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會試,太子
- 仙下蘭若
- 凡述
- 2035字
- 2020-04-23 21:04:30
會試來臨。
清晨,興慶皇城人聲鼎沸,十四州舉子分屬四個考場,六部早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各司其職,南北兩軍持械維持秩序,錦衣衛(wèi)混跡人群,收集情報。
可見,景唐對此次會試重視程度。坊間傳聞,監(jiān)考官,批閱官,皆是由皇帝親自指定,太子太保不顧老邁之身軀,堅持出關(guān),說是為了景唐,甘愿鞠躬盡瘁,遂皇帝諭旨,任太子太保為主監(jiān)考官,統(tǒng)領(lǐng)會試一切事宜。
李長安倒是對這些不感興趣,參與會試,也只是為了游戲人間,體驗百態(tài)罷了,只是王秉忠卻不這樣以為,一個早上,差點沒把李長安耳朵磨出了一層繭子。
就是此時,也在滔滔不絕。
“太白啊,進(jìn)了考場,不必緊張,放松心情,與你鄉(xiāng)試差不多,無非就是人多一些罷了。”
“太白啊,一定要給本官爭口氣,這二十七年,本官過的簡直是水深火熱,都快一死以謝皇恩了。”
“太白啊,你……”
李長安只覺得腦袋疼的厲害,恍惚間似在什么地方感受過,再一想,不正是京兆尹大牢里的那小姑娘嗎?
也不知刑部尚書有沒有稟明皇帝,殺沒殺那個小姑娘。
李長安不覺間加快了腳步,只想快點進(jìn)入考場,也好擺脫“魔窟”。
錯非王秉忠在他入獄之時奔走,李長安真想施法讓他閉嘴,自從在大牢吃了那小姑娘的虧,李長安痛定思痛,道家六十四術(shù),閉口之術(shù),學(xué)的尤為認(rèn)真!
轉(zhuǎn)眼間,會試考場就到了,李長安只覺得仿佛見到了道家福地,佛門凈土,于是,他趕忙道:“刺史大人,學(xué)生定會竭盡全力,還請放心,此次科舉,狀元必在廣勝!”
說完,李長安也不管王秉忠,直接一頭扎進(jìn)戶部所在,言及身份,查明之后,快速進(jìn)了考場。
……
會試正值夏日,天上烈日炎炎,地下猶如火烤,儒家門徒本就不似佛道注重體魄,這樣惡劣天氣,堅持三日,對于一些人來說,屬實是一大難關(guān)。
李長安提筆有如神助,儒道早已被他融匯貫通,不管是策論,還是治國,亦或者是雜文詩賦,皆是通熟于心。
“青海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guān)。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李長安提筆賦詩,心下笑道:“景唐皇帝該是喜歡,心有大志,欲要一統(tǒng)天下,不破樓蘭終不還,正好應(yīng)了犁庭掃穴,覆滅三國。”
從李長安第一次踏入興慶皇城開始,他就知曉,景唐志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凡日月所照,皆是景唐土地。
不過李長安卻是不看好,景唐雖強(qiáng),其余三國也就南疆最為孱弱,大元可與景唐比肩,國勢蒸蒸日上,大魏皇帝昏聵,但有祖輩蒙蔭,一時半刻倒也崩不了社稷。
所以,景唐壯志,恐怕還需個百八十年。
……
東宮。
劉玉依偎在一病態(tài)男子身前,神態(tài)嬌憨,此前小辣椒似的性格全然不見。
“太子哥哥,你就陪玉兒去一趟嘛,好不好,好不好嘛。”
“咳咳咳咳……”劉進(jìn)掩嘴咳嗽,笑意柔和,看著劉玉的目光滿是寵溺之色,道:“玉兒,太子哥哥身體有恙,恐怕不能陪你去了。”
劉玉聞言,神態(tài)間有一瞬間的憂傷,只是這憂傷并非是因為劉進(jìn)的拒絕,而是劉玉真的擔(dān)憂劉進(jìn)的身體。
“太子哥哥……”
“玉兒,你還沒說,為什么非要太子哥哥陪你去考場?”
劉玉臉上憂傷快速消散,氣呼呼道:“因為一個小賊!可惡的小賊!他竟然想讓父皇砍了玉兒的腦袋!”
劉進(jìn)掩嘴,臉色蒼白不見血色,就像是死去多日的尸體,嘴唇呈現(xiàn)烏青之色,本該是俊朗非凡,豐神如玉般的人物,卻瀕臨死境。
“太子哥哥,你身體……”劉玉一雙大眼睛微微泛紅,晶瑩淚珠閃爍,眼見著就要哭了。
劉進(jìn)趕忙安慰道:“玉兒放心,太子哥哥這身體已經(jīng)十幾年了,不會有事的。”
“太子哥哥,你放心,玉兒一定求父皇尋找靈藥,就算景唐沒有,玉兒也會讓父皇去大元尋找,去大魏尋找,去南疆尋找!”
“好好好,太子哥哥知道,玉兒對太子哥哥最好了。”劉進(jìn)寵溺摸了摸劉玉頭頂,突然他神色一變,胸膛一瞬間起伏,但一看劉玉,又生生忍了下去,“玉兒,你回宮吧,太子哥哥要休息了,玉兒也想太子哥哥早點好對不對?”
劉玉重重點頭,隨后起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而劉進(jìn)始終微笑的目送她離去。
待劉玉身影不見。
“噗!”
劉進(jìn)猛然噴出一口漆黑鮮血,胸膛劇烈起伏,本就蒼白的臉愈發(fā)不見血色,宛如白紙。
“太子,你這又是何苦呢?”一道蒼老身影慢慢從亭子后的假山走了出來。
劉進(jìn)似是知曉有人,虛弱道:“太傅,孤還不知有幾年可活,到時候,玉兒可就擺脫您了。”
“哎……”尹平川嘆了口氣,看著倔強(qiáng)的太子,搖了搖頭,只是他到底不能讓太子就此薨了。
于是,他上前一步,周身浩然正氣流轉(zhuǎn),最后通通匯于手心方寸之間,一掌印在了劉進(jìn)背心,噗的一聲,劉進(jìn)再度噴出一口鮮血,但是此刻的臉色要好的多。
“太子,你何不像陛下認(rèn)個錯?你要曉得,死了可就萬事皆休。”
“呵呵,太傅,連你也覺得是孤做錯了嗎?不!孤沒有錯!”劉進(jìn)似是激動,胸膛起伏,又劇烈咳嗽起來。
他斷續(xù)道:“景唐……萬載,祖……祖宗……基業(yè),怎……怎可……怎可毀于一旦……”
尹平川不忍,想當(dāng)年,太子雖只有九歲,可風(fēng)采早已冠絕天下,放眼四方,也當(dāng)屬天資絕頂之輩,只是,到底是何時呢?讓那樣一個豐神如玉的人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人不人,鬼不鬼。
劉進(jìn)喘了一會兒氣,突然想到方才劉玉所言,一時覺得有趣,笑問道:“太傅,玉兒是有喜歡的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