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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過這樣也好,若是按照饕餮的說法,她下一步還不知道要穿多少個人的身上,倘若一一都愛了,那她不是要活活累死?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正屋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

“吱呀——”

她原以為是李大柱真的請了大夫過來,正要托說不用,卻看到,進(jìn)來的分明是個小小的人影。

“二健?”

蘇籽皺了皺眉,有些意外,但她還是盡量和顏悅色道:

“你吃過了?還不快去睡?”

然而李二建卻不像蘇籽這般鎮(zhèn)定,只見他深吸一口氣,小小的臉上滿是焦灼:

“姐姐!我剛才聽到爹爹說要去找王媒婆,要,要給你送走!”

送走?

蘇籽愣了一下,她這么大個人了,還能送到哪去?

只是她正要發(fā)問,腦海里突然靈光一閃:

對了!

剛才陸追又來了這么一遭,只怕在李大柱心中自己已經(jīng)被歸結(jié)成紅顏禍水喪門星這一種了。

對待這樣的自己,最快的方式就是趕快的找個人家把她給嫁了一了百了,到時候一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帽子壓下來,她不從也得從了。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蘇籽冷笑一聲。

李吉兒好歹是他的親生女兒,這一家子居然避之不及,活像她是什么臟東西似的,也罷,此處不留她,自由行留她處。

“姐姐”

蘇籽打定了主意,便霍然起身,李家這樣的農(nóng)戶人家也沒什么可帶的,她便只收拾了些細(xì)碎銀子,裹成一團(tuán)。

李二健顯然沒想到自家姐姐竟然一副要出走的模樣,他畢竟年紀(jì)尚小,只隱約覺得爹說要將姐姐送走不是什么好事,卻沒想到,到頭來,姐姐竟然還是要走。

“我得走了。”

趁著李大柱還沒回來,她得快點走才是。

但是望向李二建,這個名義上的弟弟一臉惶然的望著她,蘇籽還是露出了一個笑容,摸了摸他的頭,真心的道:

“二建,謝謝你。”

李二健突然像是有了什么預(yù)感一樣,他仰頭問道:

“姐姐,你不會再回來了嗎?”

回?

回來再被李大柱賣一次嗎?

但是面對小孩子,這話她必然不能這么說,所以她只是點點頭:“嗯,應(yīng)該不回來了。”

此去若是任務(wù)完成的順利,她也應(yīng)該穿越才是。

所以這話倒也不算是騙他。

“這樣啊”

李二建巴掌大的臉上閃過一陣失落,不過很快,他就握緊了小拳頭,抿著嘴,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不回來也沒關(guān)系,姐姐,我會去找你的。”

“是嗎?”

蘇籽笑了笑:“那姐姐等著你啊。”

孫家的府邸是清河鎮(zhèn)上最大的一座院子,坐落在鎮(zhèn)上十分中心的位置。

孫家有錢,所以這一天到了黃昏,孫明正吩咐下人給他安頓車馬,突然就聽到一個聲音響起:

“請問,您是這孫府的管家嗎?”

這聲音有些細(xì)細(xì),孫明下意識的抬頭一看,只見一個身著灰袍,手拿羅盤風(fēng)做書生打扮的少年正看著他。

而見孫明看向自己,這人便趕忙對著他一笑,殷勤道:

“您就是孫明孫大管家吧?”

“是我。”

孫明上下打量一番來人,見他身上沒什么值錢的物什,又風(fēng)塵仆仆,唯有一張臉?biāo)愕纳锨逍惆變簦且策^于女氣,英朗不足。

心中當(dāng)時就有了定論,因此他冷哼一聲,斜眼道:

“你是哪位啊?找本總管何事?”

瞧這個派頭。

蘇籽在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

沒錯,來人正是做了男裝打扮的蘇籽,她現(xiàn)在則是已經(jīng)化名成了蘇梓,換了一身半新不舊的男裝。

因為出身在農(nóng)戶,個子偏高,加上刻意壓低了聲音,所以旁人倒也難看出什么端倪。

只是此時,她實在是忍了很久才能勉強維持臉上的微笑。

如果說在孫府的日子是李吉兒一身中最痛苦的時候,那眼前這位大總管則就是雪上加霜的一把好手。

他攀高踩低,趨炎附勢。

蘇籽有李吉兒的記憶,自然也能清楚,他是如何在寒冬克扣李吉兒的炭火棉襖,如何克扣她日常的飯食,平日里如何讓下人欺負(fù)到她們一房頭上的。

要給李吉兒報仇,那這些人就一個都跑不掉。

只是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

蘇籽深吸一口氣,按下心頭的不忿,笑的越發(fā)燦爛:

“大總管,我看您印堂發(fā)黑,面色郁青,最近會有血光之災(zāi)啊。”

意料之中的,孫明冷笑一聲,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道:

“原來是又來了個算命先生。”

“哎呀,我乃是同大總管有緣才來同大總管說的。”

蘇籽慌不迭的擺著手,并且盡力讓臉上的討好更刻意一點,他瞅了瞅左右,竟然上前一步,壓低嗓音,直直湊到孫明的耳邊:

“大總管,你放心,小道會一點化解的方法,只要嘿嘿嘿,大總管愿意出一點銀子,就定能保您全府上下姓名無虞”

突然被人往身邊一湊,孫明先是一驚,隨即就怒氣沖沖起來,他一巴掌拍在蘇籽的肩膀上,把他往下一推,緊接著便嫌惡道:

“什么玩意!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竟然敢來孫府敲竹杠?”

