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 天君開道青鳥任游
- 一元和橙
- 3033字
- 2020-06-14 10:39:02
“大哥,你告訴我,我們黎氏到底哪里做錯了?我們做錯了什么?。 崩杷沧齑蕉伎毂灰屏耍闹杏刑嗟牟桓?。
黎晞抹去她臉上的淚水,“沒有錯,黎氏沒錯,錯的是穆王,錯的是這世上害人的權利。小凡,哥哥向你保證,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和千屹?!?
黎水凡想起了從墨說的話,他說,“若是我變得足夠強大便不會有人來欺負我,若我也不去欺負別人,這天下就太平了?!?
對啊,如果天下太平,又怎么會憑白增添這么多的傷心事呢!
“大哥,我知道你把父親和母親的遺體從鎬京帶回來是一件多么難的事情,但是這次,可不可以讓二哥不要再有事了!”
她哀求著,黎晞滿心疼惜,信誓旦旦的說,“小凡,千屹此次不會有事的,我叫了宮里頂尖的高手暗中保護?!?
“好,我等他回來!”
“聽話,回去休息吧!”
黎水凡回到寢殿悶頭倒在榻上玩起了自己的指甲,扣到最后,指甲劈裂流出絲絲鮮血,她含住手指無聲啜泣著。
為什么世人都愿追名逐利,原來擁有絕對權利的人真的可以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她為自己的又一次天真付出了代價,有的人卸磨殺驢過河拆橋,而穆王則是用完兵將后就地處決,黎水凡覺得自己還不如尋常人家的那頭驢。
等到深夜,黎硯回來了,帶著她二嫂的尸體回來的,同時也帶回一個消息,杞王大病身故,姒淮母親刺殺穆王未果,當場自殺而亡,姒淮被收押皇室大牢。
黎水凡心口一窒,穆王六親不認起來,真是絕!
她只看了一眼二嫂的遺體便轉過頭去,二嫂懷孕月份不大,小腹依然平坦,看不出里面懷的是侄子還是侄女。
當初黎晞托她轉交的新婚禮還在黎水凡行軍的輜重里,上次與黎晞一戰后,她那一箱東西不知所蹤,里面還包括了姬琤送她的那身盔甲。
咸族最美是靈山,靈山被燒的光禿禿的,沒個十年八年回不去曾經,但黎硯還是把二嫂葬在靈山之下,就在黎父黎母墓穴的旁邊。
黎氏的葬禮,沒有披麻戴孝,沒有摔捧禮數,黎家三個孩子聚齊在墓穴之前。
“大哥,你尚未更名換姓,依然是黎氏長子,送別酒就由你來為父親母親倒吧!”黎硯將酒壺酒杯放在黎晞手里,與黎水凡一起站在黎晞身后,跪地俯首。
黎晞屈膝下跪,斟滿酒倒在地上,“父親,母親,孩兒不孝?!?
三叩首之后,誰的眼睛都沒有保持住干燥,黎水凡哽咽的聲音像一把鈍刀,割著黎晞和黎硯的心。
黎水凡跪著挪到二嫂的墓穴之前,燒了一把紙。
“二哥,你再陪陪二嫂吧,我與大哥先回去了?!?
黎硯搖頭,“我不擾她清凈了,回吧!”
靈山往北是咸族王宮,往南則是北狄榣山。
黎水凡揮別黎晞黎硯兩位哥哥,拒絕了黎晞的暗中保護,獨身去了榣山。
榣山神木仍在,南星從容的在樹下彈著琴,黎水凡聽的癡楞,此曲人間難聞,南星指尖似是帶著魔力,與瑤琴融為一體。
最后一個音符終止,黎水凡拍手叫好。
南星抬頭,起身行禮,“小姐,你來了?!?
黎水凡扶起她,滿眼贊許,“我以前只知你醫術高明,武藝超群,原來你琴也彈得這般好?!?
“小姐謬贊了。”南星自然知道黎水凡來找她肯定不是為了夸她,問道,“小姐可是為了景蟬而來?”
南星到底聰慧。“她在你這兒?”
“前些日子她受了重傷,逃亡而來,我將她安置在木屋之內,日日調理,如今已無大礙,就是仍不能下地?!?
“帶我去看看吧!”
“小姐,這邊請?!?
隨著南星沒走多遠,眾多的草樹中有三間連排的木屋,外觀精致淡雅,中間一間,住的便是景蟬。
黎水凡推門進去,景蟬滿身繃帶躺在榻上,她正努力的斜眼去看進來的人,黎水凡走過去在她身上敲了敲。
“哦哦!疼!”景蟬說話含糊不清。
黎水凡眼角濕潤,怒罵,“逞什么能?把自己弄成這樣?”
景蟬嘴半張著,南星替她合上,轉臉同黎水凡說道,“她回府時,老將軍和夫人已經沒了,遇上穆王派人清府,她氣憤與來人打斗,渾身是傷,差點命喪黃泉,最后硬撐著來到榣山,若不是我下山采藥,只怕她早就一命嗚呼了?!?
黎水凡問,“她何時能痊愈?”
