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寰再一次朝著折陽吼道:“折陽!金炎羲還在里面!在那個巨石陣里!”
看到她為了別人如此焦急,竟然還有些歇斯底里,折陽擰了擰眉頭。
——縱然他是……
——他不太想救。
——隨著時間的推移,就讓他“死”在里面好了。
站在一片廢墟之中的折陽冷冷地看著容寰焦急的神情,那個角度正巧讓容寰看到折陽的雙眼,那是一雙亙古不變的眼睛,承載著千、萬年的光景,以至于看什么都涼薄。
容寰確信折陽聽到了她幾近咆哮的聲音,可是他竟然選擇無視,并且什么都沒說:“折陽你……”
他準備封印地下鬼城。
容寰確信折陽看到了她哀求激動的神情,但折陽背過身去,而容寰只能看到他高大的淺金色背影。
“他可是人啊……你就這么放棄他了?”
折陽垂了垂眸,鳳眸里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異色。
他死了也沒關系。他這樣想著,再抬眼時,眼神之中又只是清淡。
容寰看著他置之不理,咬緊牙關,在金罩里拍打著,看著折陽出了她的視線。
折陽往著姑獲鳥的方向走去,取出姑獲鳥藏著的燭龍逆鱗,放在懷中。
可就在下一秒,折陽劍眉一挑,鳳眸頓時凝重了起來,警惕著望著逐漸扭曲的半空。
視線之中,一座紫色的轎子從一個看不見的空間里緩緩出來,轎子沒有輪子,也沒有馬,憑著兩團暗紫色的鬼火勻速前進,直至露出全貌。
轎子停了,伴隨著清脆悅耳的鈴音。
轎子里的人伸出手,撩開簾子,從里頭緩緩出來,對方披著厚重的黑絨斗篷,站到了折陽仙君的面前。
穿斗篷地人放下連帽,露出淺紫色的頭發,長發如同紫陽花一般傾瀉而下,落在了茱萸粉的長袍上。
一雙在陽光下泛著灰紫調的眼睛,正不懷好意地盯著折陽。
倒是折陽先開了口:“你觀察了多久了,蘇闕?”
東翼妖君走過去:“有段時間了。”
他很久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了,這個名字從折陽口中說出,他就想到了往事,臉上的陰影加深了,于是道:“你還記得我的原名。”
對方的聲音里帶著慍怒的語氣,折陽看著他,依然面色不改,沉靜地看著他:“你現在叫什么?”
“東翼。”
“現在人界仙界已經和妖界已經隔絕,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里是地下鬼城,雖不屬于妖界,但既不是人界也不是仙界,我不能來嗎?”
折陽仙君不與他置辯,微微側了側身子,表示要走。
“地下鬼城我會封印。”
東翼妖君叫住了折陽,語氣相當不善:“我來是來警告你,離容寰遠一點。”
東翼妖君看到折陽微微仰了仰頭,就知道他根本沒有聽進去。
“你我都知道當初發生了什么。”東翼妖君揚聲叫住他:“六欲鎖、海馬箱今天有波動,她竟然在一瞬間解開了自己的封印……真是不可思議……折陽,不會是你導致的吧?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折陽偏了偏頭,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我不會忘。”折陽頓了頓,繼續道:“她今天要解開封印并不是因為我。是叫金炎羲的暗衛。與我無關。”
“最好如你所說。你離她遠些!”
折陽踏步向前。
東翼妖君看著折陽的背影,不禁握緊了拳頭:
為什么她鎖了七情六欲,還記得……要喜歡你!
最好她能變心,哪怕不是自己,愛上別人都可以。
唯獨折陽不可。
折陽出了地下鬼城,就發現困住容寰的金罩不見了,他的鳳眸異常放大。
容寰強行打開了金罩,回到了地下鬼城,仰頭望天看到了東翼妖君正在天上布下重重封印,要封印地下鬼城,那這樣的話,金炎羲永遠不會出來!
“蘇闕,遇見你太好了!你等等!金炎羲還在巨石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