“哎吆!”

他哪里知道蘇籽正等著他這一推呢。

孫明的手剛搭上蘇籽的胳膊,她便假意驚叫一聲,這聲音足夠大,引得孫府門口的行人都紛紛駐足,她再就勢往門口的臺階上一滾,整個人便骨碌碌的滾在了地上,衣服也破了,頭發(fā)也散了,手中的陰陽羅盤也啪嘰摔成了兩半,看起來好不狼狽。

“你鬼叫個什么!”

孫明還皺著眉,想要上前再補一腳,但是蘇籽哪里會給他這個機會,她往地上一癱,二話不說,捧著地上那摔成兩半的陰陽盤就大聲喊道:

“天啊!這可是師父他老人家得道成仙之時傳給我的羅盤,你,你竟然把它摔碎了!”

得道?

還成仙?

眾人先是一愣,然后就下意識的看向地上那兩塊黑撲撲的石塊。

無論是質(zhì)地,還是顏色,這,這看起來都跟街頭王二麻子家打的羅盤沒什么區(qū)別啊,哪里像是什么得道高人的傳寶?

“哦?得道成仙?”

孫明幾乎是怒極反笑。

他在孫府這么多年,見過無數(shù)來打秋風(fēng)敲竹杠的,但是還真沒看到過這種隨便拿個破羅盤就過來瞎掰的。

這玩意是仙人得道的傳寶?

他呸!

就算是挖了他這雙眼珠子他都不信!

“小子。”

孫明陰陰的笑了一聲,道:“我看你是真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把這裝神弄鬼的家伙給我”

“等等!那是什么?”

不知道人群中是誰先發(fā)出了一聲驚呼。

其他人也都下意識的朝著那人的方向看去,他們也由此看到了從前從未見過的奇妙景象:

那原本看似粗陋,被摔成兩半的羅盤,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綻放了極其光亮的火焰。

這火焰不似尋常的紅色,而是非常美麗的淡藍(lán)色。

但是這還不是全部。

只見藍(lán)色的火焰將斷裂的羅盤包裹起來。緊接著,羅盤爆發(fā)出一種濃烈的香味,這香味說不清道不明,而隨著香味的發(fā)散,夕陽西下,四面八方,居然飛來了一列列的蝴蝶。

五彩斑斕的蝴蝶翩翩旋舞,圍繞著那燃燒的藍(lán)色火焰遲遲不肯離去。

在這樣前所未聞的神奇景象面前,不知是誰頭一個先跪了下去,朝著蝶群盤旋的方向,誠惶誠恐的磕頭道:

“大,大仙顯靈了!”

“是啊,大仙出來了!”

“大仙!小民可什么都沒做啊,您的羅盤不是小民打碎的啊。”

有了一個就有第二個,接二連三,孫府的家丁們也抖抖索索的跪了一地,一個個惶惶的磕頭:

太可怕了!

幸好他們剛剛沒有對大仙的徒弟動手!

“這,這”

這時候,就連孫明的臉色都白了一白,汗珠子隨之滾落下來:

這方羅盤是他打破的,這,難道這看著窮的叮當(dāng)響的小子真的是什么大仙的徒弟?

要不怎么說古人都迷信呢。

蘇籽吸溜了下鼻子,滿意的看著孫府的大管家孫明,在一陣思想斗爭后也終于,顫巍巍的跪下來,恭恭敬敬的對著自己,哦不,對著羅盤,磕了個頭:

“小民也是一時無意,打碎了仙人的寶物”

而在黑壓壓的一片跪地的人當(dāng)中,羅盤終于燃燒殆盡,藍(lán)色火焰消失的一瞬間,那些蝴蝶就仿佛失去了頭腦,胡亂的飛作一團(tuán),很快,也就消失在孫府的門口。

一切似乎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恍若夢境一般。

“唉”

蘇籽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佯裝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師父心地善良,一般是不愿意驚擾凡間的,但是大總管你摔壞了師父留給我的寶物,我,哎,到底還是驚擾了師父啊。”

“先,先生。”

一聽到驚擾二字,孫明的臉更白了,連說話都不怎么利索了:“先生,是小民有眼無珠,有眼不識泰山,您,您說,這我能做些什么”

“哎”

蘇籽又佯裝為難的嘆了口氣,他現(xiàn)在的樣子實在是太狼狽了,方才孫明還覺得沒什么,但是現(xiàn)在一想到這是大仙的弟子,自己又剛剛毀了大仙的寶物。

光是想想,孫明都覺得自己頭皮發(fā)麻,他這時候的動作立刻就麻溜了起來,二話不說,一把扶起地上的蘇籽就往府里帶。

一邊帶一邊殷勤道:

“先,先生,請先進(jìn)府,我讓人給您找件衣服換上”

“不用這么麻煩。”

蘇籽嘴上說著,實際上則是半推半就,就隨著人進(jìn)了府內(nèi)。

孫明的辦事效率在這時則是出奇的高。

蘇籽被他一路引著,到了一間廂房坐下,有侍女端來糕餅和茶請他靜坐,而等到她一杯茶還沒喝完的時候,門口就傳來小廝們慌慌張張的聲音:

“老爺,老爺來了!”

