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俞杼公子
- 重生女紈绔
- 午郁
- 2803字
- 2020-04-24 11:20:00
怎么說呢,對于帶回玉竹這事,長歡的反應很平淡。
原話是這樣的:你敢讓他進門,就有他沒我。
嗯,真?平淡?歡。
回府那天文攸君也知曉她娘不在,本就是那么象征性地吼一句,卻沒想到她娘連著接下來的幾日也都沒著家。
而兩人的串供在長歡看來,就頗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了。他不是個傻的,當然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性。
哪怕后來一起去見了玉竹,文攸君解釋給他聽當時的情況,他首先的反應居然是:原來小姐喜歡這種的?
文攸君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然后抓狂道:“這種?你說哪種?”
看著長歡那諱莫若深的模樣,她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竟是無奈至極。
而那個始作俑者也不回話,只是瞥了眼床上躺著的那人,捕捉到了他長睫細微的顫動,心下了然,故道“這人看著很是面熟。”
這下那人的眉睫顫動得更是厲害了。
“你認得他?”文攸君奇怪道,覺得既然是認識,就想從他臉上看出什么來,好知那人是敵是友。
但她終究是失望了,長歡臉上掛著的還是那萬年不變的似笑非笑,多一份親近,少一分淡薄,不多不少的是一種挑不出錯的疏離感。
就那般她望著他,他望著他,好一會兒她終于在他臉上看出一絲變化來。
“醒了。”他說,語調一貫的沒有起伏,但文攸君還是聽出了那夾雜其中的一抹耐人尋味的煞有其事。
玉竹長睫眨眨,其實是早就醒了的。他那過人的敏銳力讓他在兩人甫一進門就驚醒過來。而聽到長歡熟悉的聲音,他先是一驚,但好奇文攸君會說些什么,索性就裝睡起來。
“我,我這是?這是…咳咳”見兩人都停下談話盯著自己瞧時,他也裝不下去了就裝成幽幽轉醒的模樣,在見到長歡本人他因為確定了心中的猜測而略顯激動地咳嗽起來。
文攸君只當他是沒好全,安撫似的坐在他身旁,還貼心地用手幫他順了順氣。
當然,心大的她沒注意到身后人投擲來的眼刀子。
“你之前昏過去了,我覺得把你留在那兒不安全,就把你……”
文攸君心大,玉竹可是常年看人臉色長大的,他連忙刻意拉開了些距離,文攸君手下撲了個空,說話聲也停了下來。
“言,言言哥哥,你怎么會在這兒?”
玉竹沒看她,直勾勾地盯著那個看似沉穩,實則危險的少年。
如果此時挽著自己的是那人的妻主,被莫名記恨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只是現下這個情狀那人尚且都不悅,要是被他知道之前發生的細節……
玉竹不敢再想,低眉順眼的樣子讓文攸君都瞠目結舌。她看了看玉竹,又回頭看看長歡,只覺得很是稀奇。
“你們還真認識啊。”她本想之后再細查玉竹身份,沒想到這兩人竟是相識的?
言是長歡以前的姓氏,看來還是故交?文攸君之前也不是沒問過他的名諱,長歡卻只是說:“不過是過往云煙一場,小姐就只當是我已經死過一回吧,從今以后我只是長歡。”
“認識的,這位俞杼公子想必小姐也并不陌生。”長歡沒多說,似乎是不愿多提過往。
“你怎么知道他叫玉……等等,玉竹,俞杼,他是俞杼?”文攸君好像想通什么似的,站起身來來回走動著,邊走邊念叨“難怪難怪,我就說嘛尋常伶子怎么會有這樣的氣度……”先前一直困擾她的怪異感在此刻才算豁然開朗,看來不是問君樓教養小倌的手段厲害,原來人家本就是大家子弟。
“那他就是俞遠之的……”她隱約覺得要抓到什么,但玉竹就是俞杼這件事讓她震撼太大了,她一時有點想不起來。
“弟弟。”長歡提醒道。
“對對對,弟弟,他是問居樓花魁玉沅的弟弟!”
