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漁村村民協助下,熊家蓋起了新院落,雖比不得姑蘇城的房子,卻也夠一家幾口人住的了。
高嵐姊妹也在漁村落了腳,暫且住在熊家,認了熊烈夫婦做了干親,熊母也歡喜這對姊妹。高嵐十八,比熊羽小一歲,囡囡今年七歲,比高嬉大一歲。
“爹、娘,你們這是在做什么?”熊羽下山見父母正在忙活殺雞宰魚的,屋子門口擺了案幾,案幾上擺了個香爐,里面插了香。
“今天五月初五,是屈子的忌日。”
“屈子?”
“屈子是我楚國先烈,當年秦楚會盟,秦國背信棄義,囚禁懷王,逼迫楚國割地,懷王寧死不屈,自絕于秦。屈子悲憤,不愿茍活,自沉汨羅江,所以每年五月初五,我們楚人都會擺灶祭奠屈子。”
“知道了,爹。”熊羽點了一炷香插到了灶里,認真的叩拜了三次。行禮完畢才往湖邊去。
未到湖邊,便聽見一陣嬉笑聲。
到了湖邊,熊羽見公孫嶺悠哉悠哉的躺在樹干上,喝著小酒,看著湖里嬉鬧的四人。熊羽搖了搖頭,坐到公孫嶺身邊。
“師兄。”公孫嶺見是熊羽,施了一禮。
“在想什么呢?”熊羽掏出自己的酒壺,喝了口。
“沒什么。”
“嶺兒今年十五了吧?”
“是的,師兄。”
“師父,師叔。”徵見熊羽到了,停下嬉鬧,上了岸,手里還拿著木叉,木叉上插著一條魚,給兩人行禮。
“做的不錯,鄭兒。”說起來自己這徒弟與嶺兒差不多高了,比囡囡這些小娃娃自是成熟了些。
“多謝師叔指導。”湖里叉魚都是嶺兒在指點,只是囡囡加入之后畫風就變了。
“囡囡,抓不住魚,沒有飯吃。”熊羽沖湖里喊了句。
“哦。”囡囡這才消停了下來,乖乖學著姬蓮抓魚。
一行人抓完魚,將魚全部交給了熊母。自從熊烈一家搬來,孫伍就懶得做飯了,每次都是帶著幾人下山來蹭吃的。人多熱鬧,熊母也樂得如此。
囡囡拉著高嬉,跑回院子,手里提著姬蓮串好的魚。
“阿爹,阿娘,看,我抓的魚。”囡囡進了院子,晃了晃手里的魚。
“囡囡乖,晚上做給你吃。”
“娘,阿姐,我也抓到魚了。”高嬉乖巧的叫了聲娘,還是有些拘謹。
“嬉兒也乖。”熊母依舊忙活這手中的活,樂著看著這兩丫頭。囡囡和高嬉把魚交給了管家。熊羽幾人跟著也進了院子,都將魚交給了管家。
公孫嶺、姬蓮回山練功了,囡囡,高嬉二人跑去看管家殺魚。熊烈只留了管家一人,下人都遣散了。很多事自是要熊烈夫婦親自動手做了。熊羽師徒和百里蕓、司馬雪幫著熊母忙活。
“羽兒,我看著司馬姑娘挺好的,要不得空我找司馬姑娘談談。”熊母一邊忙活手里的事,一邊偷偷瞄著司馬雪。
“娘,我想先游歷一段時間,建一番功業。”熊羽最怕熊母提這個,倒不是不喜歡司馬雪,只是覺得還尚早。
“哼,你爹這般年紀,你都會走路了。”熊母真真是喜歡司馬雪,人美賢淑,還住在了自己家,不做自家媳婦怎么都說不過去。
“娘。”熊羽無言,只得轉身換了個事做。
“百里姑娘也不差。”熊羽一個踉蹌,逃了出去。
“師父,我可以幫你跟司馬姐姐說說。”熊羽剛出門碰到了徵,徵似乎聽到了什么。
“小兔崽子,討打是吧?”熊羽舉手,徵逃開也跑去看管家殺魚了。
熊羽搖了搖頭。
“要幫忙嗎?”熊羽轉頭見司馬雪看著自己。司馬雪今天穿著淡衫,換下了錦繡綢緞,倒像是個村婦。
“不用。”
“我上山叫下師父他們。”熊羽眼光始終盯著司馬雪。
“我陪你吧。”司馬雪面色微紅。
“好。”
熊羽和司馬雪并排走著,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司馬師姐。”
“叫我雪兒吧。”司馬雪打斷了熊羽。
“雪兒,近來苦了你和百里師姐。”熊羽猶豫了下,改了口。
“沒有啊,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沒有紛擾,沒有戰爭。真想一輩子就這樣生活下去。”
“那,那。”熊羽木訥的“那”了許久,司馬雪掩嘴而笑,熊羽右手慢慢的試探著靠向司馬雪。時間仿佛停住了,熊羽只覺得過了許久許久,終于碰到了司馬雪的手,軟軟的,試圖握了握,司馬雪羞紅了臉,只是任由熊羽“胡作非為”。熊羽心一橫,用力握住了司馬雪的手。
“啊,你弄疼我了。”司馬雪臉紅的低著頭,聲音細的似乎只有自己聽到了。
“啊,抱歉,抱歉。”熊羽趕緊松開了,臉紅發燙,感覺心都跳了出來。
“呆子。”司馬雪笑著看著熊羽。
兩人繼續往山上走,只是彼此心里都裝著事。熊羽又故伎重演,這次司馬雪沒有反抗,任由熊羽拉著手往山上去。
熊羽心里樂開了花,蹦蹦跳跳的像個孩子,拉著司馬雪。
“我終于知道囡囡為何總是喜歡蹦蹦跳跳的。”司馬雪看著熊羽的模樣很是開心。
“啊。肯定不是我教的。”熊羽憨憨的笑著。
“你這呆子。”司馬雪笑罵了句。
“師父,師弟,師妹吃飯了。”熊羽牽著司馬雪到了山頂。
“好。”一行人下了山。下山途中,熊羽兩人倒是很安靜,沒有牽著手。
到了山下,飯菜也都做好了。飯前熊烈帶著一家人祭奠了屈子,祭奠完畢才開飯。飯桌上其樂融融。
“羽兒,武當入世了,大禮將在八月十五中秋舉行,屆時你去一趟吧。”
“是,師父。”
“明日便出發吧,這些日子你懈怠了許多。”孫伍點醒孫伍。
“是,師父教訓的是。”熊羽也意識到這些日子確是懈怠了許多,每日看著囡囡抓魚,看嶺兒練武,督促徵習武,自己卻很少習練了。
次日清早。熊羽、司馬雪、百里蕓、徵四人和大家一一行禮道別。囡囡最是不舍,也是鬧騰了好一會。
四人坐船過了湖,奔西北方向。徵還是與熊羽一起坐著追影。
“我們先過昭關吧。”
“好。”
“駕。”“駕。”三匹馬揚塵而去。