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究竟是發生了什么，讓你課都不上的來找我。母親批準你翹課了？”

慕清綾聽著引擎轉動的聲音，對身邊的弟弟淡淡地說。

“哪能啊，只不過老師他沒注意保暖，有些著涼了，身體不舒服請了假而已。”她的弟弟，慕清夜陪笑著說。

“大冬天穿著短袖都沒事的人，秋天會因為沒注意保暖著涼？”慕清綾長嘆一口氣，“清夜，你當我三歲小孩子哄呢？”

“姐，我哪敢呢？”慕清夜好聲好氣地說，“只不過，這件事情非常重要，非你不可。”

“為什么？”慕清綾有些奇怪，“有什么事情是非我不可的？我可從來沒聽說過。”

“沒關系，很快你就知道了。”慕清夜笑得很真誠，“到了地方，你會知道的。”

車子逐漸駛出了城市，在四面荒蕪的土路上奔馳著。

“你究竟想做什么？”慕清綾感覺事情有些不太對勁，“我問問母親去。”

“姐姐，沒必要的，到了地方你真就知道了。”慕清夜按住她伸向口袋的手，依然是一臉真誠。

“清夜？”慕清綾抽了一下手，慕清夜按得很緊，沒抽動。

“啊，這就是姐姐的手……自從上了初中，姐姐你就再也沒有牽過清夜的手了吧……”慕清夜囈語般地說。

“清夜，你……”慕清綾喊了一聲，“李叔，停車。”

“抱歉了，大小姐。”駕駛座上的司機淡淡地說，腳下踩進了油門。

“麻煩李叔了。”慕清夜笑著對前方鏡子里的司機點點頭，轉過頭來看向慕清綾：“姐姐，你沒必要避開他們的，我們和他們，算得上是盟友啊。”

“我沒有躲開，我只是……”

“只是想庇護那個女孩，不想把她卷進來？她是你什么人，值得你這么去保護她？”慕清夜臉色猙獰了一下，隨即又微笑起來，“姐姐，她只不過是個普通人，玩玩也可以，記得規矩，天命鎖持有者的世界，不需要普通人。”

“我的事，還用不著你管。讓我下車。”慕清綾冷冷地看著她的弟弟，不知何時起她們之間已經有了深不可測的溝壑。

“姐，你只需要和她們見上一面……”慕清夜繼續按著她的手。

“那也輪不到你來安排！”

慕清綾猛地發力，將身前的少年推開，打開行駛中的車門準備跳下去。見狀，被稱作李叔的司機一個360度急回旋，將慕清綾重新甩進了車里。

“姐，別沖動。”少年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幻化出一條冰蛇，死死地將慕清綾縛在自己的懷里，他的呼吸一陣急促。

“放開我……”

“姐姐……為什么不愿意抱抱我，我是你的親弟弟啊……”

嗅著懷中人的發香，慕清夜的臉上出現了幾分病態的潮紅。他抱著他的姐姐，就像孩童一樣廝磨著，完全不顧天命鎖的反噬讓他的身體越來越冷，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姐姐……”

“滾開！”慕清綾手中出現一團水的幻影，她把這團水拍在了自己身上：“凈化！”

身上的冰蛇就像被水流侵蝕一般迅速消融，慕清綾很快就掙脫了弟弟的懷抱，面色難看地看向他，“我可是你的姐姐，你這是在做什么。”

“書上記載過，為了提升獲得天命鎖的概率，在沒有其他適合人選的情況下，家族中常常近親結婚。”慕清夜依然是那副認真的笑臉，“姐姐嫁給我吧，我不會反對姐姐出去找玩具的。”

“真惡心。”慕清綾臉上露出嫌惡地表情，“你這樣的弟弟我寧可不認。”

“姐姐……你不要走，你不能離開我。”慕清夜臉色有些變化，手中的冰蛇張開利齒向慕清綾咬來，兩根尖銳的蛇牙上掠過一道流光。

“少廢話。”慕清綾手一抖，水凝成的鞭子甩在了蛇頭上，也像蛇一樣順著冰蛇的身子纏了過去，將冰蛇的動作束縛住。緊接著，她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層薄薄的水膜，在高速流動著，旋轉著。冰蛇剛剛被打偏的蛇頭被水流帶動著偏向了一邊，沒有及時調整狀態。

緊接著，仗著身邊有水膜的保護，慕清綾腳一蹬，從高速行駛的車輛中跳了下來。車門被撞得搖搖欲墜，司機一個急剎車，用眼神詢問身后的少年。

“追，她跑不過汽車的。”

少年揮了揮手，示意掉頭。

剛說完，車身忽然向下一陷，不知何時，郊區的土路變成了泥沼，將車輪陷入其中。

慕清夜的臉色陰沉下來。

此刻，慕清綾并沒有急著向回跑。她一邊留意著車里的情況，一邊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喂？清綾，怎么了？”

“母親，我被清夜帶到了城外，能否找信得過的人來接應我。”

“……”

隔著一個電話，慕清綾依然能聽到母親那邊深沉的嘆息。

“他想做什么？”

“似乎想帶我見什么人。”

慕清綾簡短的回答。使用的天命鎖的反噬在短時間內會到來，如果不能補充足夠的水分，那么對身體的損傷將難以估量。

“所以你現在是……”

“已經動過手了。”

電話那頭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還剩多長時間？”

“最多十五分鐘。”

“明白了。把定位發給我。”

慕清綾依言將定位發送了出去，緊接著注意到慕清夜從車中走了出來，腳前方有一條冰蛇，冰蛇游過的地方都被凍結了。他借助這個辦法，從沼澤地走了出來。

渾身打著哆嗦，臉色蒼白，動作僵硬，在慕清綾眼里，此刻的慕清夜如同僵尸一般，既可怕，又可惡。她心里有些暗恨，自己在學校里的確是大意了。慕清夜的天命鎖比自己的更適合戰斗，一對一自己完全占不到上風，如果當時在學校里打電話向母親確認一下，可能就沒有那么麻煩的事情了。

突然，慕清夜身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皺皺眉頭，看了看手機界面，緊接著操控冰蛇將手機一口咬住，向地面用力摔砸著，直到手機被摔成碎片。

“姐姐，我知道你剛剛給母親打了電話，但是沒關系的，我最多被責罵一通，這次他們要和你見面，你是避不開的，和我一起去不好嗎？”慕清夜沒有看見慕清綾在哪里，對著前方呼喊著。

“你放心，我不會再做什么了，再不遠就到了，到了那里，她們會給你提供足夠的水來保證你的安全的。”

“不要在折磨自己了，天命鎖的反噬那么痛苦，我心疼你啊，姐姐！”

躲在土丘后面的慕清綾用力咬了咬嘴唇，牙齒上都沾染了一絲殷紅。對于慕清夜的話，她一絲一毫也不會相信。

“姐姐，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最后喊完這句，慕清夜走到車子的后備箱那里，從中找了一塊野餐用的布，就這么鋪在路邊的土地上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