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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夢魘

布瑞娜注意到男孩看見盔甲時候的奇怪目光。

“你很喜歡那些盔甲嗎?”

“不能說喜歡,我并不懂...”

“那是我父親的得意作品,不過他做的每一件物品他都這么覺得,因為這個傻瓜一直認為自己是個鐵錘藝術家。”她笑了起來,笑容中能感覺到她的驕傲與幸福。

男孩沉默著,布瑞娜注意到他手上那個粗糙的鐵劍,“你手中的劍正是我辛辛苦苦打造出來的,雖然比爺爺的手藝差遠了,我連怎么讓寶劍怎么弄鋒利都不會,唉...”布瑞娜長嘆一口氣。

“我覺得挺不錯的,不鋒利也挺好。”

“怎么會?寶劍不鋒利怎么有用?”

“最起碼它不會傷害到別人了,不是嗎?”

“噗,你這個笑話可真蹩腳,”她一把抱住男孩,“不過我挺喜歡的。你還算善良。只不過,武器不是用來傷害其他人的話,還能做些什么呢?我想不通。”

夜晚臨近,兩人在一個房間里面。

“抱歉,沒法給你安排臨時住宿,所以你暫時睡在我床上吧,反正你就住個一天而已。”

“嗯,好的。”

“哈?我還以為你會害羞呢~今天可是和我同床哦~”她像是故意的一樣,把這幾個字說得很重,語氣中帶著幾分頑皮。

聽到這里,男孩臉紅了一下,不過馬上消失了。

“如果實在是沒什么地方,兩人一起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布瑞娜的眼睛像是發著光。

“實話實說,我等這一刻好久了,一個漂亮的男孩紙~然后和我近距離接觸還不討厭那種,讓人欲罷不能~”

“所以?”

“沒什么,請好好休息吧。”布瑞娜將眼睛看向一邊,心中好像在竊喜。她揉著男孩那一頭漂亮的金發,“他真可愛,就像一頭還沒見過世面幼獅。”她這么想著,將男孩摟在懷中。

他沒有反抗,臉上也沒有所謂的紅暈。

布瑞娜將點燃的油燈熄滅,房間暗了下來,不知是不是因為疲憊的原因,男孩很快就入眠了。

“呃,他睡得這么快啊,我本來還想...算了,把別人從睡夢中吵醒這種事情我自己都討厭,為什么要想著吵醒一個這么可愛的少年呢?”抱著這樣的想法,她沒有打擾男孩的睡夢。

夢中,如窒息一般的黑暗覆蓋著男孩的意識,這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他伸出雙手去觸碰。

一瞬間,煙消云散,此刻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著火的城鎮廢墟,這片地方他再熟悉不過了,但是卻想不起來是什么地方。

“真見鬼...這里是哪里?”

“這是你的夢境。”這聲音低沉而恐怖,像是來自地獄。

“什么聲音?你想表達什..”

還沒等他說完,從土里面爬出了一個騎士模樣的家伙,他全身披著鐵甲,雙眼無神,皮膚慘白,連呼吸中都透露著寒氣,不難看出,他現在已經是一具行尸走肉。

全身穿著盔甲,鋒利的鐵劍,這些東西似乎在他的記憶深處將恐懼扎根。

尸生人一步一步向他逼近,厚重的盔甲因為它僵硬的步伐發出了咔嚓咔嚓的聲音。

“救命...別過來...”

這樣的呼喊反倒讓地上出現了更多的尸生人,這些家伙似乎是被絕望所吸引的。

“勇敢的人能在絕望中保持理智,來...試試看吧。”

不知什么時候男孩的手上多出了一把劍,但這并不能給予他安全感,尸生人已經增加到五個了,而且想要包圍他。

他驚慌失措地到處逃避,這是夢境對吧,但是為什么景象如此真實?為什么光腳跑步的時候還有痛覺?

尸生人越來越多,逐漸靠近,并把他逼向一塊地方,一塊無法逃走的地方。

“死胡同!怎么會!”他發了瘋一般喊道。

夢還沒有醒,夢只會持續,夢永遠不會終結...

現在男孩能做的只有面對這群可怕的尸生人,拔出劍戰斗而已,垂死掙扎而已。

尸生人拿出劍向他砍去,但是絕望似乎喚醒了男孩潛意識中的戰斗技巧,他用劍彈開了攻擊,并在尸生人還沒來得及反擊的時候迅速發起了第二次攻擊,這把劍似乎有什么魔力,僅僅是一次砍擊就將尸生人變成了烏黑色的粉末。

這些戰斗技巧,仿佛他早就會了一樣,預判攻擊方向,掌握攻擊軌跡,控制攻擊力道,他敏捷的動作讓尸生人沒有攻擊的機會,很快,他沖出了包圍圈。

但是這個夢好像無邊無際,他從哪里都找不到出去的方向,留給他的只有恐慌和疲憊,終于,尸生人們還是找到了他,但是他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用劍反擊了幾下之后就失去了所有反抗的行動力,鐵劍刺穿了男孩的胸腔,他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痛苦。

他痛苦地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尸生人們想要給予他最后一擊,但是這片燃燒的廢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火海吞噬,火焰迅速蔓延到尸生人的身體上,把它們燒成了灰燼。

男孩也不例外,火焰沒有放過他,灼熱感把他包圍,烈焰侵蝕著他的身體,就在他感覺快要死亡的時候,他看見了一組畫面。

水邊詭譎的血陣...兩具騎士的尸體...女孩被吞噬的肢體...傷勢的急速恢復...