這就要來了嗎?

前世在這座府邸的發(fā)生的一樁樁一件件,此時都走馬觀花一般,在蘇籽的腦海里轉(zhuǎn)了個遍。

她心中感慨,但面上卻仍是鎮(zhèn)定自若。

只見下一刻,檀門被“嘩”的拉開,進(jìn)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只見身邊還站著個小廝扶著他的胳膊,再一細(xì)看,便發(fā)現(xiàn)老人有些氣喘,額頭上也有些汗,一看就是急忙跑過來的:

“這位便是方才在門口顯了神通的先生嗎?”

孫員外這時候,一臉的皺紋幾乎要笑成一朵菊花。

平日里他自恃身份,從不肯假色與人,但現(xiàn)在眼前的哪里是一般人。

仙人的徒弟,那不就是半仙?

半仙面前,他一個小鎮(zhèn)上的員外又算的了什么?

這樣一想,孫員外便笑的更和藹了些,望著蘇籽的眼神幾乎可以算得上慈愛:

“不知先生如何稱呼啊。”

“在下蘇梓,方才之事,乃是先師所為,一言難盡啊。”

蘇籽假模假樣的站起來回了個禮,只是他這話一出,孫員外便頓了頓,隨即賠笑道:

“方才之事,我已經(jīng)聽孫明說了,哎,老朽管教無方,實在是愧對先生的師尊啊。”

“孫員外不必客氣。”

管教無方?

只怕管教無方的不僅僅是一個管家吧?

蘇籽在心中冷笑一聲,她的目光瞥過屋中一個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末了,她的最后目光鎖定在人群中一個面目清秀的青年男子身上。

是了,這就是前世讓李吉兒懷孕,又害的她大著肚子被沉塘的罪魁禍?zhǔn)祝?

孫員外的侄子。

陸淵。

蘇籽的眼睛微瞇了瞇,閃爍出危險的光芒。

陸淵,李吉前世被他害的這么慘,現(xiàn)在換了她蘇籽,勢必要讓這渣男受盡苦楚,也嘗一嘗李吉兒所感受過的痛。

按照記憶來看,陸淵旁邊應(yīng)該還有一個讓李吉兒深惡痛絕的人才對,蘇籽順著那些人看過去,果然發(fā)現(xiàn)陸淵身旁還站著一個女子,看那面容,正是那曾與渣男一起害死李吉兒的孟氏。

孟氏穿著身鵝黃色的羅布衣衫,小鳥依人的靠在陸淵旁邊,蘇籽的目光掃過去的時候,她還對著蘇籽拋了個媚眼。

蘇籽:“”

蘇籽差點就忘了這茬,這孟氏可是個風(fēng)流的主兒,要不怎么和陸淵搞到一起去了?還不是看上了他那層面皮?

想到這里,蘇籽看著孟氏瞅過來的目光,心里突然生出一計,對她點頭笑了笑。

蘇籽原本就生的美,扮成男裝之后也是個俊俏的美男,此時的一笑,瞬間勾起了孟氏的心。

陸淵發(fā)現(xiàn)孟氏神色不對,再一看發(fā)現(xiàn)她在盯著蘇梓,一臉癡迷,頓時心里就火了,但礙于孫員外等人在場,只能暫且忍下。

蘇梓看他憋得痛苦的樣子,心里就十分的舒爽。

好啊,這仇果然得慢慢來報,現(xiàn)在還僅僅是個開始。

孫員外剛剛聽身邊的小廝說完了外面發(fā)生的事情,心里對蘇梓十分看重,當(dāng)即就想讓他來幫自己看看家宅。

陸淵看著被拉走的孟氏,心中恐慌的同時,仍舊覺得不甘心。

蘇籽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而且雖然事已敗露,孫員外卻并沒有想要嚴(yán)懲陸淵的樣子,相必是覺得此事鬧得還不夠大,不足以來處理吧。

也或許是,因為陸淵是他的侄子,畢竟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與孟氏那種外人賤婢當(dāng)然不一樣。

想到這里,蘇籽心里有點糾結(jié),不會讓陸淵給逃了出去吧?

按照回憶來說,陸淵欺騙李吉兒的感情,騙了她的身子,讓她懷上了孩子,最終卻又與孟氏聯(lián)手欺負(fù)她,甚至事情敗露之后連自己的孩子都不顧,害她含冤沉塘而死。

這樣看起來,無論如何,陸淵才應(yīng)該是李吉兒最恨的那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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