是了,俞杼就是那位流落花樓幾天前還被文攸君說身世可憐的花魁的弟弟。她之所以對這個人名熟悉,是因為前世他和他哥哥聯合一起鬧出了一樁大事——
早期的新派復起,史稱“問居事變”。
不是說俞遠之便是那問居樓背后之人,相反的他作為新派后裔,有復起之勢,借問居樓花魁身份掩蓋真實目的集結了相當一部分的新派勢力,但未料這是當今圣上的將計就計,好在最后將他們一網打盡。
而那問居樓的掌舵者在當時是謂實打實的保皇黨,作為設計中的一環,幫助朝廷實施計策捉拿了逆賊,后來因何被鏟除卻是不得而知。
等文攸君開始步入朝堂的時候,不同于她娘的中立,受自身和身邊人的影響,她是個新派擁立者,最終扶植了個相同政見的小皇帝上了位。對于這類早期的革命者,她有種特殊的欽佩之情。
不過因為玉竹的名聲是跟在他那傳奇哥哥的后邊的,所以俞遠之的諧音化名玉沅她一下子就能反應過來,而聽到玉竹她卻是沒那么熟悉。
但這在長歡聽來就是另外一種意味了。文攸君能一眼看穿玉沅身份,對玉竹卻要聽說是那人弟弟才能想起來,說明她對此人關注不少。雖然他此前和俞遠之的關系不錯,但總歸就是心里很不舒服。
文攸君不知長歡的心里路程變化,但她自己卻是頗有感觸,她有心幫助這些先驅者,對自己無意救下玉竹這事感到欣慰。
“小姐也知道我?”玉竹眨眨眼睛,不知兩人的心里波動,好奇道。
“嗯,我認識你哥哥,他很有名。”知道玉竹身份,她一時語氣柔和不少,只覺得自己是做了多么明智的決定。
這有名說的不是他花魁之名,但在兩人聽來卻是了。玉竹更是確定了對這小姐紈绔之名的認知,而長歡想到的卻是另一處,臉色蒼白。
她果然喜歡他。
“所以,葉苓那天抓你,是因為要抓新派逆賊?你哥哥呢,他怎么了?”
聽這話,長歡有一瞬間的煩躁,也沒細聽前半句單就抓住這句了,但他止住了,他不想再待下去,怕再聽到什么不該聽的話來,于是便福了身子邊說:“你們談,奴先告退了。”
然后就退下了。
文攸君此時的注意力不在長歡身上,也就沒有注意到他的態度變化,而且她也不想讓他牽涉其中,也就揮手隨他去了。
新派……逆賊?玉竹不知道文攸君是什么意思,但還是如實回話了。
“我哥哥他,前陣子就失蹤了。”他咬咬牙,略帶哭腔道。
想到他的哥哥,那樣清貴矜傲的一個人兒,為了保護他受盡委屈,到頭來卻是不知惹上哪方勢力不知所蹤……
“連你都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嗎?”文攸君蹙眉,看樣子玉竹一開始竟是不知情的嗎?抑或是他有所隱瞞呢?
“不知。”玉竹搖搖頭。
看他比自己還疑惑的樣子不似作偽,文攸君偏向于第一種猜測的同時還是有所疑惑。
“那那些人怎么會找上你?你又怎么會找上我?”想到那天玉竹進自己的房間,似乎從一開始就是故意的,她便索性提了出來。
“那天我見小姐和那人起了沖突,此前這人一直鬼鬼祟祟地打探我哥消息,更是旁敲側擊地了解了我的身份。我見他這次還帶了官兵便衣隱匿其中,怕他此行會對我不利,這才進了小姐的房間以求庇護。”
玉竹邊說還不忘小心翼翼地打量文攸君神色,見她沒表露出半點被人利用后的不快,這才放心地娓娓道來。
“她應該是想抓你回去審問出你哥的下落,就算你真不知道也能成為他們威脅你哥現身的人質。”文攸君冷靜分析道。
“那怎么辦?”玉竹從未接觸過這些,雖然隱約知道他哥哥在干些什么,但他哥哥卻是從來都不會讓他涉險其中。
“相信我的話好好就給我待著將養著,相信你哥也不想看到你以身涉險,我會處理好一切,保證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哥哥”
文攸君見他瑟縮害怕的模樣,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就湊近了他說道:“相信我,嗯?”
看著眼前倏忽放大的臉,這個看起來一向不正經的少女,竟給了他難得的安全感。
好像有什么東西,彭得一聲在心底炸開了,還沁著絲絲的甜意,染紅了他的雙頰。
“嗯。”
他應承下來,微微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