一切都是幻覺。

男孩從床上驚醒,捂著自己的胸口才發現自己是沒事的。

“你怎么了,我感覺你看上去不是很好,剛剛做噩夢了嗎?我看到你滿頭大汗,是遇到了什么東西嗎?”

“沒什么,只是個夢而已...”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神智還沒有緩過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今天是要去我暈倒那個湖邊嗎?”

“沒錯哦,我還特地給你準備了一身適合出行的衣服呢。”說完布瑞娜拿出了一件舊衣服,衣服的顏色是灰黃色,上有很多的小口袋,上面還配著一個腰帶,它雖然有些破口,但是沒感覺有多臟。

“這件衣服是我曾經為自己夢想努力的證明。”

“原諒我的好奇,你的夢想是什么呢...”

“沒事的,我也想告訴你的。”她盯著這件舊衣服,眼中閃著光亮,“我曾經一直想當一名冒險家,到時間各地去冒險,累了就隨便找個旅館休息一下,告訴同伴自己的所見所聞,但是當我出去之后才發現,外面真的危險啊...到處都是戰爭,我的父母也都犧牲在那該死的戰場上,以軍人的身份。”她哭了起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該問你這些問題。”男孩輕輕地擁抱著布瑞娜,用手擦去她眼角的淚水。

“這是我自己回憶的而已,和你沒什么關系的哦。”她深吸一口氣,“戰爭中有無數個和我一樣的人,與其待在痛苦的陰影,還是早點走出來比較好呢。”她的眼淚尚未干,但是笑容蓋過了那悲傷的眼淚,給人一種溫暖,這溫暖不是鐵匠鋪的灼熱,也不像太陽一般刺眼,是如向日葵一般,溫柔的笑容,給人希望。

吃完早餐,換上那破舊的“探險服”,男孩從木屋里走出來。

今天陽光很是溫暖,恢復了體力的男孩現在也不再虛弱,出行的最佳時期。

“老牛頭,我要出發去采藥了哦,今天鐵匠鋪就由你一個人看了呀。”

“這我早就知道了,午餐在廚房里面,自己記得拿,太陽落山之前記得回來。”

“好的呢。”布瑞娜蹦蹦跳跳地跑去廚房拿午餐,剩下男孩和老鐵匠。

老鐵匠盯著男孩,眼神如同蒼鷹一般銳利,讓人無法逃避,還沒等男孩反應,他就向男孩扔出了一把劍。

“接著,小子。”

男孩輕松地握住了劍柄,并舉起了劍。

“不錯呢,”他打量著男孩那瘦弱的身體,“我沒想到過你這樣羸弱的手臂也能舉起劍來,是我小看你了。”

“...我好像曾經的夢想和劍有關...”

“所以你以前特地練習劍術嗎?真是厲害呢,不像我們家這個只會使錘子。”老鐵匠拿出小錘子隨意地敲了敲桌子,“而且她錘的水準永遠不會比我好。”

“你又在說什么呢!老牛頭!我總有一天會超過你的。”

“你只會浪費材料,我在你這個歲數的時候已經運錘如風了,而你連拿都拿不穩。”

“哼...”布瑞娜從廚房拿出兩個鐵盒子,遞了一個給男孩,“老牛頭還算細心,準備了兩份...”

布瑞娜把草藥袋系在腰間,背上背起一個錘子。

“為什么要背一個錘子呢?”

“防身哦,老牛頭給你的劍也是用來防身的,叢林里有很多威脅的,保住命才能采到草藥。”她指了指背后的錘子。“這個就是我用來防身的武器,不過遺憾的是...”

“遺憾的是這小子除了錘子啥也不會!”

“我讓你插嘴了嗎?!老牛頭!”布瑞娜長嘆一口氣,露出沮喪的表情,“好吧我也承認自己只會這個錘子,唉...”

“行了別磨磨唧唧的,我一個老人家看得煩,趕緊去采,別被其他野豬吞了。”老鐵匠催促著。

“行了,走就是了!”布瑞娜沖著老鐵匠做了個鬼臉。“趕緊跑哦!”做完鬼臉后她拉起男孩的手就是一路狂奔。

耳后立馬就傳來了老鐵匠的謾罵聲,“嘿!你個兔崽子!死回來,禮貌怎么學的!”

聲音越來越遠,兩人意識到現在已經出了村莊,在幽暗的叢林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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