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白風青【六】
- 世子殿下是個坑
- 臺月
- 2043字
- 2020-07-13 23:22:01
蕭亦照顧白風青休息之后。
慕遠之就在白風青房間的門外等著蕭亦出來。
一出來,就見到慕遠之拄著拐杖,臉上被劃了兩個小傷口,左腿受了重傷,好在內(nèi)傷不是特別嚴重。
“師父對不起你,當時答應(yīng)了你父親不會讓你受傷的。”
蕭亦坐在護欄的椅子上,看著慕遠之。
“這件事情不怪師父,只是白師父怎么樣了?”
慕遠之被幾個周圍的鄰居送回酒肆之后,就一直在等著他們回來。
沒想到,一來就見到兩人渾身是傷,而白風青還是被蕭亦背著進來的,想來也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他,或許是過不去這個坎了吧!”
蕭亦又言:“對了,今日我回來時,這里怎么被打掃的如此干凈,是你做的?”
其實,蕭亦也不太相信是慕遠之做的,畢竟他受傷了,根本做不了這些,若說是別人。
可周圍的人對他們都是避之不及,怎的會突然如此好心。
“是周圍的鄰居幫忙打掃的,出于什么目的我也不知,只是他們并沒有在說你和白師父的事情,我也沒怎么樣了。”
蕭亦點點頭。
這些人,前段時間還嫌棄他和白風青,如今卻因為這件事情,理解他們。
只是,蕭亦不知道他離開的那一晚發(fā)生了什么,蕭亦也不知,白風青在山寨里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白風青始終沒有吐露關(guān)于這件事情的一星半點。
第二天。
白風青待在房間里,誰也不見,直到傍晚,慕遠之送吃食進來的時候,白風青才開口說話。
“遠之,把門關(guān)上。”
慕遠之本來是要離開,聽著這話,又轉(zhuǎn)過身將門合上。
而后走到白風青面前,坐下了。
“師父,怎么了?”
“遠之,你還是很喜歡那位柳家小姐嗎?”
慕遠之聽著,點點頭,他喜歡了她很多年。
“我也又喜歡的人,他,你也認識,還記得還幾年前,我和他相識,當時他武功高強,跟著他身邊,他可以保護我。后來,我越來越離不開,他為我找媳婦的時候,我一點也不開心。”
“師父說的可是蕭師父,曾聽他說,您當年賴著他不走,然后一起來到我家的事情。”
這些事情,慕遠之還是隱隱約約記得。
慕遠之又言:“師父喜歡蕭亦師父,那他可知道?”
“他……我也不知道。”良久,又言:“遠之,為何你不像別人那樣反對我們之間的感情。”
慕遠之笑了笑,為白風青倒上一杯茶。
“師父,喜歡一個人,是攔不住的,再說了,這是你二人之間的事情,與旁人無關(guān)。可師父也要知道,這條路會很難走下去……”
白風青輕扯嘴角,苦笑的臉呈現(xiàn)出來。
往日意氣風發(fā)的白先生,如今如病嬌一般,沒了之前的樣子。
許是在山寨里,受到了打擊。
他們都相信,只要給白風青時間,他就一定會好起來的。
白風青低下眼眸,從懷中,拿出自己的一縷青絲,放到慕遠之手中。
“遠之,今天的話,無論如何,都不能告訴別人,也包括——蕭亦。”
他又言:“這縷絲發(fā)是我的,我喜歡云嵐城,這輩子都不想離開,這個地方我想一直待在這里。”
他沒再說些什么,也沒有說那縷絲發(fā)是又何用,只是讓他好好保管著。
翌日。
蕭亦推開房門,見他還在沐浴,看了一眼,又退出去。
白風青沐浴之后,換上平日最喜歡的那套衣服。在桌案上,放放置著筆墨紙硯。
他在紙上寫著。
知己:蕭亦。
多年前見卿與火場中就吾性命,吾用一生償還恩情,卿不知,吾心悅君已久,一直未曾說出,恐叨擾君,至此以后,不會了。
吾亦非清白,恐耽誤君終身大事。
——白風青
而后將書信收起來,放進信箋中。
又寫給慕遠之。
徒兒:慕遠之。
為師八載,吾很是欣慰,那青絲請和蕭亦的綁在一起。
為師害怕萬蟲啃食,就將為師的骨灰放在這里,和結(jié)發(fā)青絲一起。
——白風青
他沒再多寫些什么,他還是沒有釋懷,還是對山寨中的事情耿耿于懷,如今,他只知道,自己不再干凈,就連喜歡蕭亦的資格都已經(jīng)沒有。
只可惜,蕭亦這個木頭腦袋,什么也不懂。
——
午時的鐘聲響起,窗外,衙門里的人敲鑼打鼓,說著蕭亦的前幾日在山寨里大殺四方的事跡。
白風青閉上眼睛,躺在床上,安靜的度過了最后的一段時間。
一個時辰后,慕遠之上樓,見到白風青躺在自己的床上,可那一身白衣上卻染上血跡。
“師父!”慕遠之的聲音很大,樓下的蕭亦都已經(jīng)聽見了,生怕白風青發(fā)生什么事情,也不管那些客人,直接沖向后院,以最快的時間來到白風青的房間。
這一刻,時間好像靜止了,慕遠之跪在白風青身旁,聽著他說的只言片語。
蕭亦不敢相信,為什么自己都已經(jīng)把他就回來了,他還是走不出這個坎。
蕭亦走上前,握著他的左手,左手手腕上,還在流著血,他拼命的想要捂住傷口。
“小白,我不是……回家了,為什么?為什么?”
白風青臉色蒼白,唇間毫無血色,渾身已經(jīng)沒有力氣。
“哥哥,我對不起你,我讓你失望了……死后,將我火化了吧……”
說完,氣息越來越微弱,直到消失,身體的余溫在漸漸散去。
兩個人,就這樣守在他身旁,不曾離開。
良久。
慕遠之看著蕭亦,道:“師父,白師父讓我問問你,你為何不娶妻?可有喜歡過什么人?他還說,在他書房里,有一本書,是他最喜歡的書,那副畫,您看懂了嗎?”
蕭亦垂下眼眸,不做任何回答。
他也在心里問過自己,為何自己不娶妻子,卻想方設(shè)法的為他尋覓良人。
他自己也不知為何,就是見不得他與別人交好,見不得他有喜歡的人,那一次在書院門口,白風青說的喜歡的人,到現(xiàn)在他還記得。
他究竟喜歡誰?蕭亦也不知。
白風青的陽光升起,再也沒有隕落,可蕭亦的月光已經(jīng)隕落,再也不會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