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交,無形的手
- 平行抑或相交
- 荒蕪之瞳
- 2561字
- 2020-04-23 18:28:36
我是安琪,來自平行世界,為挽救自己被房貸壓垮的家庭而來到這里。以上帝視覺看到了這六年間發(fā)生的這些怪事的始末,我意識到,如果這次我不來,那我們家就真的完蛋了,無論哪個世界。
下面,就給你們說說,我都看到了些什么吧——
時間回溯到3043年1月2日晚,也就是那個蟲災(zāi)結(jié)束后第二天的晚上。
“我”的母親晚上睡覺時不明原因的突然驚醒,一睜眼就看到那面鏡子里伸出了無數(shù)雙來抓她的手臂,她自然是嚇得大叫起來吵醒了我與我的父親。這一邊,父親醒來目睹了這些,理所當然的開始與其奮力搏斗,企圖救出他已被拉進去半個身位的妻子。而另一邊,巨大的聲響使“我”感到不對勁,于是立馬翻身下床沖向父母的房間,可是太晚了,“我”只看見了一同被拉進鏡子里的父母,根本來不及做任何施救的動作。
就在準備硬闖進去時,妮弗斯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不知她做了什么,但是前一秒鐘還在大吼大叫的自己下一秒就安靜了,然后像一只僵尸一樣慢慢走回了的房間,上床睡覺,再無動作。
“我”走后不久,妮弗斯也進入了鏡子,當然,想要一探究竟的來自平行世界的我也跟了進去,然后,就看到了一切異狀的起源。
那是一片墓地,我的父親護著母親瑟縮在那些墓碑中央,妮弗斯緩緩走過去,看著他們的眼神,就像看著籠中的老鼠。
在這個詭異的鏡像世界里,那個邪惡的女人與我的父母做了一個交易——
我父母中的一人帶著她的兩個孩子的其中之一去往現(xiàn)實世界生活六年,另外一個人要留在鏡像世界以防他們悔約。在這期間,外面的那個人要滿足她的孩子所有的物質(zhì)需求;作為等價交換,只要我的父母能堅持完成這個交易12年,她就可以回報他們這些年來為她的孩子賺取的所有資金,并為他們買下當時購房方案中預(yù)選的另一套房。
這確實是個很誘人的條件,而我的父母也確實答應(yīng)了她,可他們還加了另一個附加條件,那就是我,在完全不牽涉到我的情況下進行這場游戲。這不過分,所以妮弗斯爽快的答應(yīng)了。
就這樣,一次獵物與捕食者的追逐游戲就此展開。
留在鏡像世界的是母親,而父親帶著一個名叫伊麗莎白的娃娃前往了現(xiàn)實世界,然后讓她以我母親的身份住在家中,任性妄為,肆意的壓榨我父親的勞動力。很明顯,她代替了“我”現(xiàn)實世界中母親的存在,由此便影響了平行世界中我的母親,使我的母親開始不自覺的模仿她的做法。
揮金如土的日子我們當然過不起,平凡的父親自然是無論怎樣都承受不了如此重的金錢壓力,走投無路的他在一個月后再次進入鏡像世界,向妮弗斯“討價還價”。
他很輕易的就成功了,可代價卻是慘痛的——他用自己一半的壽命作抵和自己妻子的性命作押與那惡魔做了第二個交易,得到的,就是賺錢的能力。
接下來的幾年,他變成了個吸錢機,全心全意為那娃娃服務(wù),深怕自己的妻子受到生命威脅。這種瘋狂的日子一直持續(xù)到那娃娃身體的保鮮期到期,完全腐爛不能動彈才稍稍告一段落。如果我沒記錯,那天是3048年3月14日,和我穿過來的那天正好重合。
介于我并不知道那之后我的家庭發(fā)生什么,所以映射當然是不再起作用了,我唯一能做的,就只能靜觀其變,伺機而動。
我自詡洞察力敏銳,卻還是在不經(jīng)意間著了那魔鬼的道。我曾一度以為我的父親時不時的神經(jīng)質(zhì)與他的過度操勞有關(guān),但我錯了,這個錯誤一直到3月14日才被發(fā)現(xiàn),那時局勢早已漸入絕境。
父親在與妮弗斯第二次交易時掉進了她的第二個陷阱。獻出壽命只是一個幌子,更多的,是妮弗斯對他下的暗示,那是一種精神的腐蝕,操勞過度便會受到其影響,長時間下來會出現(xiàn)記憶消退,麻木等癥狀,但最棘手的,是被施術(shù)者會對施術(shù)者產(chǎn)生一種無條件的信任....
