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玨慢慢將面具摘下。

面具背后是一張和面具完全不同的，美得不容褻瀆的臉，恍若天神。

沈冰玨的心里又是一陣悸動。

“不要怕，都會過去的，那些事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因此懲罰自己。”沈冰玨柔聲安慰道。

“可是……連我的生身母親都厭棄我。”

那雙漂亮的眼睛紅了一圈，本該盛滿星光的眼睛，卻滿是悲傷與無助。

沈冰玨一陣心疼，她的手緩緩撫上魔緋的臉龐，“怎會有人舍得厭棄你呢？那是她的錯，她的自私殘忍，不該毀了你。”

魔緋面上依舊是委屈受傷的表情，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他退后一步，躲開了沈冰玨的觸碰。

“對不起。我不該和你說這些的，你是活在陽光里的人，怎么能被這些黑暗的東西污染呢？可是，我忍不住就想和你傾訴……”

魔緋無助地低下了頭，嘴角卻勾起了一個笑容。

沈冰玨看不清他的表情，她憐惜地上前一步，“你不要這樣說。我愿意聽你傾訴。”

“真的？”魔緋驚喜抬頭，眼角的帶著未墜的淚珠，嘴角卻勾起了一個天真歡喜的笑容。

那個笑容，足以讓今夜的星光與月光都失色。

沈冰玨的眼里染上了癡迷，“嗯，真的。你能告訴我，我很開心。能被你信任，我很開心。”

“謝謝你。我都這么傷害你了，你不怪我嗎？”

“我知道，你也是無奈，這么多天，你只是放我的血，從未傷過我的性命。我知道，你不是別人說的魔頭。”

“其實，每位被抓上山來的女子，我只會放一碗血，便會放走他們。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卻不想放你離開，我希望你永遠能留在我的身邊。每次你要逃走，我都會好生氣，也很害怕。我不知道該怎么做，只能用武力強迫你留下來。”

“真的？可是之前…我看到的那位姑娘？”

“她是故人的妹妹，托我照顧，我們情同兄妹。我和她接近，是想氣你，想讓你吃醋。我也不知為何我會如此，這種感覺好陌生……對不起，我是不是很壞？”

魔緋不敢再看沈冰玨，愧疚地垂下了頭。

沈冰玨眼里漫上喜色——看來，他對自己有不同的感情。還真是傻瓜，連喜歡為何物都不知。

“你不壞。我知道你也不想如此。只要，你日后不再傷我，我不會怪你。”

“謝謝你。我做了那么多錯事，你還不怪我。可是，你馬上要走了，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可以不走。”沈冰玨看到他無助孤單的樣子，未多加思考，一個沖動就說出了心里的話，“只要，你不傷害我，也不要再把我困在這個黑暗的屋子里，容許我自由走動。”

“當然可以。只要你不走，我都可以答應你。你想住哪里都可以，我的屋子都可以給你。”

說完這句話，魔緋發覺不妥，“害羞”地低下了頭。

沈冰玨的臉也染上了紅暈。

……

兩個人從柴房離開后，郎心從屋頂上跳了下來。

她一直都在。他們的感情進展已經快得出乎她意料了。

原世界里雖然也如此，但是當她真實看到時，卻又覺得分外違和。

前一秒還在掐脖子放血，后一秒就開始情意綿綿。

奇奇怪怪。

這個世界的人，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