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到這里，他暴躁了。

長腿一伸，猛踹了腳前排同學的椅子。

“咣當”一聲，打斷了老師的講課，也吵醒了一教室正和周公幽會的同學。

前面的同學，抹了把嘴角的口水，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迷茫驚恐地扶起了被踹翻的凳子。

寧飛自動忽略了楊夢迷茫詢問的眼神。

還是感到煩躁，他又是嘩嘩幾筆亂涂，就糊了張好畫。

原本，紙上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鳥已經成型，細致到每根羽毛都透著柔軟與立體的視覺感。

“楊夢，你干什么呢？！睡個覺都不會睡？！”

老師知道差班的德行，只要不影響紀律，一般不會管下面的學生。

畢竟，他們不打架生事，都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楊夢嘿嘿一笑，打了個哈欠，吊兒郎當道：“老師，那你得問我后面的寧大男神了。他不給我睡好覺，我也沒辦法。”

“寧小飛，你又是怎么回事？”

坐在最后一排的寧飛，被點到名字，又踹了腳楊夢的椅子，才懶洋洋地起身，隨意答道：“哦。我在幫助老師提醒上課不好好聽講的同學。”

全班頓時哄笑。

老師頓時哭笑不得，上課最不好好聽講的，不就是他嗎？

只要他能不曠課都是給任課老師面子。

“寧小飛，我也不想說你什么了。就希望以后你的答卷能有你的臉一半好看。”

寧飛視線落到桌角的答卷上，答題區干干凈凈，一個字都沒寫，一個顯目的“0”被打在卷子右上角。

他拿起自己的答卷，疑惑道：

“老師，我的答卷不好看？干干凈凈、毫無瑕疵，分明好看極了。”

“對啊，好看極了！”

哄笑聲里，某迷妹的突然大喊了一句，并成功贏得了一眾迷妹迷弟的附和。

寧飛頷首，嗤笑道：“老師，你看，民意。”

老師又氣又想笑，“行了行了，你坐下坐下。”

寧飛坐下，無聊地支著腦袋看向窗外。

他睡飽了，實在睡不著，太陽太大，又懶得出去。

看書？

課本他翻了一遍，早背出來了。

看別的書？

今早帶的千頁磚頭書，他花了幾小時就翻完了。

為什么不多帶幾本？

姐姐貼心地怕他累到肩膀、累到眼睛，要求他只能背一本。

又是被迫無所事事的一天。

也不知道這種無聊的學校生活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這些年，他做了一個聽話的好弟弟，謹遵姐姐的吩咐——

快樂學習，快樂生活。

在學校里，能睡覺就絕不努力，該努力也繼續睡覺；睡累了，就曠課閑晃，逛累了就繼續睡覺。

常年全校墊底，門門課零分，偶有成績并排的人，但絕無人能超越。

這就叫無人可匹及的優秀。

常年待在永遠墊底的班級，作為墊底里的墊底，他坐在最后一排，放眼望去，同學們通通趴倒，偶有抬頭的，腮幫子也是鼓鼓的，嘴邊都是食物屑，或是……臉上閃著屏幕幽光，眼里倒映出豪華的游戲皮膚。

寧飛坐在窗邊的位置，有兩個老師從外面走過，他們的對話傳到寧飛的耳朵里——

“欸，王老師，你看到網上消息沒？那個這些年震驚醫學界的N.F，好像是個才15歲的初中生，還是我們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