南星,“痊愈是不可能的,以后腿腳肯定不如從前,但不妨礙正常走路,輕功怕是用不了了?!?
“也罷!”黎水凡拍腿感嘆,“武功不如從前,那以后叫她多用用腦子!”
景蟬眼珠直轉,南星掩嘴,“我也這樣想?!?
黎水凡又問道,“你可知紀青和從墨在哪里?”
南星指了指隔壁屋子,“他們得知景蟬重傷失蹤,猜到她在我這里,前些日子便來來找我,我這就三間屋,隔壁被他倆占了。今日清晨他們出去采買了,估計傍晚就會回來!”
景蟬一身繃帶,躺在榻上一動不動,黎水凡忍俊不禁,雖然景蟬很痛苦,可看起來也太好笑了。
南星估計知道景蟬此刻心中悲涼,因為紀青和從墨來時也是這般心疼又好笑。
于是她拉著黎水凡出了木屋,榣山神木開枝散葉,納了一片陰涼。
黎水凡見神木與瑤琴木質相同,問南星,“這神木可是用來做琴的?”
南星點頭,“琴需要好木,這神木有靈性,無緣之人砍不下它一絲一毫,若是遇上真正懂琴的,它自愿斷枝?!?
這么神奇?
黎水凡伸手去摸,樹皮粗糙手感極差,想來自己也是與它無緣之人。
事實也是如此,黎水凡別說懂琴了,彈都不會彈,甚至聽都聽不出來個所以然,唯一能分辨出的只有好聽和非常好聽的區別。
“南星,我們回來了!”
老遠便聽見紀青的聲音,黎水凡尋聲看過去,從墨趕上紀青的個頭了,越發清秀。
“姐姐!”從墨驚喜跑過去,“姐姐,你還好嗎?”
黎水凡笑道,“還好,你呢?”
從墨是個大男孩了,沒再抓著黎水凡衣袖,撓頭含羞道,“我隨著南燭哥哥,沒吃什么苦!”
紀青伸手拍到從墨頭上,“什么叫沒吃什么苦?我虧待你了?”
黎水凡瞪眼看過去,“南燭,他現在大了,你別動不動打他!”
“師姐,我才是你患難與共的師弟!”
從墨附和,“是,南燭哥哥與姐姐才是患難真情!”
“這還差不多!”南燭語氣有些酸,“你別總是姐姐姐姐的,我師姐是姒淮世子的!”
從墨尷尬點頭,“難不成要叫妹妹么?”
黎水凡哂笑,“就叫姐姐吧!”
從墨點頭,“好!”
紀青翻了個白眼,“沒良心的!”
南星將采買的東西收拾好,腰上多了個圍裙,對黎水凡說道,“小姐,今日留在這里吃晚飯吧!”
“好!”
晚飯間,黎水凡給從墨碗里添了些肉,“長個子呢!多吃些!”
誰知紀青拿過從墨的碗將里面的肉扣在自己碗里,“師姐,他長大了,不需要你照顧的!”
從墨咬著后槽牙笑道,“姐姐,我自己來吧!”
黎水凡眉頭緊皺,“南燭,你不欺負他會死啊!”
紀青冷“哼!”
黎水凡有些生氣的吃了幾口谷米,無意瞥見從墨眼神兇狠的偷看紀青,心中偷笑,原來這孩子乖巧的樣子都是裝的,骨子里怕是裝著一匹狼!
紀青收到從墨的眼神,撒嬌一般噘嘴,黎水凡細細咀嚼嘴里的飯菜,又看向南星,她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黎水凡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一些什么!
“小姐,榣山沒有酒,只怕你吃的不痛快了?!蹦闲切Φ?。
紀青搭話,“酒?你是怕她喝不窮你吧!”
黎水凡白了他一眼,回南星,“沒事,對了,我師兄可回來看過?”
南星點頭,“榣山雖在凡間,但再往里便有一道結界,我進不去,師傅偶爾會出來教我彈琴,但呆的時間不長?!?
黎水凡低語問,“姜昀就沒來過?”
南星,“從未!”
這還真不像姜昀的行事風格。
吃完飯,紀青悠閑翹起腿,從墨很自然的收起碗筷拿去山澗清洗,南星弄了些小粥給景蟬喂下去,而后又為她熬了一碗湯藥。
“我來給她喂藥吧!”
黎水凡伸手,南星笑著將藥碗和調羹放在她伸過來的手上,溫柔交代,“有些熱,小姐慢一些。”
南星真是越發溫柔了。
黎水凡一勺一勺把藥遞到景蟬嘴里,最后細心把她嘴角藥汁擦干凈。
“以后跟南星多學學,不然嫁都嫁不出去!”
景蟬暗自咬牙,她就知道黎水凡親自來喂藥肯定沒憋著好話。
于是烏魯烏魯的說道,“那么喜歡南星,以后別來看我!”
“反正我也聽不懂你說的什么,就當你是知道自己錯了?!?
景蟬,“......”
“我還有事,過幾日來看你!”
天吶!讓她多忙幾天吧!景蟬近期不想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