五年,足以使父親成為一個“晚期患者”,也足以讓我放松警惕。原來,伺機而動的人從不是我。
這一點很快便得到了證實,當“我”被扯進鏡子里時,那女人就得意的向我們展示了她的勝利,沒錯,對我,和“我”。
我的能力是共通的,無論在哪個世界,“安琪”都能夠擺脫三維空間的束縛,去往平行世界,同樣,那個原本存在于平行世界的安琪也能感知到對方的存在,即便對方?jīng)]有實體。
可是那個女人能看到我,在我從鏡子中以12歲的樣貌出現(xiàn)時,她也出現(xiàn)了。她大笑著說,從一開始她就注意到了有時空旅者的闖入,而這個局,從一開始她就設(shè)好了,套索,早就拴在了我們的腳踝上,而拉我們上樹的時刻,到了。
一陣眩暈,我被強制送回了原來的世界。
3048年3月15日早,我猛的從床上坐起來,腦子一片混亂,只知即將大事不好。我?guī)缀跏沁B滾帶爬的沖出臥室,奔下樓尋找我的父母。客廳,臥室,廚房,餐廳....然后,我在花園找到了他們兩,并看到了我永生難忘的一幕——
父親一只手拉著我的母親癲狂的跳著舞,另一只手里握著一柄不知從哪來的長劍,正不住想的往母親身上扎過去,母親邊哭邊喊邊不停掙扎,閃避那長劍,她無助的大叫,想讓他停下來,但是沒用,無論說什么都無濟于事。他只是瘋癲的大笑,然后拽著母親,偏偏倒倒的轉(zhuǎn)著圈,慢慢靠近空平臺的邊緣。
眼看著他們就要掉下去,我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從身后單手抱住我不斷發(fā)狂的父親,拿出我隨身攜帶,就算睡覺也不離身的電擊器(我確實是一個極沒有安全感的人,但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永遠感謝我有這樣奇葩的習慣),給了我父親一下。終于,他暈過去了,母親還在巨大的恐懼中無法自拔,顫抖著跪在地上怔怔失神。她臉色慘白,長發(fā)凌亂,身上多處還有不少傷口正流著血。我看著她,感觸良多,一時卻也找不到什么好說的,再加上地上還躺著一個失去了意識但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再次醒來發(fā)瘋的父親,我只好先去找一些安眠藥,喂給他一顆,讓他好好睡一覺,把他綁到沙發(fā)上,確信他自己完全無法掙脫后,再去找我的母親給她處理傷口并說明一切,哪怕她不會相信。
但是她信了,還答應(yīng)我無論怎樣,只要我還沒醒來,就一定不會給我父親松綁。許是受到的驚嚇實在過度,她到我再次潛入夢境時也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依舊蒼白,哆嗦著失神。
夠了,全亂了,連這邊受到的映像都如此可怖,那邊該亂成什么樣子....我閉上眼,再次對自己進行心理催眠,沉入夢境,飄向異界。
再睜眼,簡直群魔亂舞。
我的母親已經(jīng)成了下一個金錢漩渦的受害者,日日夜夜奔波在掙錢的路上,父親和“我”在鏡像世界里過著欲仙欲死的生活,甚至分不清是哪年哪代......
我在彷徨間意識到,這一切,就像是一臺巨大的木偶戲,鏈接了兩個平行世界。本應(yīng)平凡的三口之家成了六人的舞臺,無形的手在幕后操控著他們卑微的未來。這是一場只為滿足觀眾的惡俗趣味而演出的鬧劇,是一只逃不出的魔圈,是莫比烏斯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