝而坐,看著倒是多了些小女生的活潑可愛。
“問吧。”余策點點頭,微頓半秒又補充道,“不過以后問問題不用舉手,這里就你一個人。”
陳言琳鼓了鼓臉頰,放下胳膊,問道:“為什么我按照你的方法去做那個什么超感知覺實驗,結果試了二十次只能成功一次,而且只能持續不到一分鐘?”
她昨晚沒膽量做實驗,是在早上拿到余策送來的灰質手環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做起了實驗,其結果卻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余策聞言,眉頭微凝:“那你的精神強度數值也只掉了一次?”
陳言琳點點頭:“就是成功的那次掉了。”
這就意味著,她所說的失敗應該是完全沒有進入超感知覺狀態,或者說根本就沒有調動起她自己的精神力。
余策微瞇著雙眼,說道:“你把你做實驗的詳細過程跟我描述一下。”
“過程就是那個過程嘛,我是完全按照你說的步驟做的。”陳言琳小聲念叨一句,隨后還是將自己幾次試驗的過程詳盡地敘述了一遍。
余策認真聽完,陷入了沉思。
對方的實驗流程,沒有任何問題。
空間、環境、感覺剝奪、包括心理活動上的準備,全都符合實驗要求,跟他的做法基本一致,按理說不可能二十次里才成功了一次。
除非……
精神強度上的差別影響到了實驗成功率,因為精神強度過低,導致進入超感知覺狀態的難度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階級。
‘但是我第一次實驗的時候,精神強度只有幾百點,比她低了很多,結果也是一次成功,那次……等等?!’
余策面色微變,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或許,他的精神強度不是在增加,而是在恢復!
或許,精神強度的上限才是決定實驗成功率的關鍵。
而他的精神強度上限……
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