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夢嫻語氣雖淡，話里卻隱含無盡的氣勢。

容郁他們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北夢嫻的這種氣勢，和平時的她有些判若兩人。

夏秋感激的叩謝道:“多謝仙子，夏秋必定堅守本心。”

“起來吧。”北夢嫻微微頷首。

謝灃有些疑惑:“雖說為報恩與你相公結親，可報恩方法千千萬，你怎么賠了自己一生？”妖應該能活很久吧？好像說一生有些不大妥當，又不能說賠百年吧？那萬一人家長情呢？

夏秋接下來的話，確實是很長情:“回公子的話，夏秋開始亦是這么想的，報恩之法千千萬，總有能報答救命之人的恩情的。”

“可相公到了婚娶的年紀了，仍是孤身一人，只因相公出身寒門，那些女子嫌棄家境，夏秋不忍救命恩人被人拒婚時的失魂落魄，便決定嫁了相公為妻，伴他這一輩子，報答他的救命恩情。”

“可他根本不珍惜你，你還要守著他嗎？他如今亦有別的女子愿嫁他為妻了。”

鄭曉西不解，人家都不珍惜了，為何還要待那家里？她是妖，又不是別的什么，嫁了他之后也算是報過恩情了，若是還不夠一條命的，那往后在別處再幫他一把也就是了。

夏秋苦笑:“剛成親時，相公對我是極好的，雖說婆婆對我不甚滿意，覺得我并沒有帶給他們什么幫助，可有我相公在，總能為我說幾句。可后來，我未曾給相公生下一兒半女，婆婆的態度更是變了。打罵是常事，直到那王員外的小閨女看上了我相公，我婆婆更是變本加厲了。我相公原本還向著我，可抵不過婆婆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相公定是迫于婆婆，才……”

才什么，未盡之言頗為苦澀。

容郁很不贊同道:“那也是沒有擔當。”

“是啊，你那婆婆分明已經容你不得，你還何苦呢？”鄭曉東同意道。

夏秋的眸中越發苦澀了:“心已失，如何拂手離去。心有掛礙，修煉之路又怎么走得長遠？”

總歸是……不甘心的，不甘心和離。

說了許久，夏秋亦是鐵石心腸，總歸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也就不再勸了，不管前方是什么，總是自己選擇的路。

夏秋再次跟他們道謝，之后便告辭了。

謝灃搖搖頭，感嘆道:“看著溫溫柔柔的，性格卻如此執拗，太過于執著了。”

不過也是感嘆了這么一句，也就算了。

眾人又下去用過晚飯，之后便各回各房了。

除了途中天一和玄燁悄悄問了北夢嫻一句:“小師叔，這兔子精不抓她嗎？”

北夢嫻搖了搖頭:“她未犯事，就算是我們也不能隨意的捕殺或抓妖的，妖有好壞之分，就端看她以后的造化了。”

這些也是她從師父那學來的，如今這么跟天一和玄燁說，頗有種真正的長輩的感覺，心里有些美滋滋的。

想起師父，她有好些天沒有聯系過師父了，自從去京城的路上，也就聯系過一次。

摸了摸懷里的通靈鏡，覺得今晚必須要聯系一下師父了。想念師父的聲音，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