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天君開道青鳥任游
- 一元和橙
- 2187字
- 2020-05-01 22:49:26
去城內(nèi)駐地的路不遠,走一會兒就到了,但水凡卻覺得路途異常遙遠,肩上承受姒淮的重量,走路走的是真慢。
“世子,我有個事情想問您!”
“嗯!”
“你既然能救那戎族人的孩子,怎么沒救他夫人?還有那日我去羈押運送糧草的士兵,可是世子提前將他們收拾好的?”
姒淮身子僵了一下,心想再隱藏也沒意義了,道,“我去時,他夫人已經(jīng)遇害了。”
“世子多次出手相助,我不知該怎么謝您了。”
“無需謝我。”
“是你出手我才事半功倍,如果我的援軍不到,你會有危險的!”
姒淮轉(zhuǎn)頭看向水凡的側(cè)臉,在陽光下的輪廓清晰秀麗,他捏了一下水凡的手腕。
指尖的冰涼傳遞過去,鶼蠱不再躁動不安,水凡突然覺得舒適了許多。
“世子怎么知道我有援軍?”
“你當(dāng)初與鎬京的親軍分道而來,未讓他們露過面,今日若不是知道他們會來,你又怎敢?guī)е鴰浊顺鲩T迎戰(zhàn),只是你一直讓他們在子午嶺當(dāng)山匪,不怕他們生異心么?”
“不會,知佰雖長我?guī)讱q,可從小就在黎府,我心知他的品行。”
水凡皺眉,總感覺姒淮那句話說的不當(dāng),回頭對上他暗含笑意的眼神問,“什么叫山匪?他們是我的親軍,才不是山匪!”
姒淮又道,“既然你明知援軍會來,又為何親自出城門迎戰(zhàn)?”
“我是雍梁六軍首卿,即便戰(zhàn)死也是我的職責(zé),兵臨城下我若不親自迎戰(zhàn),對不起這身甲胄。”
水凡感覺肩頭姒淮的手?jǐn)埖木o了些,她反問,“那你呢?”
“我一個世子爺,國主仍在,還不需要我發(fā)揮什么,四處游蕩而已。”
終于,兩個人走到營帳里,水凡把他安置在案幾前坐好,有些尷尬不自在,于是一個人跑出去,把南星叫過來給姒淮診斷了一番。
南星皺著眉和水凡走出帳外,“小姐,此人是誰?”
“杞國世子,姒淮。”
“那還算是幸運,托了好人家,他這是寒疾,從脈象看,應(yīng)該是胎兒時期就帶有的毒,世間雖無藥可解,但是一直用藥續(xù)著,卻也不傷性命,可大多都是珍貴的藥材,混著龍蜥血做藥引,才能緩解寒疾帶來的病痛,若是尋常百姓家,怕是吃不起的。”
水凡考究的看了南星一眼,“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小姐,你的傷,還沒處理。”南星指了一下水凡血跡還未干的左肩。
“那你給我簡單包扎一下吧。”
水凡包扎好傷口,服下藥,再去到姒淮所在的帳內(nèi),發(fā)現(xiàn)他伏在案幾睡著了。
姒淮露出半張側(cè)臉趴在自己臂彎處,水凡彎腰伸出食指把他擰在一起的睫毛撥的根根分明,又覺得這舉止過于親昵了些,于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坐在姒淮旁邊。
沒坐一會兒又感覺有些冷了,她從榻上拿出小毯子,蓋在姒淮身上,營帳雖是水凡自己的,可出于禮節(jié),是不太方便讓姒淮躺在她榻上休息的,只能委屈他趴在案幾上。
水凡百無聊賴的用食指敲打著桌面,一下一下的很有節(jié)奏感,姒淮微微睜開眼,說道,“你這么無聊么?”
水凡略微嚇了一跳,“你沒睡著啊?”
“被你敲醒了。”
姒淮坐直后,水凡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不禁問道,“要不要我讓南星給你臨時調(diào)一些藥?”
姒淮摸了一下身上的小毯子,笑著說,“謝謝你的毯子,子羨很快會回來的。”
“你這病,從小就有嗎?”
“嗯,你手下那個南星醫(yī)術(shù)著實不錯,我素來湯藥不斷,她竟能把出我這寒疾。”
水凡有些出神恍惚,心想南星的醫(yī)術(shù)果真這般好嗎?但又感覺姒淮這話不是在肯定南星的醫(yī)術(shù),而像是在提醒水凡什么。
不多時,子羨風(fēng)塵仆仆的拿著一只巴掌大卻還被五花大綁的龍蜥跑進來。
“黎卿,可否給我一只碗?”子羨問水凡。
“額,可以,我去拿!”
水凡拿來碗之后,子羨熟練的對龍蜥下刀,放了半碗血,他從懷里的瓷壺中倒出一顆藥丸,混在龍蜥血中,姒淮皺著眉將碗里的東西咽下去。
旁邊的水凡不自覺跟著皺眉抿嘴,那玩意肯定很難喝!
“多謝黎卿照顧我家世子。”子羨十分禮貌。
水凡擺擺手,“不用謝,我應(yīng)該的!”
“應(yīng)該什么?”姒淮問。
“啊?”水凡愣住。
“我問你,應(yīng)該什么?”
子羨憋著笑沒敢說話,水凡也覺得自己有些說錯了話,舌頭又打結(jié)了一般,“我,我是說,都是我大周王朝的子民,相,相互幫助,應(yīng)該的!”
“嗯,你這毯子不錯。”
“那個是穆王賞賜的。”那可是水凡最值錢的一塊毯子!
子羨開口道,“世子,我們此行所帶也有一條這般的毯子,只是被我不小心弄丟了。”
水凡這回很知趣的說,“沒事,我這個送你們了。”
子羨接過毯子疊好夾在胳膊下,“謝謝黎卿了。”
“不用謝,你們要是沒什么事,就回去吧,這駐地環(huán)境很艱苦,我在這兒也沒個府邸,怕招待不周。”
“子羨,別打擾黎卿了,我們回去吧!”
“是!”
水凡看床榻上空了一塊,暗自嘆息,那么值錢的一塊毯子就這么沒了,前幾天她還特意到西南酒肆要了香薰把那毯子熏得很香呢!
子羨跟著姒淮出了駐地,被訓(xùn)斥道,“再咧嘴笑,牙上都快粘沙子了!”
“嘿嘿,世子啊!您干嗎沒事總逗黎卿呢?”
“我何時逗她了?”
子羨撇嘴,自家爺是個什么脾氣秉性他還不知道么?搖了搖頭,沒敢再說什么。
直至夜深,水凡都沒等到景蟬回來,南星走過來道,“小姐,景蟬還未歸來,若是平常,即便不歸也會捎來消息的,我不放心,想去找找她。”
“她走時帶了煙火信號,既然沒放出,就說明她依然安全。”
南星欲言又止,水凡道,“景蟬是琴氏培養(yǎng)出的人,自保不成問題,你不要太憂心。”
南星點頭退下了。
第二日,水凡吩咐常徽加緊看守,私下安排南星悄悄出去了一趟。
南星才離開雍梁邊境向西而去,姜垚的人就跟上了,一路彎彎繞繞,看這樣子,姜垚是準(zhǔn)備打持久戰(zhàn),反正他人多,就算耗著,也能耗死黎水凡。
城門依然緊閉,卻在黃昏時刻,城樓上被丟下一具尸體到城內(nèi),當(dāng)晚,城內(nèi)多個角落分別出現(xiàn)了相同死狀的尸體,均處在即將腐爛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